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看守所监牢里鸦雀无声。
看守打着哈欠拎着警棍,哗啦啦用大钥匙打开门,听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满意地点点头:“这帮混蛋,终于老实了。”
他得意地用警棍敲了几下监房的门,哐哐几下,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一点动静。
这看守走到关押安小武的监房前敲了几下,嘴里喊着:“安小武,你也有几天,过去你了不起啊,你叔叔是局长,你正眼都不待瞧我们这些兄弟的,哈哈,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去了宪兵队,骨头渣子都不带给你剩下。”
那人喝了点酒,摇摇晃晃,又朝着门踢了几脚。
门被踹的咚咚响,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看守想着明天人就被送走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现在不收拾他一顿以后可落不到自己瘦了,于是打开门上的小窗我往里一看:空无一人!
人呢?怎么能不见?
看守急忙打开门,果然,人不见了。
对啊,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守越想越怕,转身出去打开别的牢房的铁门,他惊恐地发现,所有犯人都不见了。
看守转身往外跑,刚想吹响警笛,忽然想到自己值班跑了这么多人,一旦被发现第一个被枪毙的就是自己!
想到这,他站住脚,跑到值班室,在抽屉里柜子里翻找一番,什么都没找到,便看看床上的被子,一狠心卷起被子抱着就跑,保命要紧这活他不干了。
武当派的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全部犯人都放了出来。已经是宵禁时分,路上的几个人影就显得很是突兀。一队巡逻的日本兵看到街道拐角处人影晃动,呜哩哇啦叫着跑过去,传来长枪上膛的声音。
“走吧,咱们出城。”
元绶看日本兵被几个弟子引走,背着小武说到。小武遍体鳞伤,腿已经站不起来了,一路只能靠元绶背着。
元绶一向好洁,现在背着一身血污的小武运用轻功,几个起落就走出很远,很快就出了城。
三个武当弟子在郊区候着,见元绶背着人过来,急忙上前道:“掌门师兄,我们来吧。”
元绶找一块大石头,轻轻地将小武放下,这时一个弟子喝道:“是谁?出来?”
“速度不错啊,现在日本人已经知道了,城里开始戒严搜查了呢。”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小武惊喜极了:“叶小姐。”
叶限从大树后面转过来,此时月亮挂在半空,月光倾泄下来,朦朦胧胧中那三个武当弟子看到她眼睛都直了。
“安小武,你平安出来我就放心了。”
轻寒跟在叶限身后,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布包。
“轻寒,我……”
武当弟子一看:呀,这就是小武的未婚妻啊,长得挺水灵的呀。
元绶看了轻寒一眼,转身就往远处走,那三个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也都跟了上去。叶限看了看小武的伤情,伸手拍了他膝盖一下,小武疼的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又不敢出声,只能强忍着。轻寒道:“别拍了,他这腿都被打断了。”
“傻丫头,你当武当山的人学武是吃闲饭的,这点伤回去养俩月就能走了。我这是帮你检查呢,怎么心疼了?”
轻寒讷讷地道:“谁心疼了,安小武这个混蛋,气死我了,我一点都不心疼他。”
安小武嘿嘿笑着有点尴尬。
叶限故意磨磨蹭蹭的不走,远处的元绶喊道:“你……过来一下。”
三个武当弟子站在元绶身后,看着叶限笑盈盈地走过来,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这月光下看美人也是如此,美的惊心动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三个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又不吃人,你们仨跑什么呀。”叶限娇笑。
“其实你明明一个人就能把人救出来的。”
元绶没头没脑来一句。
“这不是给你们武当山面子吗,江湖上的人以后都知道武当弟子是大义灭亲刺杀大汉奸的英雄,你这掌门将来做的也踏实点,我这是……”
叶限往前探一探身子,贴着元绶耳边说:“为你着想啊。”
元绶心里抖了一抖,叶限接着说:“再说,那么轻松就出来,小武以后也不会长记性,让他受受苦蛮好,下次就不会鲁莽从事了。”
元绶苦笑,他就知道叶限这么做另有目的。
与此同时,小武看着轻寒满脸愧疚:“对不起轻寒,我没有办法,我叔叔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我必须阻止他。”
“阻止他就要搭上自己的婚事,自己的命,你自己搭上不打紧,我呢?也幸好没嫁给你。”
轻寒越想越气不住数落。
小武叹口气:“鱼于熊掌不可兼得,是我对不起你,感谢你来见我一面,从此山高水长,就此别过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轻寒心里开始不是滋味了:一拍两散也得是我洪轻寒先说啊,你安小武说结婚,我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整个宝庆帮的兄弟都知道我要和你结婚了,结果你拍拍屁股跑沪城去杀人,现在我没骂你没打你,没宣布婚约无效,你安小武到说一切无效,还就此别过,凭什么呀?
轻寒越想越气:“安小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偏不干,去武当山对吧,我也去。”
小武一愣:啊?
“你真想好了?去武当山?”
叶限想不到轻寒竟然提出要和小武一起走。
“你傻了吧?白天不还是说不要小武了?这么一会就改变了主意?元绶,你们武当山有迷药吗?”
“凭什么啥都要他主导?啊,他说喜欢我就跑来求婚,说不结婚就跑去沪城干大事,现在又说山高水长,我们一拍两散,要分手也得是我骂他一顿打他一顿,凭什么他说啥就是啥?我还非要赖着他,等他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当我们宝庆帮好欺负的?”
轻寒瞪大眼睛,气呼呼地说。
叶限一愣,斜眼看了小武一眼,她甚至怀疑小武这是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这招她叶限才使用过。
当着元绶的面哭的天昏地暗,然后又装做若无其事的补妆,貌似坚强。
她算定元绶心里放不下自己,看到这样的她一定会有点别的想法。
霍中梁消失了,叶限的人生还要继续,漫长的人生旅途,还要忙着帮冤鬼帮受委屈的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总要多几个帮手才是。
这就是叶限,爱过痛过伤过也无所谓过,漫漫人生路,她最爱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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