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换个人可能一时转不过这弯,非拉着陈飞扬说他偷坟掘墓不可,否则他怎么知道这是空坟。
但张大小姐不同。
这位大小姐三十多岁,十年前张大帅出事,整个张家是树倒猢狲散,那些数不清的姨太太纷纷带着孩子和野男人冒出来抢东西,张家老宅乌烟瘴气,是张大小姐二话不说拎着枪出来,朝闹得最凶的脚下就是一枪,直接打在那个姨太太脚板上,那女人鬼哭狼嚎,这才将众人镇住。大家方才知道这将门虎女,就是这么虎,和她爹一样的胆大不要命,这是张大小姐第一次亮相,足以震惊所有人。那年代谁见过这样强悍的女子?很快,定亲的未婚夫家过来退婚,说是不敢娶这样的大小姐,担心小夫妻过日子锅碗瓢盆哪有不打架的,生怕大小姐一言不合就开枪打人,谁受得了哇。
大小姐冷笑:“不过是我爹没了,看我们家没有了靠山,我爹活着时候我也这样,骑马打枪猎狐狸,也不见你们出来说个一二三四,这样窝囊的男人我张嫣还不想嫁呢。”
对,大小姐就叫张嫣,是张大帅当年想破脑子才想出来的好名字,嫣然一笑啊,他希望女儿一定要漂漂亮亮,不要像自己破马张飞土里土气。
现在大小姐算是基本达到嫣然一笑不会吓死几个人的地步,但那风风火火的性格却一点未变,自从亲手射杀了方大帅后,坐了两年多的南京监狱,听说在大牢里将一众女犯收拾的服服帖帖,出狱以后更是声名远播,人都绕着张家老宅走,传说大小姐青面獠牙专门吃小孩,一口一个嘎巴脆,那得多大一张嘴巴啊。
所以现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张大小姐听这姓陈的这般说,呵呵一笑:“好,请你吃烧鸡,要不要再来坛烧酒?”
陈飞扬眼睛噌地瞪老大:“要啊,要啊,一坛子哪够,至少要两坛子,哦,不,要五坛子。”
于是陈飞扬就跟着张大小姐进了张家老宅,酒足饭饱后揉着肚子开始讲了。
“实话告诉你们,俺为啥在那坟边睡觉那是有原因的,因为那块地方很有点说道,养尸地,很舒服,鬼气森森的,俺就得意鬼气了,之前受了点伤,需要一点鬼气来补补。”
“你受了伤?”张大小姐眼睛在陈飞扬身上转来转去。
她发现这人这会看着顺眼多了,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看着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不再像方才蓬头垢面看不出岁数来。
“嗯,那个之前和俺那……相好的有点不对付,她脾气太大把俺打伤了,俺哪敢回家啊,张大小姐实话告诉你,俺家那些人都老坏了,巴不得看俺的笑话呢。俺没辙,只能萨目个适合养伤的地方,就在那睡了几天。”
张大小姐这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闻言知道这人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却不是常人,点点头又倒上一碗酒问:“那后来呢?”
“后来俺找到那墓地,觉得那地能聚集阴气,正好适合,那地过去可能有过尸体?不过依我看,那尸体怕是埋下去没多久就跑了。”
“跑了?那棺木没有任何损坏,坟也没漏洞啊?”
张大小姐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那修炼邪术的人,出去直接把棺材飞了多丢人,人家那修炼的能穿透棺材和坟,厉害着呢。”
“那尸体这样走了,陈先生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飞扬装模作样地微微闭上眼睛,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那个,俺这么掐指一算,这尸体走是有原因的,入葬的时候是不是棺材里还带着个红色的席子。”
张大小姐连连点头:“对,对,就是有个红色席子,当时袁先生说那席子是他们……额,捡来的宝物,我想怕被人盗墓,不敢陪葬些金银珠宝,就把那席子跟着一块埋了吧。”
其实当时尸身腐败和那席子几乎粘在一起,张大小姐心想硬是给揭开怕是尸体皮肤都要掉光了,又听那袁先生说席子也是件宝物,索性就卷吧卷吧一起放进棺材。
陈飞扬一笑:“捡来的,当年老太后陪葬的宝物,你爹他们从哪捡的啊?”张大小姐脸一红,低头道:“我爹爹当年挖了那皇陵,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嘛理由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死……啊呸,没死老婆。”
“毕竟是我亲生父亲,不管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身为儿女也不好置喙。”张大小姐有点尴尬。
“这么一捋,我是捯饬明白了。你老爹死了,尸体烂七八糟的,没辙就连带把那席子一起埋了。没成想那地是块绝佳的养尸地,那席子也有个名头,叫什么玉什么狗屁的秋,那可不是一般的席子,是可以延年益寿,采阴补阳……啊呸呸呸,不是采阴补阳,是把别人的寿命转移到睡着席子的人身上,那当年睡的可是老太后,多大的福分呢,于是那尸体就活了,跑了。”陈飞扬咕嘟咕嘟将一碗酒喝光,抿着嘴道,“真过瘾。”
说完噗通一声倒地就打起了呼噜。
旁边服侍的老管家道:“大小姐,你信这人的话?”
张大小姐眉头微皱:“这事说起来真邪性,那姓袁的说那不是我爹的尸体,可是现在尸体都不见了,总不能是那袁家捣的鬼?”
“这也有可能啊,袁家这些年总给咱们送钱,摆明心虚。”
张大小姐却想,自己一介女流,张大帅生前树敌那么多,袁家要真想对付自家,自己是不可能活着站在这的。再说上次刺杀方大帅,多亏袁家使了好多钱才摆平,袁家不像是对自家有仇的。她想了很久,相信袁先生说的袁老先生才是真正隐姓埋名的张大帅,那躺在这的尸体到底是谁?本想找个高人好好问问,现在高人半坛子酒下去就醉了,想到方才这高人夸嘴说自己能喝五坛子,张大小姐不觉笑了:这人还挺有趣的。
“贵叔,咱们把陈先生扶起来吧。”
俩人弯腰去扶人。陈飞扬装模作样换了长衫,张大小姐手刚摸到他腰间,像是被烫了一下缩回来,心如鹿撞:这男子其貌不扬,腰间怎地鼓鼓囊囊,好大的本钱……真乃奇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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