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陆铮接到太子殿下密旨,说皇上宣他进宫。
今日并非大朝,所以陆铮未上早朝。
接到太子殿下的密旨后,他便动身进了宫。
皇上这时候召见他,多半还是为了前些日子抓到的那个探子。
不过,他抓到人后,就直接送到太子殿下那里去了,其后并未再参与到其中,时隔几日,皇上却忽然召见他,难道说......
陆铮敛下神思,不再多想,快步向宫内走去。
一刻钟后,陆铮在应天门前,见到了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常公公。
常公公快走几步,至陆铮面前停下,笑着躬身行了一礼。
“奴才见过陆世子。”
陆铮颔首,客气道:“有劳常公公好等。”
常公公笑眯眯地道:“奴才并未等多少时候,陆世子,这边请吧,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想了想,常公公又看了陆铮一眼,轻声道:“太子殿下也在。”
“多谢公公。”陆铮颔首,承了常公公的情。
常公公含笑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专心引路。
走了一阵,御书房到了,常公公回身请陆铮进去。
陆铮信步上了台阶,然后进了御书房,在门口停住,等着皇上召见。
常公公快步走进去,行至御案前停下,躬身请示道:“皇上,陆世子到了。”
御案后头的惠帝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常公公一眼,道:“叫他进来。”
“是,皇上。”常公公应声而去。
片刻后,陆铮进来,走到御案前,躬身行礼,“臣陆铮,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爱卿多礼了,快快请起,常亭,赐座。”
“谢皇上恩典。”陆铮躬身谢恩。
然后,又转向太子,抱拳行礼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含笑摆手,示意陆铮不必多礼。
常亭搬来小凳,请陆铮坐下。
陆铮坐下后,便听惠帝含笑问道:“朕听太子说,那个探子,是你前些日子偶然抓到的?”
陆铮闻言愣了一瞬,随即颔首答道:“回皇上的话,确实是臣偶然间抓到的。”
惠帝点点头,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然后,又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你可知道,那探子是哪里的人?”
陆铮视线微移,与太子交汇了一瞬,随即答道:“请皇上恕罪,臣那日抓到人后,自觉兹事体大,不敢擅自做主,且当时宫门已闭,臣无法面见皇上,便将人交给了太子殿下,至于那探子是何人...臣斗胆猜测,似乎是西域诸地的口音。”
“你啊,”惠帝听了陆铮的话,忽然笑了起来,指着陆铮连连点了几下,才又接着道,“朕常说,叫你别只顾着带兵打仗,有空的时候,也多看些旁的书,也学学为官之道,你只知那人是西域口音,却不知,他到底是为了哪里卖命呢,这看人啊,可不能单单只流于表面,这一点,你就不如你父亲......”
说到这,惠帝忽然停了一下,面上也闪过几分不自然。
陆铮的父亲已经死了,这时候提起他来,不是叫陆铮伤怀么。
索性,陆铮倒是没有多想,恭声答道:“皇上教训得是,臣受教了。”
惠帝满意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太子,“这人,是你主审的,那你就来给陆铮讲讲内情吧。”
“是,父皇,”太子躬身答道,然后又转向陆铮,道,“你抓到的这个人,骨头很硬,孤带着大内禁卫审问了几日,方才找到了突破口,你说这人操着一口西域口音,倒是没错,不过,他可不是为了西域办事的,而是,为了匈奴。”
“匈奴?”陆铮奇道,“匈奴什么时候也训练西域的人,做探子了?”
“哪是这样,”太子失笑,然后看了惠帝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怪道父皇说叫你平日里多读些书,多跟朝里的大臣们走动走动,你这心眼,也着实太直了些。”
惠帝闻言,便哈哈笑了起来,“哎,陆铮这样也好,朕就喜欢他这直来直往的性子,将西北边陲交给他,朕也放心。”
这话说的,就有些深意了。
太子沉吟了一瞬,接过话头附和道:“父皇说的正是,儿臣也是这般想的。”
惠帝含笑点点头,示意太子继续。
太子这才又转向陆铮,道:“非是匈奴训练了西域人做探子,而是这个人,根本就是匈奴血统的,他是于阗人和匈奴人的后代,混着两面的血,少时在于阗长大,因外形迥于于阗当地人,不为当地人所喜,后来离开故土,机缘巧合下,被匈奴的一个商队救了回去,结果就在那里找到了他的生身父亲,他的父亲,在匈奴军中任职,后来就将他引荐给了匈奴王,这人因胆识过人,得到了匈奴王的赏识,后来便被送入了密探营,秘密训练,因其口音特殊,多次被用在了秘密探查别国机密上,这人本事不小,几次三番都躲过了诸国排查,没想到,这回会犯在你手里。”
陆铮点点头,面色有些凝重,“所以说,他是匈奴的密探,而非是,西域那头的?”
“正是。”太子颔首,面色也有些凝重。
惠帝问陆铮:“说说你的想法吧,你常在西北,匈奴那里的形势,没人比你更加清楚了。”
“是,皇上,”陆铮颔首,道,“臣以为,匈奴好战,虽此次战败退回,但一旦有机会,必定还会卷土重来,这次抓到的密探,正说明了这一点,现任匈奴王比之其父更加好战,故臣以为,匈奴此举,定是在为了战事做准备。”
惠帝眉梢动了动,沉吟了片刻,问陆铮,“那你说,这匈奴,何时会战?”
陆铮看了看惠帝,没有立即回答。
惠帝目露肃然,沉声道:“你只管说,这里又没有旁人,朕问话,你有何可犹豫的。”
陆铮这才又接着道:“若臣估量得没错,年后三月已过,匈奴兵马充足,不日必会卷土重来。”
惠帝闻言,当即便怒了,狠狠地一拍御案,怒道:“可恶的边陲小国,竟也敢时时觊觎我南诏国土,实在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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