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姐,你怎么也来沪城了。”
初七语气亲热。
安小西心里琢磨这李先生的确是从外地来的贵公子,只是怎么和这个女人这么腻歪的,侄子都和这个女人很熟悉,真是讨厌。
“啊,是初七啊。好久不见了,哦,对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回国的船上。”叶限笑的格外甜蜜。看的召南心里忍不住打个冷战:这女人,从没有笑的这么温柔,心里指不定想着什么坏主意呢。
果然,说话间叶限已经伸手掐上了初七的小脸:“哎呦,初七这些天不见你这小脸越来越可爱了。”
初七被掐的眼睛翻白又不敢动,可怜巴巴地盯着召南。
召南知道,叶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掐初七向自己示威呢。
“叶小姐住在哪里?要不要一起回去?”
召南急忙问。
叶限毫不客气地一把挎住他的胳膊,下巴一扬:“好啊,我住在大都市饭店,你送我回去吧,正好你有车。哎,什么时候买的车,不会是从北平一路开过来的吧?”
初七在一边插嘴:“一辆车而已,我一个月的零花钱罢了,哪里还需要我叔叔大老远的开回来,来沪城买的,走时候送人就是了。”
召南从心里给初七竖大拇指,这孩子真是聪明,都懂怎么下钩子了。
安小西的心里高速运转,默默算了一下一辆福特需要多少钱,不过是这孩子一个月的零花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送人的!童言无忌,这姓李的何止人绅士,还这么有钱!
想到这里,她看向李先生的眼光就热情许多,只是旁边那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呢?和李先生之间有着说清道不明的暧昧感觉,女人对这种事直觉是最准的了,安小西对叶限充满敌意,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李先生,谢谢你送的礼物,我脚有点疼,下次吧,下次我请李先生跳舞当是道谢好不好,不知李先生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或者地址。”
叶限挎着召南就往车上拉,像是不想给他们两人交流的机会。
召南张口结舌,面露尴尬,初七喊道:“我和叔叔住国际饭店504号房间。”
车子绝尘而去,安小西看着消失在街道拐角的车子,哼了一声。
“那女人什么来头?”她转身看向门房。
这门房在安家做很多年,每天迎来送往,已经火眼金睛,笑眯眯地说:“我猜是个交际花,她是来退还礼物的,咱们家老爷一直就喜欢送那种女人礼物,呵呵。”
安小西点点头,那女人随随便便就挎着李先生的胳膊,真是……太可恶了。
安小西指着门房怀里的盒子道:“打开,我看看老头子送的什么东西给那狐狸精。”
门房面有难色,欢儿在一边跺脚:“小姐要你打开就赶紧打开。”
门房犹豫下,撕开包装,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个亮闪闪的披肩,竟然是蓝狐狸毛的。
安小西冷笑:“老头子出手真是大方呢。”她一把将披肩抓起,披在自己身上问欢儿:“好看吗?”
“好看好看,这个就适合我们家小姐,这么贵气的东西,哪里是那种女人压得住的。”欢儿在一边吹捧。
安小西瞪了门房一眼:“不许和老爷说。”
说完踩着细高跟鞋就往里走,只是今天下午脚崴了一下,这么一用力,脚踝开始丝丝拉拉地疼,安小西气的回头喊:“欢儿,过来,你眼睛瞎啦,看不到我脚疼。”
欢儿急忙将怀里的纸包盒子一股脑递给门房:“呶,拿进去。”
说着自己小跑几步扶着安小西:“小姐,你站稳了,都怪那小孩子,冒冒失失的,哎,刚才应该让那个李先生送咱们去医院。”
“初七还是个小孩子,懂什么啊,我们要大方一点,怎么能为这点事抓着不放呢。”
安小西一想到刚才的李先生眉开眼笑:“应该找个人打听下李先生什么来头,这么有钱又大方,这样的男人,在沪城太难找了。”
作为警察局长的女儿,自然有很方便的信息渠道,晚上吃饭时就有警察向她通报了调查来的消息。
“李亦南先生,才从南洋到沪城不到半个月,是南洋一个制糖大王的儿子,家里还有橡胶园,非常有钱还有个南洋某个国家的贵族称号。那个姓叶的,是黑牡丹的朋友,也是从南洋那边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头不清楚。好像和黑牡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听完那警察的汇报,安小西不住冷笑:“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黑牡丹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东西?又要和我抢爸爸,又要和我抢男人,贱人一个,贱人就该死!”
欢儿在一边吓一跳,低声说:“小姐,这话不能说的,万一被老爷听到,要找我们麻烦的。”
“怕什么?上次你做的事就很好,我还没奖励你呢。”
安小西看她一眼:“如果再要对付那女人,还得找你那同乡,对了,让他离开火车站,他走了没有?”
“走了走了,小姐你放心吧,我那同乡是专门做这行的,一切都做好了,老爷那边查不到什么的。”
这时就听着门外传来安局长的声音:“小西,你给我出来。”
安小西主仆对视一眼,慢吞吞开门走了出去。
“爸爸,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又是那个黑牡丹?”
“你也太能花钱了!看看,这账单!”
安局长气恼地摇晃着手里的账单:“三天,你就花了五百多!老天爷,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这么乱花的。”
安小西嘴巴一撇:“爸爸,你准备个小公馆可要上万块呢,五百块算的了什么?给外面的女人花就不给我花?一个蓝狐披肩也得几百块呢。”
“什么蓝狐披肩?”
安局长愣了一下。
安小西更生气了,送外面野女人东西还装不知道。她气的直跺脚:“你挂着黑牡丹也就算了,一个连自己儿子都害的女人我压根就没看在眼里,现在什么南洋东洋香的臭的都来了,爸爸,你太过分了,你眼睛里还有没有妈妈?”
安局长一听黑牡丹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指着女儿道:“你这都是从哪学的?小小年纪就这般歹毒?”
“子不教父之过,你教的咯。”
安小西说着转身就回房,气的安局长在外面跳脚。
安太太躲在楼上自己的房间,听着女儿和丈夫争吵,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狗咬狗才好,要你们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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