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秃顶似的石头出现在眼前,石头边的泥土上出现了好多不同大小的脚印。脚印杂乱无章,七扭八歪,显得非常零乱。看来,一定有人到过这洞内。沈渊心里一阵高兴,觉得走出山洞有望了。仔细观察地面上的泥土时,沈渊发现有条明显的痕迹,像是重物被从地上拖过时留下来的,一直到达前面一个有水的地方,这条痕迹才消失。出乎沈渊意料的是,水边居然放有一个小竹排,用麻绳系着,拴在岸边的木桩上。竹排上有一根长长的竹蒿。解开麻绳,竹排就会随着急速流动的水旋转,将竹蒿往水底一撑,竹排就向着一个长满青藤的方向移动。
当沈渊驾着竹排划到青藤之处时,只要将青藤往两旁一拨,船儿就出来了,到达了外面的一条河流之上。原来,这儿有一个洞口,洞口掩藏在上方悬崖垂下的密布的青藤之中,位置十分隐蔽。
沈渊抬头一看,对面的山像一座孤岛。
前面难道就是鸟岛?
竹排在激流中前行。河水不是很深,透过清澈的水,甚至能够看清河底的卵石和水中飘曳的水草。不时划出的水波,打碎了水中的倒影。
竹排终于靠岸了。看到有游客走动时,沈渊才真正确信自己来到了鸟岛。
小路两旁的草、藤、低矮的灌木,纵横交错,把初春的小岛盖得严严实实。走在缀满绿意的小路上,几乎感觉不到初春寒冷的气氛。
鸟岛的形状、莱河河道的曲折迂回,还有鹅岭沟谜一样的路线,突然让沈渊对苏海姗日记本的字母有了顿悟。四个字母的确与苏海姗计划要拍风景照的地形有关。可是,这与苏海姗的被害是否有关系,沈渊仍然不得而知。
沈渊心里惦记着早日解开苏海姗的死因,无心观景,在附近找到一只船后,坐船到了济州镇,再乘车到达青龙镇时,天色已近黄昏。
在快要到达苏家大楼时,沈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苏家大楼的门口。
扬雪?她来干什么?沈渊决定站在一旁观看一阵再说。
一会儿,苏家大楼的铁门被打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出来了。她就是苏海姗的母亲刘冰铃。刘冰铃漠然地望着眼前神情悲伤的少女,痴呆的目光在扬雪身上迟缓地挪移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话:“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扬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不起,伯母,我代弟弟向你们请罪来了。”
从屋内闻声赶来的苏佐伯走到门口,见扬雪不停地磕着头,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爸爸是个老实人,你妈妈在青龙镇经常摆摊子,人也不错。可是,孩子,你这样做,就能挽回我女儿的生命吗?到底我女儿犯你弟弟什么了?她还那么年轻,就被他残忍地杀害了。”
刘冰铃像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扬雪的头发,死命地将她的头往地上磕,“原来是你弟弟杀了我家姗妹,天呐,你们赔我女儿来,赔我女儿来呵。我不要你赔罪,我只要我女儿,我只要她活着回来!”
扬雪没有任何反抗,任凭刘冰铃疯狂地发泄着。不一会儿,她头发披散开来,脑袋上有几处弄破了皮,流出的血沾满了她那张白净的脸。
刘冰铃捶胸顿足地嚎啕着,上前再次扯住扬雪的头发,往前一拖,一绺头发扯脱了,散落在地上。她还觉得不解气,又用鞋尖踢扬雪的后背,狠狠地踢,直到筋疲力尽。
沈渊走了过去。
“噢,这是谁?”沈渊指着门口的地上跪着的扬雪说道。他不能让苏佐伯夫妇知道他认识扬雪。
“是那个凶手的姐姐,说是来给我们家道歉。这个道歉太大了吧,姗妹的一条命因为道歉就会回来吗?”刘冰铃余恨未消地说道。
扬雪已是披头散发,满脸血迹,她艰难地站起来,低着头,向苏佐伯夫妇还有沈渊一一行了鞠躬礼。
“请你们相信,如果法院判决民事赔偿后,我会一分不少地赔给你们。没有钱,我会去借,去贷款。”
“借钱?”苏佐伯问道。
“借不到我会打欠条,这辈子做牛做马我也会挣钱还你们的。”
“打欠条?”苏佐伯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会收你的欠条吗?”
“赔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的女儿。”刘冰铃大声喊道。
“对不起,事情发生了,我无法做到这一点。如果能用生命换回姗妹的话,我情愿用我的生命换回姗妹的命。”扬雪平静地站在那儿,像雕塑般一动也不动。
“我不但要把你弟弟判为死刑,也要你们家的人赔钱。”苏佐伯用手指指着扬雪的头嚷嚷道。
“爸,妈,我们进屋吧。”沈渊开口了,他很同情扬雪的处境,但他不敢在苏佐伯夫妇面前流露出这种思想。
苏佐伯还有刘冰铃这才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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