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看守所的大铁门前，刘川枫有点懵。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从来不知道这里是高墙铁壁，还以为跟派出所一样可以直接进去找传达室老大爷传话呢。
正犹豫着，一辆警车停在他身边，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正是那天在医院教训他们的帅哥民警。
“你在这儿干什么？“帅哥皱着眉头问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刘川枫反问道。
这么凶干嘛？老子又没犯法，一见面就跟审犯人一样！
小民警不怒反笑：“我来这儿办事儿，送人进去。你在这儿接人吗？”
刘川枫看他态度突然和蔼下来，也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是，我是来探监的，那天被你们抓起来的那个光头。”
“哪个光头？奥~我想起来了，大B是吧？”小民警恍然大悟道。
刘川枫连忙点头：“对，就是B哥，他是不是被关在这里？”
帅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关是关在这里，不过你找他干嘛？”
“我有件事儿想问他。”刘川枫低声说道。
帅哥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这里不能随便进去探监的，得申请。”
刘川枫有些着急地说道：“那怎么办？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去赶火车了，可能，可能很长时间不回来了。”
小民警看着他，沉吟道：“我倒是可以帮忙把你带进去，不过……”
刘川枫忙问道：“你放心，我就是进去问他一个话儿，绝对不干违法的事儿。”
小民警委婉地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觉得……你，你年轻有为，前途远大，说不定有一天会面对很多观众和媒体，以后尽量少跟这种人接触，他毕竟有案底，这对你影响不好……”
刘川枫不禁一愣，明白小民警指的是什么，说起来那天跟B哥和黄毛、侯爷拜把子，也是喝醉了酒一时冲动，后来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妥。
小民警看刘川枫不说话，手一摆说道：“算了，大过年的我也不难为你。我去跟里面说说，你把行李都放在我车上，别带东西进去。”
……
刘川枫坐在那里，打量着狭小的探监室，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这个跟电视上的不一样，墙上的摄像头像只独眼龙一样，静静地看着他，刘川枫感觉浑身别扭。
正在这时，铁窗后面的门哗啦一声开了，穿着橘红色马甲的大B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看到刘川枫，神情一振，激动地说道：
“卧槽，枫少你怎么来了？我昨天还跟黄毛说你们该走就走，别记挂我。这小B崽子是不是跟你们说什么了？放心吧，我这儿什么都不缺，里面舒坦着呢，跟家一样！还有人伺候着……”
大B大概太兴奋了，一看到刘川枫就哔哔哔说个不停。
看着他站在那儿手舞足蹈，身后的民警严肃地说道：“8345！老实点儿！”
大B忙立正站好，抑扬顿挫地大声说道：“是！”
“抓紧时间！别给我捣乱！”制服说完就转身走出去，把门关上了。
大B坐在窗前，嬉皮笑脸地看着刘川枫说道：“兄弟，你怎么想起来这儿看我啦？黄毛不是说你们今天的火车吗？”
刘川枫点点头：“嗯，等会就走，我想问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说吧！是不是有人上门欺负你了？麻痹的，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儿？”大B恼怒地说道，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刘川枫摇摇头，看着他缓缓地说道：“你是不是跟宫海一起去过我二叔家？”
大B一愣，尴尬地摸摸光头说道：“你二叔？谁是你二叔？”
刘川枫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跟海哥替我们还过钱？”
大B知道再也掩饰不住了，一拍大腿说道：“唉，我就知道这事儿不妥，可是老海儿那个人你也知道，脾气跟驴一样倔，谁也说不听！”
刘川枫怕他啰嗦下去没完没了，打断他的话问道：“你们一共还了多少钱？”
B哥歪着头回忆道：“三四百万吧，都是现金，老海儿出的，我也不清楚具体数目，我只是跟在他后面吓唬人，让那些债主拿了钱不敢再找你们麻烦。”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川枫问道。
虽然他知道宫海对母亲一往情深，但是一下子拿出几百万巨款来还那些陈年老债，仍然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大B也说道：“谁踏马知道呢！他卖掉网吧和那块地皮，到手起码有几百万，付掉医药费和治疗费，再把债还完，剩下的估计最多也就几十万了。
我那时也劝他，你妈快不行了，等她一走，这债就算黄了。没必要浪费这钱。
老海不听，一定要还，说这是欠你们的——我也不知道这B上辈子欠了你们家多少钱。”
大B骂骂咧咧地说道，还在心疼那几百万块钱。
刘川枫想起一事说道：“宫海怎么知道我们家都欠谁的钱？”
B哥道：“他是从你妈那小本本上抄下来的，直接拍在手机上，我估计你妈也不知道这事儿，他不让我说。”
刘川枫点点头，根据大B提供的数字，宫海是把他们家欠的外债都给还完了——当然肯定还赖了不少人的利息。
不过他们娘俩这些年也陆续还了不少，总数目应该差不多能对上，
唯一对不上的，就是那不在账目上的一百万了。
刘川枫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B哥，你是道上混的，以前知道有个叫牛高的吗？”
“牛高？不清楚。印象里道上没这个人啊，也有可能他出风头的时候我正在蹲牢子？”
“他有个外号叫牛魔王。”
“奥，你说的是他啊，我知道！这小子大名叫牛高？嘿嘿……”大B在那儿偷乐。
刘川枫忙问道：“这个人还在滨城吗？”
“在，当然在，不过他已经金盆洗手不在道上混了，现在转行做建筑工程，据说生意搞得很红火——对了，他有个拜把子兄弟你肯定不陌生。”
“谁？”
“大飞！”
“大飞？”刘川枫脑子里一下子乱了。
刘剑平跟龙头黄岳领，黄岳领跟他的儿子黄泰，黄泰和马仔大飞，大飞和牛魔王，牛魔王跟刘剑平……这几个人看似互不相关，却又环环相扣。
难道，当年的天王生死局真的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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