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的时候那个乡还是大农村,在本乡并没有中学,有一路乡村公共汽车通向镇子,距离大概有十公里左右,孩子们都在那里读书。
谢家住的一栋很大的院落里,院子里是红砖黑瓦的平房,是谢震在七年前亲自监工督造的,用料毫不吝惜,房子和院墙都修的非常结实,这栋大宅在当地是豪宅,占地面积非常大,环绕整个院子是一大片竹林和篱笆,院门是一个很大的黑色大铁门,从大铁门进去,还要经过两个很结实的木门,每个房间的窗户上都装着铁栅栏,修建房子过程中,有些琐碎的活也会雇佣当地乡民来做,有去过那谢家大宅的人在私下偷偷地说:“谢家房子盖的好结实,炸弹都炸不坏的。”还有人说,这谢先生怕是个大人物,没见过谁家窗户都装满铁栏杆的,影响光线不说,看着冰冷冷的,简直像是监狱。
谢家有三个子女,长女谢丽丽当时是十四岁,在镇子里中学读书,每天早上六点要和另外两个女同学一起坐公交车出门,谢大小姐很喜欢读书,不管刮风下雨从不耽误上学。谢镇先生五十岁,为人低调谦逊,对外自称自己是台北一家贸易公司的会计,但是他每个周一都是由一辆黑色轿车接去上班,周六再由轿车送回来一看就是大人物,谢家有一些祝寿请客之类,也会有很多乘坐豪车的人赶来,衣香鬓影,这就不是普通阶层。周围邻居们心知肚明,这谢先生一定不是普通人,很有背影和来头的。谢家虽然神秘一些,但谢先生夫妻为人都不错,从不仗势欺人,他家的二太太年轻貌美为人和蔼,有时候由下女阿花陪伴去集市逛逛,说话轻声慢语,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谢家在当地人缘是极好的。
这天早上六点多,两个女学生在谢家门口等了一会,不见谢家大小姐谢丽丽出来。谢丽丽从没有这样的情况,就算生病不能来了,也一定会打发下女阿花来通知一声,这样叫人盲目等,没有道理。
两个女学生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大声拍门,始终不见谢家人出现。
女孩子越想越担心,一个女孩子家和谢家斜对着,她便跑回去找自己爸爸。女学生的爸爸拗不过女儿,绕过竹林和竹篱笆,找个稍微矮一点的院墙爬了上去,没等跳下来,他就大叫起来,原来他看到下女阿花倒在一道木门口。
讲到这里,龙三于解释道:“叶小姐,这岛上的人有个习惯,不管下女本来姓甚名谁,都被称作阿珠或者阿花。”
叶限点点头:“你对这个案子记得真是清楚。”
“因为这案子涉及当年很多秘辛,梦见霍长官和安头儿后我发现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和当年的食人蝶事件有关,这些年一直牢牢记着,只是无法写到我的回忆录中。”
龙三于叹口气:“我的儿孙后人都要在这里生活,我这个老警察,最后的回忆录还是无法坦诚。”
“你只是避开危害,我个人认为做一个人来说,利己不损人就是很高尚了,那些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人简直是脑子进水。”
龙三于微笑:“叶小姐,你这性格真是八十年不变啊。”
龙三于继续讲下去。
那学生的父亲急忙从墙上下来,这时候公交车到了,学生父亲就让俩孩子先上车,自己则跑到距离谢家大宅也就一百余米的警察分驻所。
“谢家出事了!”
孩子父亲喊道。
警察跟着他急忙赶到谢家,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因为谢家与众不同太神秘,警察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又叫来了乡长,大家这才一起进了谢家,进去后发现,谢家除了谢先生不在家外,一家五口包括下女阿花全都遇难。
灭门惨案!这可是大案,分驻所警察吓坏了,跑回分所打电话向上级报告。一级级汇报上去,最后案件通报到了市警察局,由局长亲自派了一个老警察——时任刑警大队长的龙三于亲自勘察现场。
龙三于在当时台湾警界资格很老,他三十年代在沪城警察局,跟着安小武查了很多大案,后来在沪城成为孤岛后去了江北打游击,期间加入国统,还做过该地区的行动队长,到了台湾后一直从事警察工作。
听到这叶限竖起大拇指:“可以啊,龙三于,那些年你真是做的很好,可惜小武不知道这些。”
龙三于摇头:“叶小姐,你别笑话我了,我这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安头儿后来全无消息,我也想明白了,一定是轻寒小姐不希望他再轻易涉险,我就不同了,一直没找到王萌,当时是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到了台湾后我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对家庭和亲人的考虑就多了,这也是我后来对这个案子讳莫如深的原因。”
“我赶到永德乡,进门就知道事情不对,这不是一般的谋杀,是我们国统自己人作案。”
龙三于说到自己人三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他在江北游击队时候加入的那个组织是当时中国最大的特务组织,有一套严明的纪律制度,独立于警界和军界之外,搞暗杀更是轻车熟路,后来撤退到台湾后也还是保存很大势力的。
原来那谢家的大太太身中九刀,倒在自己卧室门口,谢家二太太当年只有三十二岁,中了十三刀,仰卧在自己床上,谢家两个双胞胎儿子都是被一锤子砸碎了脑袋,两岁的孩子脑浆四溢,令人心寒,谢家大小姐谢丽丽时年十四岁,被皮带勒死,下女阿花十六岁,被脱下来的裙子勒死,倒在第二道木门门口。
“所以,叶小姐,一看这两位小姑娘的死亡方式,我就晓得,这是我们自己人做的。”
龙三于解释道,原来他们国统的人搞暗杀很有名,但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杀处女的时候是不能见血的,要用别的方法杀死。
“叶小姐,你想啊,那凶手脱下下女的衣服,却不为做龌蹉事,只是为了将那裙子当做凶器将人勒死,对两个年轻小姑娘的尸体秋毫无犯,那位谢家二太太三十多岁,人也长得极美,只是被杀死,尸体也没遭到什么不好的破坏,这说明凶手行凶是很有目地性的,我一看就知道了,这是我们国统内部在执行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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