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城楼?”莫长安一愣,诧异道:“为何?”
既是第一美人儿,当是有些不同,这世道,若非艰难至极,谁又愿意舍弃一切不顾,而甘愿放弃一切?
“这就不得而知了。”姜衍道:“只是,有人猜测她得了失心症,也有人言说她或许是对太子不喜……”
“她被太子逼婚?”莫长安想,燕国的国君的确有些不同,但太子燕黎却从未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
燕国这个地大物博的地域,与其余十一国皆是有几分相似。它有着吴国的绚丽多姿,同样也有着赵国的北国之风,相较于魏国,它又华丽而大气,可以说十二国中,除却吴国以外,燕国是最具特色的一个国度。
燕国国君早年治世有道,整个燕国也算国泰民安,繁盛有余。只是,燕国边境附属小国许多,因着蛮荒的缘故,时常入侵中原之地。
为此,燕国国君派兵无数,终于在一年前,镇压蛮子,至此国都安宁,一派繁荣。
只不过,燕国最为人称道的,不是胡姬美艳,不是歌舞升平,而是燕国国君的断袖之举。
据说,燕国国君五年前开始公开将男宠豢养于宫中,他倒是没有遣散后宫,只是随着时日过去,后宫便渐渐呈现出阳盛阴衰的现象,
于是,天下之人皆是知悉,燕国国君龙阳之好。
而太子燕黎,则是燕国国君众多子嗣中,最野心勃勃的一个。
据说,燕黎五岁被立储君,生母是燕国的皇后,大司马肖严嫡长女。在燕黎未出生之时,他的母亲也算出彩至极,是整个燕国绝世佳人,为人称道。
只是,燕黎五岁之时,皇后病重,从此香消玉殒。他在母族的庇护之下,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不得不说,这样的燕黎委实是出彩至极,几乎整个燕国的女子,皆是趋之若鹜。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平民女子,没有人不对燕黎二字,心猿意马。
可莫长安却是不知,燕黎竟是逼得一个姑娘跳下城楼?如此,未免有些奇怪……
就在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头姜衍轻笑一声,回道:“听说那女子出身低微,是旁人进献给燕黎的胡姬。所有人都说,燕黎对那胡姬极为上心,他废去一众侧妃和姬妾,府中只余下一个她……”
那段时日,太子府几乎安静至极,听说那胡姬喜欢清净,太子燕黎便遣散了一众姬妾,连带着府中的侍女也被辞了半数有余。
从前燕黎极少回太子府,如今却是日日归去,甚至连月不踏朝堂,独留府中陪同。这一度令燕国国君以及大司马肖氏一族深感惊诧,唯恐燕黎被美色耽误,从此消沉下去。
史上不是没有一国之君为美色所惑的情况,那些最初励精图治的君王,无一不是在遇着美人之后,丢了以往的心性,也失去整个国家。
而燕黎,大有如此趋势,从一个野心勃勃的储君,走向一蹶不振的道路。
“燕黎娶了她做太子妃?”听到这里,莫长安忍不住询问出声。
她虽从不涉足这等子贵胄圈子,但一直知道,素来太子妃或者说但凡世家子弟,娶妻生子,皆是要名流贵族,燕国虽是胡姬歌舞极为繁盛,但按着纲常伦理来说,胡姬到底身份卑微,比起青楼妓子其实好不了多少。
可燕黎废去侧妃,独宠她一人……未免有些惊世骇俗。若是莫长安没有料错,他定然立了她为正妃,以此名正言顺待她。
“她的确是太子妃。”一旁的二狸懵懵懂懂,不知为何莫长安这样惊讶,便率先回道:“不过,她当真生的极美貌的。”
说着,她下意识回想起了那日城楼之上的画面,眸光有些悠远。
“二狸说的不错,”姜衍道:“燕黎一年前娶她入府,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那丝毫不亚于正妃的仪式,让普天之下的百姓,皆是瞠目结舌。”
燕黎在燕国,全然不逊于燕国国君的地位,甚至于有人说,自燕黎十五岁开始,燕国真正的掌控者,其实已然换成了他。燕国国君荒废朝政,终日与后宫男妃嬉戏玩闹,酒池肉林肆意建造,其奢靡之气,全然不逊于前朝商纣。
故而,这些年四处征战,开阔疆土,实际上背后之人,一直是燕黎。
姜衍继续道:“燕黎娶正妃的事情,纵然受到了满朝文武的质疑,但没有人真正阻挠,唯独提出异议的几个大臣,也落得凄惨。”
燕黎迎娶一个胡姬为妃,本就是不符合伦理之举,毕竟他将来是要位极君王,那么一个胡姬做太子妃,岂不是丢了燕国的脸面?
