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莹说,非法催债头目焦乌,一直用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辱骂谭冬梅,什么话难听他骂什么,没有钱你去卖身做鸡啊,一次一百块。他还学着呼唤狗的样子,喊谭冬梅的儿子俞军,让俞军喊他爹。
其间,焦乌脱下俞军的鞋子,粗暴地捂在他母亲谭冬梅的嘴上。叶莹看到母子两人在极端的恐怖中瑟瑟发抖,俞军试图反抗,被焦乌恨恨地抽了一耳光。
焦乌还故意将烟灰弹在谭冬梅的胸口上,烫的她连声尖叫。
让叶莹感到万分惊悚的是,焦乌突然解了自己的裤子皮带,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扯下裤子,撸出那根脏东西,靠近谭冬梅,一边淫笑,一边往谭冬梅脸上蹭。
叶莹看到,被按在旁边的俞军死死咬着牙,脸色通红变形,不断地疯狂嚎叫,像一头暴怒而痛苦的困兽,精神狂躁,几乎崩溃。
接待室的侧面是一面透明玻璃墙,在外面的一名工人看到这一幕,惊愕之余,赶紧找俞军的姑姑俞琳琳报警。
22时13分(监控显示),一辆警车抵达汽配工贸有限公司,几名民警下车进入办公楼。
俞琳琳告诉记者,一名催债人员拦住她,凶恶地问她是不是你报的警,接着抢走了我的手机,翻通话记录没查到报警记录,就把我的手机摔了,然后把我一脚踹倒在地。
4分钟后,22时17分许(监控显示),部分人员送民警走出办公楼。
看到几名民警要走,俞琳琳拉住一名女警,并试图拦住警车。她回忆说,警察这时候如果走掉了,谭冬梅娘俩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警察还是走了。
这期间,接待室内发生骚动。
俞琳琳告诉记者,看到警察离开,恐慌绝望的的俞军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想往外冲,被焦乌等人拦了下来。
混乱中,俞军从接待室的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乱捅阻拦者,焦乌和他手下的四个人被捅伤。
又过了4分钟,22时21分许(监控显示),俞琳琳看到有人慌忙从接待室跑出来。她和民警一起返回办公楼。
紧接着,第二辆警车赶到汽配工贸有限公司,警察让俞军交出刀子,并把他带到派出所。
俞琳琳说,那是一把水果刀,十几厘米长,平时放在接待室的桌子上用来切水果用的。
在办公楼门口,俞琳琳看到,焦乌捂着肚子迎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这小子玩真的来。
其他人也陆续走出办公楼,开车离去。
焦乌等人受伤后,由他自己开车去了盘山人民医院。
俞军的姑夫说,事发后他曾去医院打听,被俞军捅了一刀的焦乌,还在医院门口因为一点小事跟人发生争执。
尸检报告显示,焦乌因失血性休克死亡。另外有两人重伤,一人轻伤。
去年底,武城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俞军故意伤害一案。庭审中的争议点在于,是故意杀人还是故意伤害,以及是否构成正当防卫。
焦乌的家属提出,俞军构成故意杀人罪,应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并索赔830余万元。俞军的辩护律师则提出,俞军有正当防卫情节,系防卫过当,要求从轻处罚。
法院经审理认为,俞军面对众多讨债人长时间纠缠,不能正确处理冲突,持尖刀捅刺多人,构成故意伤害罪;鉴于被害人存在过错,且俞军能如实供述,对其判处无期徒刑。
为何不认定正当防卫,法院的解释是,虽然当时俞军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也遭到对方侮辱和辱骂,但对方未有人使用工具,在派出所已经出警的情况下,被告人俞军及其母亲的生命健康权被侵犯的危险性较小,‘不存在防卫的紧迫性’。
目前,俞军已提出上诉。他的上诉代理人仍继续主张,在遭遇涉黑团伙令人发指的侮辱、警察出警后人身自由仍然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俞军的被迫还击至少属于防卫过当。他还认为,俞军听从民警要求交出刀具并归案、在讯问中如实供述等行为,应当认定为自首。
警方对焦乌涉黑团伙介入调查。谭冬梅则另因一起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也被警察带走。
武城市公安局辖属分局张贴在汽配工贸有限公司门口的布告显示,受武城市公安局指派,去年8月,武城市公安局辖属分局将盘山县“焦乌黑恶势力团伙”摧毁,迅速查清了焦乌等人部分违法犯罪事实。公安机关鼓励群众举报,并呼吁在逃人员主动投案。
武城警方内部人士向南方记者证实,汽配工贸有限公司一案仅仅是焦乌涉黑案件的一部分。
记者注意到,三名伤者提出附带民事诉讼。这三个被害人在俞军一审受审时已被羁押于看守所。
死者焦乌出生于盘山县刘湾乡焦村,因在家中排行老三,被人称为“焦三”。
焦村一名村民告诉记者,焦三常年不在家,一直住在县城,给村民留下的唯一印象是,因琐事‘揍他舅舅’。
焦乌曾因一起交通肇事案被盘山县人所熟知。两年前,盘山县一名14岁女学生被撞身亡,身首异处,肇事司机逃逸。
这名女学生的母亲告诉记者,肇事当天焦乌的父母来给她送过东西。她后来收到了中间人给的28.5万元赔款,但自始至终没见过肇事者一面。‘交警说抓不到人。我一个农民能怎么办呢?不然他得坐监狱,他要坐监狱也就不会死了。’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叶莹为化名)
......
采访文章刊登之后,引起社会强烈反响。
王晓燕破口大骂:“真卑鄙!放高利贷的人,真是贪婪无情到极致!黑社会专业逼债的人,真是禽兽不如!”
她打电话给诸葛欣,问她看到省城晚报的报道没有。
诸葛欣怒道:
“晓燕,我发现这伙人比王土根、王来金父子俩还狠毒啊!局里早就叫我去经侦大队工作,我想等抓到王来金之后再去。我已经向盛大和魏局讲了,现在我听组织安排,这几天移交好,就去经侦大队报到。当前,我们江州放高利贷的人不少,街上到处是财务公司,融资公司,其实都是放高利贷的,利率都是两分以上,四分、五分的最多,高的十分、十五分都有,有的贷款过桥资金利息按日计算,利率更是高得惊人!我一直认为高利贷是经济毒瘤,企业一旦粘上它,就像吸毒一样,必死无疑!这丑恶的东西,对经济的破坏性太强了!最近社会上议论纷纷,说那个善良的成武就是被高利贷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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