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地朗,没有风,对于此地生活的人们而言,这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晒晒被子、外出活动,都很适宜。
徐长卿却让工作组养精蓄锐。并告诉他们,接下来三天,都不会有动作,也都是这样的好天,若是他们有需要,不妨去市里放松一下。
工作组的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有关注天气预报的,如今的天气预报可以说是极为精准的,按照天气预报上说,近几天的天候并不怎么样。
“莫非,是想将我们打发走了之后,独吞?”
“这你就想多了,这位的名声可比一个封印地的藏品和项目花红昂贵多了。犯得着施这种鬼蜮伎俩吗?他一手主导破局,先看先拿,我们还能说个不?”
“那到是。”
“行了,高人行事,自有盘算。看不懂别瞎操心,该歇着就歇着,该乐乐就去乐乐,这段时间可真是辛苦,累发了都。”
工作组放假,徐长卿可没闲着,骑着山地摩托,连着两天都是早出晚归,他那张地图上也因此多了很多记号笔的标记。
工作组的人则发现了邪门儿事,天气预报对于周边地区而言,是准确的,但在白坡村这边,不适用。真的是连着三天风和日丽,村里人都纳罕。
晴天不算什么,日照射强也不算什么,没有风却是稀罕,按照当地人的说法,每年这个时候,那西北风,天天都有,所谓的好天,也不过是上午不错,晌午起风,下午转大,刮个天昏地暗常有的事。
“明天大雪降温,雪开下时我们就出发,诸位注意保暖。”
徐长卿第二次提醒,工作组的人都是当真话听的,为自己准备了极地装。
果然,第二天是个阴天,云看起来不算低沉,给人感觉来一股强风就吹散了,可却下起了雪,而且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天也出了奇的冷,小风嗖嗖,吹在脸上就跟拿小刀割似的,可看气温计,却是零上3度。
“零下23度都未必有这么冷。”
“是阴煞。”工作组中有人察觉到真相了。
阴煞与天候相合,才有这种奇冷。每年都有玩深山探险的驴友被所谓寒流冻死,其实至少有三分之一,要归咎到阴煞上。
一行人徒步出发,工作组的极地服看起来色泽靓丽,款式流行,保暖效果也好。而徐长卿却穿了件老式的军大衣,就是那种挂了羊皮里子,闻起来味道有些冲的。
这种军大衣在防寒方面确实是久经考验,但从科学的角度看,无论是款式,舒适性、保暖性,还是用材、做工,都差着极地服不少。
徐长卿在有的选的情况下选了它,自然是有道理的。道理就在于他能让那层羊皮暂时活转,而在抵挡阴煞方面,一层活皮,远比死物有用。
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工作组的人一个个冻得脸色青白,浑身哆嗦。人家是越走越暖和,他们是沁寒入骨,明明并没有冷风透进来,可就是觉得冷,并且他们带着的那些抵抗阴煞的小玩意,也都效用低微。
徐长卿停住,一人发了一枚阳力符,工作组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太掉链子了,走个路都得人家招呼,后面还怎么玩?
徐长卿则表现的善解人意:“这阴煞并不寻常,单以自身之力相抗,即便是先天初期也会很辛苦。”
工作组中就有人想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被其他人制止了。这又不是老师带弟子上实践课。根本就没那个情分,是忌讳乱问问题的,人家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自然会说。
徐长卿也确实不想多做解释,他自己都是边摸索边验证,没有十足把握。
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所走的路并不寻常。
胡楠光所提供的信息中,明确指出这里的一个重要地点,死羊坑。
工作组一直以来,也都是围绕这个地方行动的,可以说各种尝试都用了,就差暴力突破,然后别叫了停。
而现在,貌似是去死羊坑,可这路明显没走对,一行人象是在转山,且带着那么点找不着路的茫然,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
他们不知道徐长卿的判断依据,只是见他越来越忙碌。
开始就是走,后来会拿着地图对照,用记号笔做记好,有时还会涂改。再后来则不时掐算,到最后连罗庚都用上了。那罗庚一看就非同寻常,普通的罗庚可不会自己放光。
随着时间的拉长,他们渐渐品出味道来了,似乎一直在围着死羊坑绕圈,一圈比一圈小。
“难道,这才是探索此地的正确打开方式?”
能参与破碎人项目,都是有一定专业知识的,被人带了一路,到这时还完全懵懂,那就太白痴了。
最终,他们一行人绕到了死羊坑的入口处。
此处得名,是源自羊进了这里,就会转向,一定得人牵着才能走出去,否则就跟傻了一般,对一目了然的山口视而不见。
眼是心灵之窗,不同的眼看到不同的世界,有些东西,动物看的见,人看不见,还有些则相反。
而这一次,死羊坑呈现在工作组一行人眼前的面貌,与往次截然不同。
“这里竟然有村……”其中一人忍不住惊叹,但看到徐长卿在那里眉头微蹙的掐算校对,急忙收声,将后半句吞进了肚里。
现在谁都能看出此地有古怪,但能看多深多透,就得是专业能力说话了。这方面,徐长卿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身的强悍,工作组六人也愿意以之马首是瞻。
徐长卿算了一番后,宛如那些风水先生般,拿着个罗庚不走正常路的在入口处丈量,先后丈量了三遍,之后让众人帮忙捡石块,垒了两座小石堆,还在石堆里压了符。
“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改日再来造访。来,我送你们出去。”
挨个儿在工作组众人背后一拍,当事人就觉得仿佛被大风推着走般,不由的向前迈步,之后脸上一热,那种宛如刀割的阴风寒意明显没有了。回头再看,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却看不到其他同伴。
然后同伴就相继出现了,像是从幕布后走出来。
“这算什么?鬼打墙?”