这与娼妓祸国,有何区别?
因此,最初的时候,的确是有大臣提出异议。有人上了奏折,要求燕黎废除正妃,另立她人。
可没有几日,那大臣被查出贪赃枉法,不仅官爵落地,连着脑袋都保不住。而带头抄家的,是燕黎的心腹大臣,睿将军。
杀鸡儆猴,不得不说,燕黎的这一招,用的极好。以至于在那之后,满朝文武,议论难免,但谁也不敢真正开口,指摘一二。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消息传出,说是那胡姬成了太子妃后,终日里郁郁寡欢,几乎不见笑颜。
“这个我是听过的,”听着姜衍的话,二狸不由插嘴道:“早些时候,太子还下了诏令,说是但凡有人能够逗乐太子妃,皆是千金赏赐。”
在太子府的那些时日,胡姬终日不笑,此等情况持续了大约一个月左右,太子忽然下了诏令,就是蹉跎山几个狐妖也一度跃跃欲试,想着若是能由此得几个金银,也能够去一趟都城,挥霍一番。
只是,整整两个月,能人异仕无数,却没有一个人当真逗乐那胡姬,更别提拿到一分的赏钱。
“你见过那时的……太子妃?”本还想着称呼胡姬,可莫长安想,胡姬本就不是多么尊重的称呼,还是唤着太子妃好一些。
“我没有去过太子府。”二狸摇头,却还是道:“但我阿哥去过,也见过太子妃。”
“都瞧见了什么?”莫长安问。
二狸回:“阿哥没说清楚,不过他回来告诉我们,太子妃坐在纱帘子里头,谁也瞧不见面貌,但即便如此朦朦胧胧,也美的惊人哩。”
“那最后……她笑了吗?”也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女子,她便有些忍不住唏嘘。
“她跳下城楼的那一瞬间,的确笑了。”二狸似懂非懂,回道:“不过,那笑一点儿也不像是欢喜的模样。”
一个死前才展颜一笑的女子……莫长安想,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
……
夜色渐沉,莫长安和姜衍等人早早便收拾归去。大抵用了晚膳,时间便一眨眼到了夜半子时。
听刀疤狼说,每月夜半子时,便有琴声悠悠,将他们吸引过去,只要他们提前准备好祭品,子时一过自是安然无恙。
只是,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那熟悉的琴声却没有再响起,这让莫长安和姜衍两人,都深觉怪异。
故此,莫长安在屋子里有些坐不住,她翻了个身,很快走了出去。
屋外一众狼族皆是对月而立,虽说今夜并非月圆之夜,但月色却极为皎洁,若非此地树丛环绕,密不透风,当是良辰美景,赏心悦目。
“莫姑娘也觉得奇怪?”一见莫长安出现,姜衍便率先上前,笑道:“如今已然过了子时,恐怕有些变数。”
他没有说究竟什么变数,但莫长安知道,这所谓变数一言,要么就是那画皮师知道了他们的存在,要么就是有外人干涉,以至于画皮师迟迟不见踪迹。
“估摸着他是的确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脚步。”莫长安凝眉,难得露出一抹深思之意。
她几乎可以确信,她与姜衍的行踪,那画皮师并不知道,毕竟她虽瞧着大大咧咧,不甚注意,可实际上,白日里出去时,她已然施了术法,将自己和姜衍的气息都掩盖了起来。
如此一来,就算画皮师再怎么修为精湛,也难免会此一无所知。
“兴许是罢。”姜衍看了眼月色,唇角笑意很是寡淡。
“莫姑娘,姜公子。”这时,刀疤狼惴惴不安道:“莫不是咱们的计划被发现了?”
