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肖正盯着当归医馆的门口,就听见后面有动静,刚要拿起旁边的哨棒往后打,就听见一个声音,“少爷,别打是小的。”
“白简不是让你守后门吗?又偷懒儿啊!”
“小的不是不放心吗?你身边就一个紫鸳小姐,要是真有事,你也照看不过来啊!”
“谁告诉你我身边就一个紫鸳小姐了,木青医馆的烛火还没有熄,那两个师徒这一晚上注定睡不着,有事他们自然会出来的。”
白简还是不想去守后门,“少爷,后门那边有一个郑屠就够了,让我留下陪你吧!”
“不行,一个人盯梢容易走神,必须两个人快去。”
紫鸳陪在白肖身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觉得很安心,“大人,今天的夜色好美。”
如果身边是个男子,要说这话白肖肯定会骂过去,这看哪呢?这是。
可身边换成了紫鸳,白肖就换了另外一种态度,“是啊!残月之美星光闪烁,真是很久没有像这样静下心来欣赏了。”
“没想到大人也会附庸风雅。”
“那是因为美人在旁。”
紫鸳嘴角微弯,笑眼迎人,突然眼睛挣得大大的,“大人,有个人翻墙出来了。”
白肖一看还真是一个黑影从当归医馆钻出来了,白肖立马哨棒砸木青医馆的大门,“都出来抓人。”
这个黑影最终没跑掉,被郑屠给截住了,“大人你想怎么处置他。”
看着郑屠手中的杀猪刀就渗人,“你先把刀收了,我问问话。”
“别杀我,别杀我。”这孩子是被吓到了。
想让受惊吓的人快速恢复正常,那就要有外力的刺激,白肖一根哨棒就打上去了,“疼吗?”
“嗯。”
“为什么要跑?”
“听说东家出事了,不想受牵连。”
方子砚常年跟药材打交道,对草药的味道非常的敏感,“你包里放的是人参和灵芝吧!”
“各位大爷,我第一次偷东西,我什么都不要了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守了一晚上守了一个这么玩意出来,“把东西放下,走吧!”
白肖是一宿没合眼啊!除了发现一个监守自盗的小贼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熬哦。”哈气连天的。
白简端着一个瓷碗,“少爷,人参鸡汤,恢复点元气。”
“我一晚上没睡觉,就要喝人参鸡汤,你是让我流鼻血吧!”
“少爷放心,这里面有别的药材,是方郎中亲自熬得,绝对补气又补身。”
“加点水,在熬一锅给罗俊送过去。”这日子让白肖会过的。
这鸡汤味道真是不能让人恭维,太浓了中药的味道完全抢走了鸡肉的鲜味,要不是看在白简辛辛苦苦的给端过来了,白肖才不喝呢?
虽然很困,但是白肖并没有休息,而是去了趟沈府,看守的县卒自然不让进了,“大人,你不要难为我们。”
“我在门口坐着行吧!”
白肖等的不是别人,等的就是黄毅,今天于情于理黄毅都会过来求证询问一下,只是白肖来的稍早了一点。
黄毅一出现,白肖就冲了过去,“老哥,吃点包子。”
“凉的。”
“我买的时候是热的,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让我进去听听,放心你不跟我说话我绝对不说话。”
白肖再怎么说也是县令,黄毅也不能真的拒之门外,“记住你说的话。”
沈府从上到下加在一起才三十多人,还要刨去那些没有接触过药材的人,其实也就没几个了。
可是他们的回答让白肖非常的不满意,就连熬药的丫鬟都没看药方,人家不认字,也就是说现在无法确定,乌头这味药是原来就有的,还是后加上去的。
反正药已经吃完了,药渣也倒了。
现在这种情况对白肖来说就糟糕了,方子归肯定会一口咬死乌头是后加上去的,这么做对谁最有利,毫无疑问是白肖,他想救罗俊,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黄毅:“白肖,你现在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说过这里是溧水县不是金山县,抓住真凶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现在案子有疑点,你就要搞清楚,我非常相信你的。”
“从我眼前消失。”
“别送了。”
办案不是过家家,一天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结果。
黄毅又开堂了,白肖这次真的被牵连上了,没抓住狐狸到惹得一身伤,方子归竟然还变本加厉,他要的害的从来都不是白肖,二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他要害的另有其人,“县令大人,乌头之事既然没有人证明,那么在下就是清白的,我现在要状告师兄方子砚,在乌头之事上陷害于我。”
白肖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牵扯进来,那样只会乱上加乱,“这件事跟方子砚有什么关系?”
