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濮等人越震惊,武媚儿就越觉得高兴,这小姑娘的一颗心都落在楚河身上,如今刻苦修炼,只因想得到楚河的一声表扬而已。
以常定军的实力,根本用不着武媚儿这个女子上战场。
清河村众人都知道,若是不小心惹怒了武媚儿,只要故意讲几句楚河的好话,在武媚儿面前大力的夸赞楚河,比夸赞武媚儿聪明伶俐效果更好,定然能使得武媚儿转怒为笑的。
楚河文武同修在天水郡并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楚河当初在大战中,当着十几万兵将,吟唱出了夏日绝句和凤来三章这样的超级战诗。
除了几张不能暴露的真正底牌之外,楚河表现得越是出色,实力越强大,越能得到治民的拥护。
也只有荆雄等这些不知底细的外来人,听得武媚儿说出了楚河文武同修的事实,听得楚河已经是五品大学士,才瞠目结舌,震惊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民生治理得再好,也得有力量守护才行。
如今天水郡治民无比拥护楚河,除了楚河让他们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之外,便是因为常定军足够强大,可以保证他们的好日子不断延续下去。
当一个独行侠,自然是扮猪吃虎的好,但作为一个大势力的首脑人物,是恰恰相反,绝对不能装作弱者,而是表现得越强大越好。
当初好些投靠常定军的强豪士族,名义上是听从楚河的命令,但暗地里有着各自的小算盘,不肯真正的给楚河卖命。
后来楚河召集了这些投靠的豪族首脑,在阅兵仪式上和龙且战神大战一场,当晚便有十几个士族的族长联袂前来拜见楚河,送上血书,起誓效忠楚河。
这和地球后世的各大国家阅兵仪式,军事演习一样的道理。
宣示武力,可以提升国民的民族自豪感,可以震慑外敌,达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楚河自然知道自己如此年纪如此修为是何等的惊世骇俗,也很清楚况濮等人心中的震撼。
他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道:“楚某只是无意中做出了几首战诗词,得到气运加持,侥幸晋升五品大学士而已。”
况濮等人无语了,不能不给楚河这装逼竖一个大拇指。
五品大学士,普天之下能有多少,可以说百万人中,也就是能出这两三个而已,以前偌大一个秦州,数百万治民,甚至没有一个五品大学士!
任何五品大能,都拥有镇守一方的资格,成为守疆大将。
如今造反的益州军,六品大能就那个三五七个,五品强者区区数十,已经敢与拥有上千万雄兵,还有八品国士和七品战神守护的蜀国对抗,可见这五品大能之罕见,又岂是凭几首战诗词就能晋升的。
话说回来,能聚拢气运的战诗词,可以随便作出来?
要是晋升五品境界如此容易,况濮也不用费尽心思,担任蜀国州牧,意图得到大量的气运加持,借此冲击五品境界。
也不用讨好楚河这个壮骨境小武者,准备扶持楚河登上潜龙榜,提升秦州的名气,帮助他这个州牧聚拢气运。
要不是这个原因,就算当初的楚河再怎么逆天,再怎么的可以越阶战斗,比拟凝血境武师,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壮骨境武者而已,何须位高权重的秦州州牧刻意对待。
秦州城内,随手就能杀手楚河的大能多得去了,别说四大学士十大武宗,便是许多巅峰层次的三品武师和儒生都可以杀死楚河。
楚河在这些秦州败将面前不动声色的装了个逼,跟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目光落在荆雄身上,沉吟一下便问道:“荆兄,如今秦州被南蛮军攻陷,不知荆兄和况大人等,接下来有何打算?”
荆雄脸色微微一变,最后长叹口气,摇头苦笑说道:“如今我等哪里还有什么打算。见步行步罢了。”
况濮则是迟疑了一下,忽然问道:“楚……兄弟,不知况濮能否冒昧的问上一句?”