他是的确怕计划泄露,等着莫长安和姜衍离开,那画皮师便会出现,将他们一一剿灭。
“莫慌,”莫长安道:“我现下去设个结界,你等勿要离开此处,若是待会儿有琴声响起,你们便手动将彼此打晕,只要听不见琴声,就可以安然无恙。”
说着,她侧脸望了眼姜衍,问道:“你和我一起外出瞧瞧,如何?”
“好。”姜衍点头,回以一笑:“结界我来布罢,总归是要让莫姑娘改观一下,不是么?”
这话一出,莫长安顿时愣住:“什么改观?”
她显然不明所以,不懂为何姜衍忽如其来提什么改观不改观,而且还如此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
“莫姑娘那日不是说姜公子难得有些男子气概?”这时,一旁的刀疤狼灵机一动,几乎将那日莫长安和姜衍的对话回忆了起来。
“咳……”莫长安一口唾沫呛着自己,下意识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其实那日我不过随口一说,不必在意。”
一边说,她一边逡巡四周,想着如何布局设下结界。
只不过,这一次姜衍却是有些执意,就瞧着他上前,朝她弯唇笑道:“莫姑娘歇着罢,小姑娘总该要养精蓄锐,就让我表现一次,也算是……讨好莫姑娘?”
他眼中仿若嵌了无数颗星辰一般,笑起来的模样,实在如清风明月,熠熠生辉。
“欸?”莫长安一怔,姜衍已然率先上前,周身光晕浮现,将整个处所笼罩在内。
“走罢。”他行云流水的收回袖摆,走到莫长安的面前。
莫长安见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便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原地。
“阿哥,姜公子和莫姑娘当真是顶顶般配的,你说是吧?”二狸嘴里发出一声‘哇’的稚气轻叹,忍不住开口说道。
“谁说不是呢?”刀疤狼若有所思:“不过我曾听姜公子提起过什么夜的……瞧着他是极为在意夜什么的公子与莫姑娘之间的关系。”
“夜?黑夜?”二狸挠了挠脑袋。
“不是黑夜,是白夜……不对,是夜白!”刀疤狼眼睛一亮,似乎才想起来:“似乎那什么夜白一直与莫姑娘一处,只是近来有些事情耽搁了,才与她分开。”
“那……他们这是什么情况?”那一头,又一个狼族之辈凑了脸来,问道:“难不成是莫姑娘喜欢那什么夜白,夜白喜欢姜公子?”
刀疤狼闻言,一愣,随即他一掌拍在小弟的头上,说道:“想什么呢!夜白一听就是个男子,姜公子也是男子,这两人怎么会……”
“可我今儿个晚膳之后,还听莫姑娘絮絮叨叨说了几句。”狼族小弟摸了摸脑袋,无辜道:“分明她是说姜公子和夜白很是般配的。”
刀疤狼:“……”
看来,莫姑娘果然是与寻常之人不同,连在这等子男女……不,应当说男男情事上,也如此看得开。
“阿哥,会不会这姜公子是想着离间莫姑娘和夜白,然后被莫姑娘识破了?”二狸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嘴。
“离间?”刀疤狼道:“为何?”
二狸一扬下巴,道:“当然是抱得美男归了!”
离间了有情之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夜白在一起……如此妙计,当真令人应接不暇。
众狼:“原来如此,看来这姜公子果然好计谋!”
刀疤狼:“……”
他怎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
……
莫长安和姜衍一路出门,倒是不知两人……或者说三个人的关系被扭曲得不成人样。只一出狼窝,他们便敏感的觉察到,四下的气氛变得不再像白日里那般阴沉沉、冷飕飕。
“姜衍,”莫长安凝眉,难得深思道:“你可是觉得这里的气息和先前的不甚一样了?”