“陷害之人,必然是一个懂药理可以模仿在下笔迹的人,符合这两点的人只有我师兄方子砚,白大人应该是被拖累的,如果不是那么就是你和师兄一起陷害我。”
会咬人的狗不叫,白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方子归和颜悦色,就咬了两个人。
方子砚终于说话了,“药方讲究相互协调六气化生,这张药方是出自师弟之手,如果上面不加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师弟不会犯这种错误吧!”
“我半路出山自立门户,水平是差了一点,请师兄见谅。”
没有证据就要放人,总不能硬把人往牢房里塞吧!方子归大摇大摆的从白肖面前走了出去。
白肖方子砚虽身有嫌疑,但同样没有证据,白肖又是县令之身,黄毅只能要求二人不得离开溧水县城。
这次开堂真是虎头蛇尾了,黄毅面子上挂不住白肖也挂不住,唯一的赢家就是方子归了。
百姓散去,县卒单独把白肖带了进去,白肖看见坐在那里的黄毅,“怎么刚才不抓我,现在想抓我了。”
“方子归,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什么时候改变的想法,不觉得我是坏人了。”
“就在刚才,方子归太自作聪明了,你想救罗俊没错,但你不会自毁仕途,而方子砚又跟你没什么关系,犯不着跟你一起。”
白肖:“有可能是方子砚想害方子归,在我的药方上动了手脚。”
“你有那么蠢吗?”
“你变聪明了。”这句话白肖是认真的。
明明铁证如山的一件事,凭白无故横生出这么多枝节,黄毅真的是恨死白肖了,但黄毅不会揣起明白装糊涂。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抓住方子归的把柄。”
“抓什么把柄,直接屈打成招不就完了。”
“别闹了。”
“大理寺的官员就是这么干的。”死罪当前,所有人都会用尽一切办法狡辩的,这跟溺水的人想活命是一个道理。
黄毅站起身来,绕着白肖一圈一圈的走。
“别走了,我眼睛都花了。”
“你刚才不会说真的吧!大理寺官员屈打成招,那是因为东窗事发之后人家顶得住,如果我们屈打成招,事后是你顶得住还是我顶得住。”
原来黄毅刚才担心的是这个,白肖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跟我有关系吗?你是开堂的县令。”
“白肖,你再这么说话,我就不救你了。”
“别生气吗?容我几天时间,这个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边查查他你那边也上上心。”
“又容?”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说好宽限几天的吗?你过一天就审案了,要不然我能这么被动,现在更是打草惊蛇。”
最后黄毅和白肖又不欢而散了,黄毅是个真性情的人,而白肖也是个有傲骨的人,争论起来谁都不会让步的。
方子归的确是有备而来,但远算不上天衣无缝,方子砚是当归医馆的馆主,自然不用什么都亲力亲为。
抓药的人和写单据的人,他们都是知情的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可是当白肖再进入医馆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无缘无故少了几个人,“白肖郑屠不是让你们看着吗?人都去哪了?”
“少爷,不可能啊!小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定是郑屠。”
郑屠瞪了一下白简,白简立马把头缩回去了,“大人,我守的是后门,就从来就没有开过。”
方子归走了过来,“大人是有什么病吗?”
“人才有病呢?那几个人去哪了。”
“哪几个人?啊!我想起来了,那几个人不干了,早就离开了。”
白简:“少爷,别听他的,他肯定是把人藏起来了,怕我们抓到。”
“草民在大人面前不敢妄言,大人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这当归医馆出现了一个内贼。”
方子归这么说,白肖就明白过来了,“调虎离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馆主你当郎中太可惜了。”
“草民什么都没有说。”
白肖穿越而来,心中自有一股不明的优越感,这次真的是让白肖认清事实了,没有人是笨蛋,白肖自己太想当然了。
木青医馆,师徒二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看见白肖进来,“大人。”
白肖摇了摇头,他现在只想静静的坐一会反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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