以前他是以长辈姿态称呼楚河为潜渊,如今自是不能如此称呼,干脆跟荆雄叫一声楚兄弟,事实上他都觉得自己这声称呼是有些高攀了,只不过一时放不下以前的架子而已。
楚河点点头:“不知况大人有何问题?”
况濮和公输车等对望一眼,随后沉吟着说道:“还就请楚兄弟切莫见怪。”
“如今南蛮军势大,拥有百万雄兵,况某观楚兄弟麾下的常定军异常精锐,但如此精锐想必不多,为何能安据天水郡一地,南蛮军为何没有挥兵攻占天水郡?”
说着,他又是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瞒楚兄弟,我等从秦州城遁走,一路都遭到南蛮军的追杀,若是因此引来南蛮军,祸及天水郡一地,我等真不知如何面对楚兄弟。”
楚河淡淡一笑:“况大人多虑了。楚河也不隐瞒诸位,其实我们常定军已经与南蛮军结盟,南蛮军是不会攻击我们天水郡的,诸位可以安心留在此地。”
此话一出,况濮等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他们心中其实早有预料,但楚河亲口说出来,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常定军虽然精锐,但充其量就是两三万的人马,又如何能与百万雄兵的南蛮军相比,要不是与南蛮军结盟,又岂能安居一隅之地。
事实上常定军与南蛮军结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况濮甚至曾想过常定军已经投诚南蛮军,成为孟获的部下。
尽管早有预料,公输车还是脸色微微一沉,哼声说道:“楚帅,南蛮军忘恩负义,趁着我蜀国新帝继位,朝局动荡之际,联合黄巾妖军,悍然起兵反蜀,这等乱臣贼子,定然遭天下人所不耻。”
“如今正是我等建功立业,效忠天子,报效朝廷之时,既然你手握雄兵,为何当初不挥军北上,与我秦州兵马里应外合,一举击毁这蜀国叛兵?”
况濮等人顿时脸色大变。
尤其是邹镜,都差点大骂出来了,你这公输车真是老糊涂了,明知楚河手握重兵,自己还在人家的地盘之上,当着常定军的兵将官员如此呵斥楚河,岂不是茅坑里点灯笼——找死?
更何况,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在秦州城陷落之际,不管城民的死活,率兵离开秦州,又何来的资格呵斥人家?
项熊、丁猛、陈桐等随着楚河前来的一众常定军将领,顿时脸色一沉,怒目看向公输车。
楚河却是不恼不怒,微微抬手示意诸将,随后淡淡说道:“公输将军此言差矣,我常定军皆是白身庶族,平时缴税纳粮,已经尽了本分。”
“若是蜀国遭遇兵祸,就需要我等白身出命报效朝廷,那我们缴纳各种军税粮税,拿汗水浇灌出来的米粮供养朝廷大军,又有何意义?”
“真的这样,那朝廷干脆解散军队,让他们回家耕作田地,免收各种沉重赋税,等蜀国有难,我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公输车顿时哑口无语,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楚河。
在他心中,一直觉得任何蜀国百姓,都有义务帮助蜀国击退敌军,而且蜀军也是这样做的,每当战斗打响,便会征调民壮协助大军战斗。
问题是人家楚河有道理啊,百姓平时拿出大部分的钱银米粮来供养朝廷大军,若是战斗还要他们出力,那他们又何必白白耗费米粮来缴纳各种赋税?
公输车想了一下,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白身庶族,耕作的都是陛下的田地,缴纳赋税本是应当。就算朝廷不供养大军,难道白身庶族,就可以随意耕作田地,不付出任何代价?”
楚河似笑非笑的看着公输车:“按照公输将军的意思,那我等的田地都是朝廷的,耕作朝廷的田地,缴纳赋税也对。但我们为什么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保护本来不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难道南蛮军得到天下之后,就不给田地我们耕作了?”