“不,鬼可没有这样的手段,而且现在是白天。”
“我觉得是阵法,一个隐蔽而厉害的局,我们之前一直没能发现。”
工作组的人没讨论几句,徐长卿也出来了,但没见阿杜和阿哈。
“走吧,那两人长期监视,他们无惧阴煞。”
工作组的人面面相觑,都没说什么,一行人往回走。几天的相处,他们已经发现了阿杜和阿哈的怪异,完全没有感情,再加上无惧阴煞,他们都隐约明白了,那两位恐怕都不是人。
往回走没多久,工作组的人就需要敞开外衣了,太热。与此同时,也愈发觉得奇异,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离开白坡村时,就有种进入阴间的森冷感,难道这个局大到连白坡村都囊括了?
徐长卿懒得给这几位解释什么叫阴阳路,现在不是教学时间,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分析眼前这个局上。
这个局比他预料的要宏大,这就直接涉及一个问题,破局耗时太长,正进行到一半,他被穿越怎么办?
可以说这个棘手的情况就像随时会爆的炸弹般影响着他的工作生活,他在处理事务时,要尽量做到又稳又快。
回到白坡村,天光尚早,还不到十一时,人们做的事主要就是打电话。
徐长卿需要联系十九局,深入的查这边的情报,还有就是安排人手过来帮忙。
工作组的人则是联系调集或购买抵抗阴煞的物品。今天已经丢了面皮,若是下次还得徐长卿帮忙才能扛阴风煞气,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参与这个项目了。
下午,白坡村开始热闹,G104大队的人先到了。他们打的是实践学习的旗号。另外还有山系的一个小组,这些党的儿女是朝廷培养的玄门人才。是近些年与外道对抗、在特殊战线守卫国家的骨干力量。
这些人客气中透着疏远,感觉更像是打算别别苗头的竞争者。而且他们也的确不需要借他的这张皮,胡楠光开项目,是邀请了周一航的,周一航就代表了十九局山系。所以这个小组完全可以自行其是。
临近傍晚,方菲也到了。她带着四名返魂尸,也是个小组,搭乘后勤指挥车从陆路过来的,可谓风尘仆仆。
除此之外,这天还来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多吉才旦,就是那位挂单在尼泊尔寺院,以外援的身份加入项目的密宗驱魔大师。
徐长卿本就对这位看不上眼,此番踏点而至,更是让他不屑,连基本的应酬都欠奉,直接装聋作哑。
而这位多吉才旦也不是好相与的,直接鸠占鹊巢,让出买情报的工作组四人深刻了体会了把烫手钱。
为此,他们还跟卢传贤及另外两人吵了一架,原本的合作关系,就此宣告破裂。
得亏徐长卿考量周到,自家的后勤车也到了,否则要跟多吉才旦共享饮食,一起挤帐篷,那才叫尴尬。
村里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带着设备器材,装备精良的军队精英,不止是青石川乡,连县里都惊动了。
连同县公安局的人,调查组连夜抵达,尽管出示了证件,也给了说法,仍旧是不放心,留下三人做所谓的联络员。其实就是担心有事发生他们不知道,弄的太被动。
这么多人,一天下来人吃马嚼就所耗不菲,就算人们愿意将就,白皮村也提供不了服务。于是第二天,又来了三辆大货柜,除了运来的大量的给养,本身还能当活动板房用。
白坡村的人先是被吓到了,改了正常作息,钻屋里不肯出来,说话都战战兢兢,但很快便适应了。
冬日本就正事少,给外来人帮工,能赚到钱,还能蹭吃喝,鲜菜、烧肉管够,这小账能算的过来。
徐长卿没有急着行动,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时间紧、任务急,才更应该做足准备,不动则已,动必成功。
多吉才旦、十九局山系同样不傻,来了气还没喘匀就往里闯,那是愣头青才干的事。
何况徐长卿如今也算是一面旗帜,业内又或局内都叫的很响,人家都认真准备,他们自然也能明白这次的局不是那么好破的。
让徐长卿意外的是,第三天,严和平过来了。
“很奇怪吗?”严和平笑着说:“你给104的同志们开小灶,开出了新花样,我怎么能不过来?”
“只是恰逢其会,104的同志们又有担风险的勇气,我就略尽绵薄之力,方案还不太成熟。”
“之前你也这么说。有些谦虚过头了,我倒是认为,完全可以步子再大些。”
“都是后劲大的类型,再开的大些,问题爆发概率会猛增。”
严和平声音沉重的道:“我们这次对青龙会的人蛇、珍物走私网络进行了雷霆打击,战果辉煌,这你知道。但背后的人员损失,是明面上摆出来的三倍还多,可以说,全靠魔尸傀儡和力士,才撑到了最后。”
徐长卿皱眉,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说把一个大队给打没了!
严和平仍在继续:“这次大行动暴露了很多问题。我们觉得自己行,训练刻苦,士气、纪律都不差,武器装备也跟上了。但事实证明这还不够。“
“尽管我们至今都认为,思想觉悟方面,人民的军队是最过硬的,强过欧美的军队文化,雇佣兵的为金钱而战更是比不了。可如今已不是意志至上的年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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