“是不同了些。”姜衍逡巡着四周,淡淡回道:“仿若有人闯入……”
但凡习得仙术之人,皆是对气息颇为敏感,故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姜衍和莫长安便有了些许推测。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有女子出声:“你们是谁?”
随着这一声质问的抛出,莫长安和姜衍皆是寻声望去。暗影浮动的林子内,皎洁的月色被乌云掩盖,余下周围淡淡光晕,却依稀可见女子身子挺秀,一袭粉白相间的衣裙,随微风拂动,甚是玲珑婀娜。
她背着光,缓缓走向莫长安和姜衍,看不清面容。
“你们是谁?”清清脆脆的询问,再度脱口而出。她似乎因着没有得到莫长安和姜衍的回复,下意识重复问了一遍。
“这位姑娘来自九重天?”姜衍淡淡一笑,率先问道。
这女子周身气息,仙气缭绕,即便她不言不说,也让人看的清楚。想来必定是仙骨高贵,非寻常之辈。
随着那女子的走进,莫长安依旧不只一言,唯独觉得熟悉至极,却想不起来究竟哪儿熟悉。
可没有等她思索清楚,那头女子已然踱步到了她的面前。借着明暗交接的光,她终于看清了这女子的模样。
眉眼如画,唇红齿白。这张极致艳丽的脸容,竟是与她心中的另外一个人,交叠到了一处。
“十……”低喃方一出口,莫长安便止住了话头,她眉头微微蹙起,视线落在女子的身上,一瞬不瞬。
“莫姑娘与这姑娘认识?”姜衍显然将莫长安的异样看在眼里。
“你是谁?”那女子闻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莫长安,只道:“你认得我?”
一边说,她一边默默的将手中的长剑收了起来。
本以为这会儿会是什么妖孽作祟,没想到走近了才发现是两个凡人。
莫长安回过神,笑道:“我不认得你,不过认得救你的人。”
这话乍一听有些拗口,让人难以理解,尤其姜衍这等子并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更是不甚清明。
可那女子闻言,却是神色一凛,瞳孔微微缩了缩:“你认识凤扶桑?”
她望着莫长安,显出几分诧异之色。
“不错。”莫长安颔首,笑容依旧:“看来,你果然是南海的七公主——三七。”
方才那句话,是她的抛砖之意,如今才确定下来,眼前的女子,身形模样与十里没有丝毫差异的姑娘,正是南海矜贵的七公主,死了千年又辗转复生的三七。
三七?姜衍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第一时间将重要的信息捕捉。
他没有见过十里,自是不像夜白那般,知悉一切。故而现下也只能定下眼前女子的身份罢了。
“没错,我是三七,不过你又是谁?”三七挑了挑眉梢,下意识双手抱胸,颇有些刁蛮之意:“我前些时日去寻凤扶桑,她却是闭门不见,你可知为何?”
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三七拧着眉梢,那张和十里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容,顿时便截然不同起来。
的确,见过三七的大概都知道,这姑娘一眼便是个心思单纯,没有计较之辈,而十里比起她来,沉郁而静默,俨然是两个极端。
“方才你可见着什么怪异之人?”莫长安不回答她的话,只转而问道:“或者瞧见一个抱着琴的男子?”
看了眼四周,莫长安心下便愈发沉了几分,可她面上依旧笑颜乱人,从容雅致。
“你为何不先回答我的问话?”三七眉头一蹙,略显几分孩子气:“分明是我先问你的。”
莫长安不理会,只看了眼一旁的姜衍,道:“姜衍,你来问她。”
“好。”姜衍也不问莫长安为何突然让自己出声,只颔首轻笑,转而问道:“三七姑娘可是瞧见一个抱着琴的男子?”
他沿着莫长安问过的话,再度问了一遍。
三七愕然:“为什么又问我,不回答我的话?”
