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见永元心情不高兴,觉得他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就把手中的杯子倒满,对他说:“郑永元,你别一个人喝啊!姐姐陪你!”说完,她就和他干了一杯。
“我们换瓶子喝,你敢不敢?”她将酒杯拿开,一直望着永元,等他回话。
同学们立马把焦点放到他俩身上,似乎也都坐得比刚刚更直了,起哄的声音也随之喧响开来:
“永元,雄起!”
“永元,别丢咱618的脸!”
“张梅,加油!”
“小梅,好样的!”
“把他喝倒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小看我们女生!”
永元笑笑,从箱子里掏出两瓶酒,用牙咬开,递给张梅一瓶,说:“不要说我欺负你哦!”
她接过他的酒,话也不说,就先“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把瓶口往嘴里一塞,永元稍微仰起头,一口气把它喝掉。
他俩分别喝了两瓶之后,张梅突然伏在桌上。
她微微抬起脸,笑了笑,然后喃喃地说:“我没醉,接着喝,郑永元,你开酒啊!”她伸手去拿酒,竟不知道自己拿了个空瓶子回来。
显然,她已经喝醉了。
两个女同学走过来扶着她,准备把她送回寝室。一凡很快给永元眨了眨眼,示意他也去送张梅。
永元立马从一个女同学那里接过张梅的一条胳膊,把它搭在自己的肩上,用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就往女生宿舍走去。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喝!”二奎也跟着走出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郑永元一个人回来了。
“元哥,她俩没跟你一起回来啊?”一凡问他。
“张梅吐了,她们在宿舍照顾她。哎!我以为她能喝,我才和她拼酒的!”永元有些歉意地说。
“她今晚怎么了,感觉她心情好差!”一凡困惑地问。
“估计是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背她上楼的时候,听见她说我们男生都不是好东西!而且走到寝室,我还看到她流泪了!”
“唉,看来真分了。我和莉莎还没认识那会,她就为她男朋友喝醉过一次!”一凡看了看永元,接着说:“元哥,张梅其实挺不错的,你可以多去和她交往一下。真的,她要把头发留长,打扮起来也很漂亮的。”
永元叹了口气,然后说:“我知道她挺不错的,可我真的对她没感觉!”
“但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永元又叹了一口气,端着酒猛地喝了一大口,喃喃地说:“看缘分吧!”
“永元,一凡说的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帅帅插了一句,然后看了看他女朋友,故意说道:“你先随便找个来玩玩,等你真正遇到喜欢的人了,再去追!这年头,泡女孩子就得这样!”
帅帅说完,他女朋友立马气冲冲地走出去。
见他女朋友生气了,好几个同学就对帅帅说:
“快追出去哄哄她!”
“还坐在这干嘛!”
“你咋能当她的面说这话呢?”
帅帅满不在乎地说:“不用管她,我早就想和她分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看她那身材,带出来吃饭我都觉得没面子!”
“唉!”一凡叹了口气,朝他摇摇头,也不想说什么了。
这时候,莉莎把蛋糕拿出来,微笑着说:“我们开始切蛋糕吧!”
她移开几个空盘子,把蛋糕放在桌上,插上蜡烛,关掉灯,烛光亮起来了。
一凡对着烛光许下心愿,就代表他已经二十周岁了。
......
星期六,一凡、永元、张梅从校门口坐上开往市里的公交,兴致勃勃地赶去做兼职——发传单。
公交开出学校没几个站,就已经挤满人了。他们起初都站在专为老、弱、病、残准备位置的中间区域,可一凡和永元觉得那太挤,就走到后边去,剩下张梅一个人站在原先的位置上。
不一会,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妇女上车了。她背着个还没断奶的娃娃,从车门向张梅这边挤过来。
头发有些乱,衣服上沾了些许的泥巴,她一手拿着安全帽,一手抓着车的扶手,眼神里透出淡淡的忧郁,显然是为生活的琐事而愁苦。
张梅见她就站在自己的旁边,也没人主动给她让座,就用温和的语气对旁边坐在位置上的年轻人说:“你们谁给她让个座位嘛!”
那几个年轻人:有的在低头玩手机,装作没看见;有的就把头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假装没听见张梅叫他们——反正就是不想让座。
“妹儿,你过来坐嘛!”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家看不下去了,于是就起身让座。
她赶忙对老人家说:“老爷爷,您坐您的!我在前面几个站,工地那里就下车了!谢谢您啊,老爷爷!”她朝老人笑了笑。
张梅冷冷地看了她前面玩手机的年轻人一眼,见他还是没反应,于是就忍不住用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给人家让个座位嘛!大男八汉的,少坐几分钟会死啊?”
那人抬起头看了张梅一眼,又立刻用余光扫了一下旁边的人,见到好多人都在看他,脸刷一下红了,然后立马起身让座,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往后门角落走去。
那年轻妇女坐到位置上对张梅微笑,张梅脸上立即散发出喜悦的光彩。
此时,永元和一凡也笑着向她点了点头,都在心里说:“张梅,好样的!”
他们下了公交,又转乘公交,在离手机商场大约只有五百米的站台下车,最后步行至目的地。
商场很大,一楼都是卖电器的,光手机就有十来个品牌,数诺基亚名气最响。里面的老板都是各家厂商在该区域的代理商,相互间竞争很激烈。
一凡他们是到一个卖国产杂牌机的老板那做兼职。老板交代他们今天每人最少要发出五百份单页,少一张就扣三毛钱。
他们三个拿着宣传单,朝外边走去。
张梅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非常认真和负责的。她一直在商场附近主动“走动式”发单,见人就给一张,而且还尽量把客人邀约到店里,老板在商场门口看到她这种积极性,时不时会朝她笑笑,点点头——非常认可她。
永元则不一样,能偷懒就偷懒。他尽量选择离商场远点的地方发,因为他不想让老板看到他边发边玩手机,更不想让老板知道他经常走到路边有位置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他觉得都是五十块钱一天的活,也犯不着那么卖命地工作。不过他心里是有谱的,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五百份单页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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