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you—look—long—into—an—abyss。The—abyss—looks—into—you。——？Nietzsche
雨水一点点地划过玻璃，将远处的霓虹灯光晕成迷离的光圈，一千平方尺的顶层奢华的空间里只有窗外的霓虹光在晃动，巴洛克风格的装饰精致而华丽，让这里看起来宁静到妖异，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蛰居着只属于暗夜的非人生物，异常的……危险。
夜极光静静地站在门口，异常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路易十三XO的醇香让人作呕，昭显着这里是一处凶杀现场。
她环顾了一遍房间，完全没有生人的气息和踪迹。
夜极光闭上眼，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全身每一个毛孔在一瞬间达到戒备的最高级别。
下一秒，她忽然抬手朝着侧前方空无一人的窗口连爆出双弹夹三十发子弹！
“砰！砰！砰——！”
房间里子弹乱飞，“霹雳啪啦~！”防弹钢化玻璃瞬间被子弹爆出一片蜘蛛花纹。
安静的表象瞬间打破。
一道若有若无的白影倒映在模糊的玻璃上。
“呵~。”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声掠过空气中。
夜极光眼都不睁，忽然一个折腰弹跳，腰肢折出漂亮的弧度，下一秒如弹簧一般飞跃而起，避开飞散而过的银光。
同时手握双枪往腰上一敲，弹出两个弹夹。
她半空翻身，退弹夹、装弹，一气呵成，同时再次伸直手臂对着自己原来站的门口又是一梭子弹过去。
“砰！砰！砰——！”
一具人体随着枪响砰地一声落地，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夜极光却利落地闪身避在一处雕着花纹的华丽橡木书柜后，没有立刻闪身出去查看自己的战绩，反而地冷静地看向还没有被打出蜘蛛网的落地玻璃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在看清楚那一具倒地的尸体又矮又胖之后，她神色不变，眸光微冷。
如果那个人那么轻易就能被她得手，那么他就不是白基督了。
空气里仍旧是一片安静，直到不知何处传来一道悦耳的带着典型英国牛津口音的男音，柔和贵族腔调的音调让人几乎以为在看旧时代的老片子。
“怎么办呢，亲爱的探员小姐，你亲手杀了默多克议员呢。”
那道声音里带着惋惜如此真诚，像旧时代的绅士。
夜极光神色却更冷了，但是神情却并没有太多波动：“我相信默多克议员更宁愿我结束他痛苦的生命。”
如果她没有看错，默多克的尸体虽然看似衣衫整齐，但早已被开膛破肚，每一个呼吸都生不如死。
这不过是房间里恶魔最喜欢的残忍游戏之一。
早前这样的案例也不是没有过，被发现的尸体并不都是被利落收割了性命，有些尸体显示有些受害者经历的折磨最长达半年，到最后只剩下一颗心脏还在跳动。
“呵……探员小姐还真是了解我。”那道悦耳的男音发出愉悦的笑声来，带着蛊惑人心的气息。
夜极光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那些反光的玻璃上。
雨夜太晦暗了，让人看不清楚魔踪……
不过……
她忽然眼一眯，突然抬手就对着一个屋顶上的水晶吊灯直射出三发子弹。
“砰！砰！砰！”
枪响，水晶吊灯瞬间坠落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无数流光溢彩的碎水晶四处飞溅，仿佛下了一场阴冷的水晶雨。
其中两一发子弹打在水晶碎片之上，迸发出细碎冰冷的火花来，火花映照在水晶碎片之上泛出幽冷的光泽。
千分之一秒，映照出房间里各个角落的情景。
就是现在！
夜极光明眸一眯，瞬间从书柜后闪出，双膝跪地滑行，避开水晶碎片，同时对准方才看见的模糊白影的角落爆出两梭子弹！
虽然安装了消音器，但是子弹击飞各种木质碎片像是十数团爆炸的雾气，发出阵阵让人心惊的闷响。
所有的一切完后时间不过数秒，夜极光看着那个角落的白影似动了动，随后瞬间消失。
她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中了！
但是下一刻，一声清脆的滴答声响起，她脸色梭然一变，迅速回头，却看见一道白影优雅地靠在身后不远处的落地玻璃之上，手边是一台十九世纪的老黑胶唱片播放喇叭。
《茶花女》里华丽美妙的咏叹调再次响了起来。
