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的口气夹杂着一股悉知的冷意,听得夜白眸光一闪。
“这是给你设的历练。”面色如常,他沉吟道:“昨日你不才说要学幻颜术吗?”
他说着一本正经,仔细瞧着,竟是半点没有做戏的模样。
他以为,这会儿莫长安定是气的恨不得上前掐死自己。合计着这小姑娘心眼许多,难得被算计一次,想来是要恼羞成怒。
只是没有想到,莫长安竟是在那一瞬间,一句话不说,扭头便走
夜白喊住她:“莫长安。”
有些莫名,但不知为何,夜白深觉好不容易能在她身上找点优越感,就这么突然消失,有些不太甘心。
“师叔既然说是历练,那么我便相信师叔。”莫长安转过身,笑的绚烂无比:“我有些饿了,去弄点吃食来。”
缓缓转过身,她仍旧迈着步子,不曾停下。只那嘴角的笑意在背过夜白的一瞬间,忽地收敛起来,消失的极为迅速。
夜白这狗东西,越来越会装腔作势了,既是他故意要让她心里头不舒坦,她何必表现出怒意,平白便宜了他?
如此一想,莫长安的心情便顿时晴朗了许多,尤其猜测着身后那厮惊愕和遗憾的神色,她便觉得犹如清风拂面,心旷神怡起来。
而分明有了几分‘胜算’的夜白,此时正如莫长安所料,完全是陷入错愕。
她那般心大的说辞、灿烂的笑容,当真便让他愣愣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远去,他也久久无法回神。
为何莫长安这小妮子不按套路来走?夜白蹙眉,显得有些心绪不高。
……
……
回到院落以后,莫长安便惊喜的发现,这顾府招待还算周全,知道唤了她和夜白前去大堂用膳。
于是,莫长安和夜白便很快的随着下人前去大堂,寻思着能否借着这个机会,见一见沈惜年。
两人尚且还未踏进屋内的时候,便听着里头传来女子的声音,辨析着那柔柔的声线,莫长安隐约猜着,大概是程小蝶在说话。
“翠竹今儿个怎么回事?”程小蝶语气不满之余,仍旧透了股关心之意:“莫不是病着了?”
绿柳回道:“夫……二夫人,翠竹姐姐不在屋里头,也不知是去了哪儿,一大清早就没有瞧见她。”
“你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怎么会突然不见?莫非因着昨日训斥的事情?
程小蝶心中犯了一丝嘀咕,却仍旧拿捏不准。昨日她确实训斥过翠竹一顿,不因其他,只因这丫头愈发的口无遮拦,心思歹毒。府里头来了道……修仙人,她竟是二话不说,先是劝了她杀人,委实有些过于血腥和阴暗。
从前的时候,她虽也听着、骂着,但近两年便是有些疲倦了,再者说,沈惜年并没有再与她针锋相对,那些往事留下的经久嫉恨,也早早便淡了许多。
“都找过了。”绿柳诚惶诚恐:“奴婢瞧着,翠竹姐姐的衣物倒是没有丢多少,但一些首饰却是不翼而飞。”
衣物没有丢多少,不是说没有丢,而是只丢了几件,至于首饰,倒是一个都没剩……
绿柳的话一落地,门槛处的莫长安便忍不住抬眼瞟向夜白,见他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头倒是有些佩服。
看来夜白这厮也是老狐狸一只,他这明摆着是一早便知道了翠竹是伏尸鬼,同时也探听到她夜间要出去‘捕猎’,故而借着某个空档,将她的衣物和首饰都藏了起来。如此一来,便是一个婢女背弃主子,私自奔逃的情况了。
在这大宅内院的,这样的事件,倒也不算什么怪异。
“她这是逃了?”下一刻,便听程小蝶不悦的声音响起。
“奴婢……奴婢不敢确定。”绿柳道。
好一会儿的沉默接踵而来,直到莫长安和夜白无声的踏进大堂,落入程小蝶的视线范围,她才敛了神色,摆着袖袍道:“罢了,她既是如此不知好歹……便随她去。”
没有说要追究,更没有多么恼怒的模样,程小蝶表现的略微惋惜,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翠竹几年前被她买进顾府,整整伺候了她四个年头,虽说这两年心情变得有些古怪,但好歹也是尽心尽力,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如今她虽是逃了去,但胜在没有偷盗抢掠,故而程小蝶心中,自是不愿追究,只当失了个丫头,并不是天大的事情。
“二夫人早啊。”这时,莫长安笑的熟稔,不紧不慢的便走到程小蝶的身侧,缓缓坐了下来。
这大堂之内,此时除了程小蝶一行人,倒是不见旁的家主,不论是顾老夫人还是沈惜年,都尚且未曾出现。
至于顾倾城……莫长安是知道,他仍在京都,大抵还要一两日才闲了可以回来。
“莫姑娘昨日睡得还好?”程小蝶敛了心神,笑着问道:“可是还习惯?”
“尚且可以。”莫长安意味深长的笑:“只是昨日有犬吠之声,颇有些恼人罢了。”
说着,她睨了眼身侧随之落座的夜白,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了起来,隐隐掠过嘲讽之色,有些耐人寻味。
她莫长安素来秉承一个原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现在她留了一座山等着慢慢烧死夜白这狗东西,虽武力值无法与之媲美,但好歹时不时‘烧’一下他,也能令她神清气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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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安)夜(夜白)夫妇,日常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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