薛妃走进宣殿大门后,步步走上了宣殿大殿的二十七层石阶,本想走进大殿,不过,在顺德公公的指示下,她进来到了偏殿,果然看到偏殿中的窗台下,容阑正站在那里看着远处宫墙外,他视线所触及的那个方向那个位置,就是方才秦玟瑛所在的地方,因为位置角度问题,这里可以看清楚宣殿正门外的那一片地方,而那里看不到这里。
薛妃见状,停顿片刻,随即走到一旁的宫人那里拿过一件披风,随即走了过去,动作轻柔的披在他身上。
容阑回神,看到她,愣了愣,随即淡笑:“佳儿来了?”
薛妃莞尔一笑,站在容阑身前替他掖好披风绑好披风的带子,这才看着抬眸看着他仍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拉过他的手,只觉有些冰凉,蹙了蹙黛眉,忍不住念叨道:“皇上也真是的,您身子可还没好呢,怎么能如此不听太医的话在这里吹风,若是再病了可怎么得了?这不是存心让臣妾担心么?”
语气略带着一抹担心,还有无奈。
看着她脸上难掩的担心,容阑眉梢微动,有些动容,眸色温和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轻声道:“是朕疏忽了,以后注意着就是了!”
薛妃淡笑,略略放心。
想了想,她抬眸看着他色神色,缓缓开口轻声道:“臣妾方才在外面看到皇后娘娘了!”
容阑眸色微动,凝视着她,神色有些复杂难辨,片刻,他才淡淡的问:“她如何?”
虽然他一直在这里看着,可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到她具体情况如何。
薛妃轻声道:“皇后娘娘脸色不太好,臣妾方才进来时,已经吩咐了他们去请太医去看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闻言,容阑面色微顿,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不明。
她脸色不好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如今她是何心境……
薛妃想了想,又不解的问:“不过臣妾倒是有些不明,皇后娘娘为何会在宣殿外?看她的样子似乎等了许久,她是来见皇上的么?”
她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秦玟瑛坐在那里看着宣殿里面,并非像路过。
容阑沉默片刻,道:“她不会来见朕!”顿了顿,又道:“朕也不想见她!”
她出合欢殿后,他就知道了,听宫人说她去了宣政殿,他也不觉意外,因为容郅刚回京不久,自从他去见了她之后,她这几日都不曾出来过,容郅一回来她就出了合欢殿,想做什么,他岂会不知?
她不会专程来见他的,而他,也不希望她来见他,他如今这般模样,谁也不想见,这一生,他与她,都只能这般了……
他已经要不起了。
薛妃眉梢一挑,不过,不曾所言。
她不想干涉太多这帝后二人之间的事情,也无权干涉。
容阑默了默,又看着她缓缓道:“如今你掌控后宫,她既身怀有孕,你就好生顾着她,让太医给她好好安胎,朕不希望她的孩子出任何事情!”
那个孩子,是他们的骨血,是他唯一的孩子。
薛妃颔首低声道:“臣妾明白,只是臣妾这段时日代掌凤印只是因为后位空悬,如今既然皇后娘娘已立,臣妾以为,这后宫大权也该交还给娘娘了,否则惹来非议,皇上也……”
自从先皇后去世,后宫大权就是她管着,那也只是因为中宫后位空悬,可是如今立后了,这封印,怎么也不至于让她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管着,她也没有贪恋权势的心思,更不想管太多。
容阑打断她的话,道:“不用,你管着便好!”
薛妃愣了愣,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其实看不透容阑,即使是陪在他身边一个半月了,她也半点都看不透容阑,他给人的感觉,便是深不可测。
他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却又好似在意很多……
“那皇后娘娘……”
容阑淡淡的说:“不用顾忌她!”
薛妃愣了愣,随即颔首,恭声道:“那臣妾明白了!”
荣辱不惊,便是她该有的姿态。
第二日,便是十月初一。
那几个被选为宫妃的世族女子入便被陆陆续续接入宫中,楼琦琦也不例外,在一大早就被接入宫中,而她离开宁国公府时,除了楼管家,宁国夫人没有来送,甚至避而不见。
她也只能一脸失落的跟着宫中来接她的人离开了。
初一,楼月卿如上次一样,入夜就去了摄政王府,可是,很奇怪的,容郅这次初一蛊毒未曾发作……
花姑姑检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容郅的蛊毒当真脱离了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花姑姑离开后,容郅看着一脸愁容的楼月卿,蹙了蹙眉,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跟前,看着她轻声道:“今日蛊毒未曾发作,你该为孤高兴才对,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
楼月卿闻言,皱了皱眉,眼底担忧不减,见他一脸无所谓,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说得轻巧,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蛊毒脱离控制有多严重么?”
不定时发作,只会更折磨人。
以前只知道初一会发作还能有点准备,常年下来成了习惯,倒是也没什么了,可是,脱离控制,根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就会蛊毒发作……
这样,很容易出事。
容郅自然都知道,只是,他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握着她纤细冰凉的手,淡淡一笑,道:“怕什么?你难道还怕孤受不起这蛊毒发作的折磨?不过是换了个日子,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无忧不必如此担心!”
蛊毒的发作虽然很折磨人,但是,他早已习惯了,早晚发作都不重要,只是,他不希望她这般为他担心。
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楼月卿拧着眉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忧心忡忡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蛊毒脱离了控制,就意味着你以后随时都有可能会蛊毒发作,我怎么放得下心来?”