夜极光心中一寒，来不及换子弹了，她全身都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下！
她抬手就将自己手里的枪向对方砸了过去，同时自己闪身再次躲避在一处书桌之下。
但下刻，她就看出不对劲来了——劲道十足的GLOCK19穿过了那道白影，撞在了墙壁之上，四碎散裂。
她梭然睁大了眼，暗自骂了声该死——面前这个白影居然是全息立体图像。
也就是说白基督本人也许根本就不在这里，早已离开？
“啧，那么大的力气，是真的想要砸碎我的脑袋呢，粗鲁的小红帽。”白基督轻笑了起来。
极光忍不住在心底暗自骂了声粗口，问候了白基督家祖宗十八代，当然，如果能在那个恶魔的心脏填上三十发子弹那是最好的。
“在生气么，小红帽，很想往我的心脏灌上三十发子弹？”白基督悠悠地说着话，语气熟稔又轻薄。
夜极光脸色微僵，这个恶魔永仿佛远能看透人心，她冷哼一声，却并没有出声，
和恶魔搭话，只会被对方诱惑进入歧途。
她也没有走出自己的掩体物，而是立刻按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玻璃表面立刻雾化，同时浮现出红色的光点和细小的数值。
这是最先进的生命微探测仪。
她慢慢地对着各个方向移动着自己的手表。
“真是警惕的小姑娘，小红帽似乎很了解我，真是荣幸。”男人心情似乎不错，慢条斯理地晃动着手里金黄昂贵的液体，轻品了一口。
夜极光完全不搭理对方的自言自语，受上的腕表对准某个方向之后，红色的光点疯狂地跳跃起来。
找到了！
这一次不会错！
她眼底闪过寒光，再次抬手对着那个方向再次抬手，毫不留起地又一次倾泄出手里的子弹！
“蓬！”又是一阵阵的闷响，一堆搁在地球仪附近的鲜花瞬间被击得七零八落，一点猩红撒在落地的鲜花花瓣之上。
但是花瓣之后依然空无一人。
即使如此，夜极光唇角忍不住弯起兴奋的弧度，这一次，是真中了！
她再次利落地换弹，但是动作才进行了一半，她忽然浑身一僵。
一只修白的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枪上，另外一只手搁在了自己的腰肢之上。
她浑身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她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就被对方欺近了自己的身体。
但她此刻只能浑身紧绷，寻找间隙，不敢轻举妄动——身后的恶魔即使看似没有任何武器，也能轻易将人四分肢解，徒手撕裂。
男人冰冷潮湿的鼻息喷在她的发鬓边，姿态暧昧而温柔：“知道我喜欢品尝猎物死去时的快感，所以不会立刻离开现场，懂得我喜欢直面任何人的挑战，所以光明正大地坐观光电梯上来，在摄影镜头前上枪做出挑衅的姿态，让我更不舍离开……。”
白基督顿了顿，淡淡地道：“小红帽，你果然非常了解我呢。”
夜极光不说话，只冷冷地站着。
“啧……。”男人轻笑，手慢慢地顺着她窈窕的曲线上移，靠近她的柔软。
夜极光终于开口：“所有追踪你多年的人，都了解你的变态。”
白基督停住了他的动作，夜极光能感觉脑后被凝视的目光，竟愈发地让她觉得呼吸困难，脑海里浮现出数年前的那一幕。
那个阴暗潮湿的月夜，男人猩红潮湿的嘴唇印在她额头上的那一刻……
好想……好想……杀了他……
她闭上眼，强行忍耐着。
“撒谎了，小红帽，你对我的了解似乎不只资料上那一点，我也觉得你有些熟悉呢。”男人忽然幽幽地一笑，压低了身子凑近她的耳边。
“我们见过面，对么。”
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没有一个见过白基督的活人——这是他用实际行动昭告天下的事实，也是他的骄傲，但现在他如此直接地推翻了他自己给出的定论，毫不犹豫。
夜极光只觉得心头瞬间一片寒凉，浑身毛孔一缩——这个恶魔，敏锐得恐怖。
夜极光的僵硬和漠视似乎取悦了他，白基督的手温柔地从她手上的枪滑上她的手臂，动作优雅温存，像在抚摸情人柔软如柳的肢体，声冰凉而温柔：“尼采说过——When—you—look—long—into—an—abyss。The—abyss—looks—into—you，当你长久地注视深渊，深渊也会回望你，当你日日夜夜看着我的点点滴滴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亲爱的小红帽？”
－－－－－－题外话－－－－－－
==24号会更新长点，结束掉白基督这个首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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