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爆炸导致一系列追尾,从空中俯瞰,构成一个非典型的大型车祸现场,道路为之堵塞,异常显眼。
之前警车一直鸣笛前行,无视红绿灯,灰狼驾车跟的并不是很紧,差着十几个车位的距离,这反而让两人避过一劫难,
挡风玻璃碎了,但没有炸裂,被后面的车辆追了尾,却也不严重,安全气囊都没触发。
车刚停下来,方菲就踢开车门向着爆炸点狂奔而去,灰狼则显得很淡定,在全球的热点地区,汽车炸弹他见多了。
现实中的炸弹爆炸场面,跟人们在大荧幕上见到的差别很大。
烟火效果不够壮观,反之,冲击波和破片的杀伤力及波及范围则大很多。都一分多钟了,还有碎片在叮叮当当的掉落。
方菲无视这些,她的眼中只有身体残破焦黑,断掉一臂,但仍活着的那道身影。
无独有偶,几十公里外,某大厦的房间中,某些人也通过大荧幕关注着这一幕,卫星视角。
“不愧是入道者,份量十足的都没能要了命。”
“所以我们应该再送他一程,黑冥就在附近。”
“不,我不打算给他濒死拉垫背的机会,计划不变,将消息告知就白傀,让他们进行细节调整”……
爆炸后不到一刻钟,G107大队的直升机就到了。
救护人员将外形宛如焦尸的特殊重伤员采取了一系列紧急医疗措施并送上了直升机。
方菲想陪同,但被灰狼叫住了:“调查专员需要我们汇报情况,银行里发生的事,还需要你来陈述,”
两人刚与调查专员碰面,就听得雷鸣般的‘轰隆’一声巨响,寻声看去,直升机主体被炸的粉碎,螺旋桨、框架、尾翼、伴随着大量残渣正如雨而落。
不久之后,混合着焦糊和腥臭味的狂风吹拂而过,方菲已然目瞪口呆,没有了表情。
距离辉腾轿车不远的路间花池行道树旁,徐长卿微阖着眼睛,定定的站在那里,对周遭发生的事无动于衷。
他本人根本没有上警车,早在银行门口,便让灰狼吸引注意力,他趁机完了一手李代桃僵。
警车爆炸后不久,他便开始利用术技搜查可疑人物,很遗憾,直到现在都没能发现有价值目标。
直升机爆炸约十分钟后,他停止搜查,登上外表以人人搬家掩饰的后勤车,知更鸟仍在利用移动工作站进行搜查。
“查的怎么样?”
知更鸟双眼在一主六副七面屏幕间游弋,同时双手在分离式键盘上不断操作着,回道:“我怀疑,对方是通过卫星,完成区域性进行监控的。”
又过一会儿,狐猴和蝰蛇相继回来了,都表示没有收获。
狐猴和蝰蛇负责搜寻远程范围内的可疑目标。
比如两公里外的宝来大厦,在那里架设科技设备,是可以观察到事发点的情况的。而这样的距离,是徐长卿的术法鞭长莫及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利用卫星吗?”徐长卿觉得可以再度将对手的实力调高一个级别了。
不但掌握着强大的超自然力量,对科技的应用能力,也在水准之上。
计划周密、谨小慎微,不择手段……这些则是其特征。
这样的对手,让他感到压力十足,同时也不乏兴奋。
艰难困苦,可明心见性,磨砺意志。这踏脚石,难踩,但份量十足。
又过了一会儿,灰狼也回来了。
“老板,都处理好了。”
徐长卿点点头“开始干活吧!”……
接二连三的恶性事件,为黄金周蒙上一层血色阴影,人心惶惶,官方发布声名,谴责恐袭行为的同时,也承诺将全力以赴、一查到底。
十月四日下午15时,中央专案组抵达,部队调动,历城戒严,介于恐怖份子在系列事件中表现出的对执法部门的渗透情况,市公安局以及G107大队被勒令严格自检,停职人数迅速过百。
中央及省纪委的联合工作组也于这天17点左右到来,对包括法院在内的历城官方人员展开调查和问询。
是夜,全城大索,全城一千多个场所遭到了军警的突击检查,光是各类嫌犯就抓捕了逾两千人。
在这次大查捕行动中,力士登台亮相,他们利用自身的能力进行鉴别,先后找出了数十名特异人士。
午夜,市中心医院。
现代人所犯的知见障之一,就是觉得墓地多鬼。实际上鬼在死地,而现代社会的死地,是医院。
中心医院,是历城的老牌医院,它的西南角被称作荒舍,是块公认的邪地。
医院曾几度想将这片土地利用起来,奈何一旦涉及拆毁等具体事宜,就会出现离奇死亡、则祸缠身等诡异事件。
这几年房地产热,某开发商不信邪,上机械快速拆迁,结果墙倒渗血,柱断喷烟,设备熄火,驾驭设备的人吸入有毒烟尘,成了植物人,开发商则霉运缠身,服药过量猝死。
荒舍凶名在外,也有人毛遂自荐,称能驱邪定风水,结果不是虎头蛇尾、狼狈败走,就是霉运上身,患病惹官司。
徐长卿却知道,这里不仅是三阴之地,还是某个宗派的山门所在地。
此三阴可不是寻常风水师所知道的水之南、山之北、地之陷的三阴,而是天地人三阴。
天阴不见日,地阴浊气重,人阴死灵坑。
此地,至少是万灵坑级别的。
他这是第二次造访,六年不算长,却颇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
顺着砖石道路而行,穿过一片稀疏的槐树林,入眼的是一片老宅荒地。
这里的荒草茂密而恣意,爬山虎之类的藤蔓以及苔藓覆盖在建筑上,在路灯释放的淡绿色光芒的照射下,透着一种别样的森然气息。
挥袖之间,一只纸鹤自徐长卿袖中飞出,向着深处而去。