公输车一时哑了口,半晌之后才悻悻说道:“楚帅不愧是学识惊人的五品大学士,辩才了得,公输自认不如。但楚帅可敢说麾下的常定军只是白身?而不是真正的军队?”
楚河淡淡一笑:“公输将军说对了!楚某麾下的这支常定军,其实只是民壮队伍,本是为了保护乡间安乐,抵拒山匪强徒的护乡队。”
“后来秦州大乱,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大同县,楚某总不能看着他们祸乱大同百姓,干脆将他们收聚起来。”
他揶揄的看着公输车:“结果人多了,别人都觉得我们这支护乡队成为了军队,若是因此引起了公输将军的误会,楚某在这里说一声抱歉便是了。”
公输车愣了一下,最后悻悻的哼了一声,干脆不再说话。
楚河却是没有停下来,跟着又道:“其实公输将军说得也有理,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蜀国败亡,苦的还是这亿万百姓。”
“但孟子先贤曾经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既然如今朝廷无法保护治下百姓,楚河又得到百姓的拥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治下百姓,为了楚某建功立业的私心,就置他们于水火之中。”
他目光突然变得锋锐起来,缓缓的扫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众人之中最不显眼的董厥身上:“孟子先贤都称百姓最为重要,如果君王无法让百姓过得更好,就该退位让贤!”
“既然天水郡这百万治民,将他们身家性命都交托到楚某手中,楚河定然会尽力守护。”
“谁要是想伤害天水郡的百姓,破坏这一地的安宁,南蛮军也好,黄巾军也罢,乃至是朝廷的兵马,都得问一下我们常定军手中的兵刃答不答应!”
常定军与南蛮军结盟,事实上是反蜀的一员了,但如此毫不掩饰的说出来,还是让众人心中惊骇,看着楚河许久说不出话来。
董厥只觉得楚河目光如同刀子一样直入自己的心肺,震惊的同时,却是疑惑楚河什么如此注意自己。
他先前就觉得有些奇怪,荆雄在介绍自己给楚河认识的时候,楚河的神色就显得有些怪异,目光明显的在自己身上顿了一下。
要知道他只是一个三品凝血境武生和二品养魄书生而已,尽管文武同修,在秦州城也有点名气,被誉为第一天才,但自问在文武境界都达到五品甚至更高层次的楚河眼中,自己这点实力和名气是不值一提。
见到楚河目光许久都没有挪开,董厥咬了咬牙,深吸口气,目光竟然不畏惧的和楚河对视在一起,沉声问道:“楚帅这番话确实震撼人心,只是董某有些疑惑,敢问楚帅真能如上所言?”
陈桐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讽刺的说道:“两年前黄巾军破了秦州城之后,起兵二十万进攻天水凤来一县,我们常定军不过万余兵马,却是死战不退,兵马折损过半!”
“最终,我们在楚帅的率领下,击溃了二十万黄巾精锐,护佑了天水郡百万治民!”
况濮顿时一愣:“黄巾军曾经进攻凤来县?还是二十万兵马之多?”
陈桐傲然说道:“难道本将还会骗你们不成?若非这样,难道诸位觉得我们常定军有资格与南蛮军结盟?”
况濮等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自然知道黄巾军的厉害,这黄巾军士兵大部分被黄巾方士妖言惑众,信奉了黄天大道,战斗起来是悍不畏死,极为难缠,往往伤亡过半还能保持士气,寻常军队,两成的伤亡就足以让军队崩溃了。
常定军竟然可怕到这个地步,竟然能以万余兵马,击溃了二十万黄巾精锐?
在常定军击败黄巾军的时候,况濮等躲在深山密林,躲避南蛮军的追杀,然后一路南下,为了避免山民通风报信,也为了躲避南蛮军的追杀,一路昼伏夜出,不敢靠近城镇等聚居之地。
就算偶然抓了南蛮军的探子,打探的也是南蛮军的动向,不曾询问过天水郡这边的情况,是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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