她不想他受折磨的时候,她不在身边,以前的她不能陪着,已经抱有遗憾,遗憾不能陪着他度过那些痛苦的岁月,如今,她不想再让他一个人背负这些。
而且,这样的情况下,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怎么能放的下心来?
闻言,他笑了,悠然道:“唔……既然不放心,那不如尽早嫁给孤,这样你就可以随时看着孤,那便不用担心了……呃……”
他也可以日夜看到她,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应该是一箭三雕,她嫁给他,就不会再有人惦记她了!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打了一拳。
摄政王殿下顿了顿,只见她一脸羞赧的瞪着他,没好气道:“容郅!我在跟你说正事,你给我严肃点!”
扯来扯去,这厮又把话题扯到了婚事上,真是……
她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整天都琢磨这事儿?
摄政王殿下一本正经的答曰:“孤也是跟你说正事!”
楼月卿:“……”
正你个头!
见她一脸忿忿不平,他挑挑眉:“嗯?难道婚姻大事不是正事?”
摄政王殿下深刻的认为,没有比这事儿更重要正经的了……
把她娶回来,是他现在最想做的,可是这女人就是半点都不急,这让他十分郁闷。
聘礼搁在库房都快能下崽了,还没送出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呃……”楼月卿语结,这好似也是正经大事儿……
咳咳,人生大事来着!
将她轻轻一扯,把人扯到怀里坐着,他看着她一脸懵然的模样,嘴角微勾,似乎心情十分愉悦,悠然低声道:“孤认为孤方才的提议甚好,无忧觉得呢?”
被抱着,楼月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他这般亲密抱在一起,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身子僵了僵,脑子也跟着白了白,闻言,看着他眨眨眼,问:“提议?什么提议?”
摄政王殿下太阳穴青筋跳了跳,不过,还是很有耐心的重复自己的意思:“我们成亲!”
楼月卿:“……”
又是这茬!
可是话说回来,她不是已经不反对了呢么?
附在她耳边,他哑声低语道:“无忧,孤等不及了!”
嗯,等不及了。
他已经等不及要把她留在身边日夜看着,等不及把她变成他的,等不及给她所有他能给的,等不及……与她相守!
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思,容郅就一直在等着,等他把她娶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把她娶回来。
楼月卿僵了僵,他说完话,便抬头用炙热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她的眼,他们的距离很近,近的连他们的气息都交缠在一起,楼月卿脸颊一热,低着头,没敢看他。
其实,她也等不及了……
她很清楚,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可以像他这样轻易走进她心里,她会嫁给他,不管如何,她都要嫁给他,没有任何人可以拦着。
她不言,他亦不语,她低着头,他静静凝视着她……
就这样,安静的诡异,彼此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片刻,她抬眸看着他。
容郅依旧在凝视她,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
她心思一动,随即蓦然一笑,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一双眸子凝望着他,眼底风情万种,暗含秋波……
他喉结一动,讷讷的看着她,眼底更是如火般炙热……
她嫣然一笑,与他四目相望,情深款款,缓缓道:“容郅,之前那些人说,我勾引了你……”
是的,之前有人说她勾引了容郅,把容郅迷惑的不顾财政不顾江山……
她还记得!
他呼吸重了几分,望着她,眸色微动:“所以?”
声音已然沙哑,看见他此刻依然在隐忍着什么……
“所以……”她笑意渐深,缓缓靠近他,附在他脸侧,缓缓低语:“所以,我想把罪名坐实,你说好不好……”
容郅显然愣了……
看着她的侧颜,他有些……喜悦的不知所措……
若是他不曾理解错误,她说要勾引他……
是这样么?若是真的,他……求之不得!
她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轻轻摩擦着他坚毅的轮廓,脸上带着一丝摄人心魂的笑意,不失娇媚,语气轻缓低柔的开口道:“我一向不喜欢吃亏,我还没勾引过你的,如此平白无故的被人如此冤枉实在是憋屈,你说……我今日把罪名坐实……唔……”
话没说完,嘴已被堵住……楼月卿顿了顿,随即,不曾扭捏,缓缓回应着他……
容郅愣了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将她的身子紧紧扣着,两手也不曾停下,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内,他的吻,肆虐又霸道,还带着一丝掠夺……
只需片刻,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从桌边移到了床榻上……
然而,就在楼月卿意乱情迷以为他会进行下一步时,容郅却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
她躺在那里,衣裳半褪,面色红润眼眸迷离,看着他,有些不解:“容郅……”
她以为,他会继续……
她也已经准备好了,她一向对自己的心明明白白,她爱他,所以,她愿意的。
她也没有太多顾及,爱了,自然不会扭捏。
不管以后如何,不管他们以后能否在一起,起码如今,她是心甘情愿的。
他呼吸急促的看着她这般足以让他失魂的模样,眼底暗了暗,额间青筋暴起,可见此时他忍得多厉害。
方才的一场纠缠,她衣衫不整,可他也好不到哪去,墨色的锦袍也凌乱了几分,一双眸子带着浓浓的**凝视着她……
终究,他还是不想这样委屈她……
他们还没成婚,尽管两情相悦,尽管她已然心甘情愿,可是,他不想委屈她,再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景之下……
眼神暗了暗,他眉头紧紧蹙着,低下头,在她鼻尖轻轻一吻,随即,他爬了起来,步伐急切的踏出了内室。
他一走,楼月卿定定的躺在那里凝视着床顶片刻,随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看着身上凌乱的衣裳,还有那些淡淡的痕迹,楼月卿失神片刻,随即,她站起来,缓缓整理自己的衣裳,随即将床边的外衣拿起来套上,这才坐在床边,等着他。
其实,她知道他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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