时间不大,听得拖沓的脚步声响,跛足老者出现在他视野中,一手拐杖,一手提灯,身旁还跟着只黑猫。
“什么事?”老者面无表情的问。
徐长卿不理他,而是注视着黑猫,抛出一个纸匣,道:“借鬼路一用。”
那黑猫用猫爪触摸了纸匣,纸匣打开,露出了内中一叠蓝纸金纹的阴符。随即再一抹,纸匣合上,消失无踪。
之后老者和猫向来路行去,徐长卿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绕过殓尸房和锅炉房,一栋土二楼出现在视野中。
同样是藤萝盘缠、苔藓密布,有几分丛林遗迹的感觉,但细细看就会发现,这土楼门窗俱全,丝毫没有那种破砖烂瓦遍地的弃置特点。
从土楼东侧的阶梯上楼,通过共用的门前通道,来在最西侧,入屋,在顺着室内折叠的楼梯向下……
这路线看似繁琐,却是正路。他上次来,便是硬闯,很是鸡飞狗跳的闹了一场。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的不是,刻意修补关系,对方看在他潜力不俗的面子上,同意和解。
再后来双方有了往来,他还出手帮了一个忙,从而有了些交情。
从折叠楼梯进入地下区域后,他发现这里的变化倒是不大。
老旧的防空工事,曾发生过大事故。更早的时候,这里还进行过千人以上的集中行刑。
最终抵达的是一个拱顶的地厅,名曰苦坑。
这是一个特别的仪式间,百多平米的面积,四壁砖石砌成,未抹灰浆,渗水严重,几根木柱木梁构成附加支撑,加固手法十分粗糙,看起来岌岌可危,可实际上却是故意如此,以符合‘危穴’的说法。
最特别的是苦坑的顶部,铅灰色的烟雾迷蒙,像是汇集了一朵乌云,内里还不时有电蛇飞窜。
老者道:“若阴魂损失大,得赔。”
他爽快的道了声好,遂行到中央,开始作法。
先燃五行灯,后集阴冥水。
云裂鬼径现,北斗如月悬。
随着法术展开,苦坑中迅速溢水,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达到了没膝的深度。这水死气沉沉、波浪不兴,也不反光,颜色比墨更深。
之后,苦坑顶部的乌云翻滚旋转,形成风眼般的中空,露出后面夜色天穹般的深邃。空中只有一星,闪烁着猩红之光,北斗主死,此星是法阵阵眼。
猩红之光如月光照耀,盖过五行灯的亮光,漆黑的水中有了反应,宛如有鱼在游动,由少而多,涟漪生波。
之后,随着徐长卿一声一声喝叱,大量的阴魂破水而出,直入天穹。
以法眼从地面观看,荒舍成了大型烟花筒,火树喷光、黑焰飞星,无数阴魂裹着滚滚黑烟,冲天而起,然后向四面八方扩散,继而扑向不同的区域。
这些阴魂宛如鱼儿在水中畅游般穿梭往来,墙壁建筑根本不能构成障碍,它们并没有多少灵智,而是倚靠本能在吞噬魂能。
普通人死后,魂飞魄散,能量不会消失,只会转化,这个过程相对缓慢,阴魂吞噬的,便是这些,宛如小鱼虾米吞吃浮游生物一般。
苦坑中,释放阴魂之后的徐长卿盘腿坐于阴冥水之上,祭炼一件法器。
这法器外形如同玉笏,但要小很多,色入墨玉,内有青绿纹理,这里纹理非是天然,而是后天所成的阴纹,随着祭炼,不断调整,宛如缓缓蠕动的线虫。
同样利用这次机会祭炼法器的还有鬼修姜央,这位天地人三魂中的天魂胎光不存,理论上属于一个死人,但他用秘法转魂移魄,与九命黑猫共命,从而驻留世间。
他这次祭炼的是本命魂铃,就是猫脖子上挂的那个铃,有铃无铛,或者说,他的魂魄,就是铛。
施法满一个时辰后,徐长卿开始收法,阴魂纷纷返回,如投河跳涧般纷纷入阴冥水,消失不见。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徐长卿和姜央都有出手,截留那些看重的阴魂,不许它们入冥水。
这些阴魂咆哮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却徒劳无功,尤其是被徐长卿控制的那些,被压制的死死的。
徐长卿筛选捉拿了共计四十九头阴魂,分成七组,又用咒法令其互相吞噬,直到每组只剩一头。
再以社稷之力镇压,让这些狂暴凶戾的特殊阴魂有了大概的形体,收摄塑形,也意味着开灵智。
之后将之封入先前炼制的那面‘圭’中,便见这法器内中的景象又是一变,多了北斗七星。
法器斗鬼令这时就算基本定型了。
此时再观,法器自生幽光,内有乾坤,按着某种玄奥的规律缓缓运转。这是法器激活后的典型特征。
制器不易,养器更难。
这斗鬼令还需要上应天星,祭炼四十九日,才算真正堪用。
之后的祭炼时长则是四十九日的二次方,大约是六年半,然后再来一个二次方……
所以一件高品质的法器,除了立意、选材、制器手法,还需要岁月磨砺,积累沉淀,甚至可以说,法器金贵,主要贵在岁月上。
当然他这次过来,炼器不过是顺势而为,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取情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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