莫长安一本正经,回道:“你问的是我,不干他的事儿。如今他既是先问了你问题,便轮到你率先来回答。”
“那我的问题呢?”三七愣住。
“你的问题,可以等着他问完了再问。”莫长安叹了口气,似模似样道:“你若是不先回答,耽误了他的事情,恐怕罪责就是在你。”
听着莫长安这绕绕弯弯,哄骗孩童的话,姜衍一时无奈,笑容中含着几分深觉三七不会被套路的确信。
只是,他才牵起唇角,就见那头三七站在原地,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略有所思,道:“这话……有些道理。”
她竟是认同了?
姜衍挑眉,难得觉得诧异。心中忍不住腹诽,莫不成这唤作三七的姑娘……是个傻的?
“那便回答罢。”莫长安欣慰一笑,依旧看不出情绪。
莫长安的话音一落,三七那张略显骄矜的脸上,顿时怂了几分:“就是……嗯……如果我说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怪我?”
“嗯哼,”莫长安点头,模棱两可:“可以不怪你,但前提是你要实话实说。”
一边说,她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漆黑的瞳眸中有一瞬间幽色划过,无声无息。
三七心虚一笑:“其实,我今日刚来这蹉跎山当山神……初来乍到,又有些心情雀跃……嗯,然后呢,来的时候没有仔细听我六哥的话……”
莫长安微笑:“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没有将你六哥告知的关于蹉跎山画皮师的事儿听进耳朵里,只模模糊糊知道这么有邪祟作孽,便带着虾兵蟹将,阵仗极大的过来了?”
“其实……也……也没有多大阵仗。”三七弱弱回了一句:“就百来号人而已。”
“果然是惊动了那画皮师,让他逃之夭夭了?”莫长安保持笑容,继续问。
“应该也不至于……”三七尴尬一笑:“就是我把虾兵蟹将都遣去追了,说不定能抓回来?”
莫长安不为所动,反问:“你觉得凭借那些虾兵蟹将,奈何的了他?”
“好……好像不能。”三七回。
“所以,你这货果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莫长安眸子一瞪,下意识伸手,在三七尚且未曾回神的劲儿,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
“哎呦!”那一瞬间的疼意,让三七顿时泪眼汪汪起来:“我错了,我……我这不是没当过什么官么?哪里知道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这一句‘坏了你们的好事’一落下,姜衍便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三七这姑娘不是傻,而是太鬼精儿了,若非莫长安一眼看穿,想来她只会蒙混过去,借着问问题的借口,将他们绕到了旁的事情上。
而显然,她知道自己惊了画皮师,坏了莫长安的计划,就意味着她其实知道莫长安。正是因为知道,她才生怕她因此怪罪自己。
不得不说,论起装模作样,三七也是一把好手。
“姜衍,你怎么看?”莫长安不理会她,只冷哼一声:“她作为蹉跎山的新一任山神,要不要咱们把她留在这儿,等着那画皮师卷土重来。”
说到这里,莫长安似乎是释然了一般,忽的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来:“不过,我记得这三七公主就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想来若是这消息让画皮师知道,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也是要将她剥皮拆筋,吞入腹中。”
她可是在十里的心魔中得知,三七正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因着如此,当年萧然才借口让龙王拿出龙宫至宝护着三七仅存的元神,毕竟如此阴气重重的仙骨,最是容易被阴灵所吞噬。
“倒是不错。”心中渐渐清明起来,姜衍脸上笑容温顺:“想来比起凡间的女子,龙女的皮囊和元神,才最是致命吸引。”
两人的‘威胁’一落下,三七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悚然的畏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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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不在的第三天,想他么?
小剧场:论师叔和姜衍的区别part1
莫长安(兴冲冲):师叔,你觉得xx好看,还是我好看?
夜白(一本正经):都不好看。
莫长安(翻白眼):……
姜衍(轻笑):就我所知,莫姑娘不仅容貌上好过她,性子更是略胜一筹,不论莫姑娘与谁作比较,皆是莫姑娘颜色动人。
莫长安(大喜):夸得非常好,有望晋升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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