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花九溪想问一些气压温度之类的问题,但想了想凡间鸟类都能在这种高度长途跋涉——更何况一群妖鸟呢。再者,那据点肯定不小,内部环境应该也像少广城或蜾蠃会那样自成一体,还是得亲自去探看一下。
但是怎么就让人为难了,花九溪虽然也算个神通广大的术士,但他可没有“九天十地辟魔梭”那样的飞行器。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坐热气球,但要让有关部门批条子。
湘灵看他神色迟疑,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大罗天上不去,普通的高空还是能上去的。事实上,罗越一家有一项业务,就是空中运输。”
花九溪“啊”的一声:“不早说?”
湘灵一副“你也没问我啊”的表情,又说:“我们去罗越手下最近的一个办事处,一句话就能飞了——”
说罢便拍马来到一片深山稠林之中,其中有一株老树格外高大,在此树之上安着一个极大极大的木屋。
而树冠之下则是一地的生活垃圾,湘灵拉了拉花九溪衣袖,说:“你喊一声吧。”
“有人么——”这老树足有百米作用,花九溪非得使出胸腹所有底气,才觉得树上之人——如果有人的话,能听到。
沉默了片刻,一道绳子抛了下来。
花九溪让了让湘灵,湘灵却之不恭。只是她攀爬绳索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花九溪根本没机会望见什么。
见湘灵上去,花九溪才慢悠悠也跟上。就见那木屋内部陈设简单,就像寻常的办公室——一桌一椅和几样简单的生活物品罢了。而且花九溪能嗅到一丝卤味的气息。
坐在桌子后面的是个体格富态的女士,她跟罗越一样都有着一头赤色如火的头发,但这位挽了个老式的巨大髻子,上面插着几根银簪。
这发型配合那套显然是时装的衣服,不伦不类的,花九溪一阵想笑。
而湘灵则抄着手站在她面前,二人仿佛是在对峙。
“请问——”花九溪轻声说。
“什么?”女人抄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我处能办理一切与九婴集团相关业务。”
“我们想上天。”花九溪说。
“哪条路线?”女人语气平直,毕竟天天说、月月说。
“这个……还有路线一说?”花九溪赔笑着说。
“傩,看看这个。”女人递给花九溪一张地图。这是一张中国西南的局部地图,上面标记着许多地名和寻常地图不见的气流、神怪等图例。
“我们不是像走空路运输,就是单纯想上天——也就是去贵司的总部。”花九溪又说。
女人斜眼看了他一会,说:“那也得缴费。”
花九溪下意识摸了摸裤袋,而湘灵则将手中的箱子递给他了,显然是叫他打开。
花九溪一捋那箱子的嘴巴,它便开口了。湘灵从里面翻出一张令牌来,对那女人晃了晃:“识得此物么?蜾蠃会虫头的信物,尊驾本来应该乖乖安排一切——”
“呵呵,蜾蠃会对我司并无管辖能力。况且本人也不是会员。该缴费还是缴费!”她并没有故意做出嗔怒的样子,但能感觉到那丝毫不让的决心。
“嗯……”花九溪没想到湘灵这样就妥协了——后来听她说才知道,她其实很害怕会撒泼的女子。
“可那位办事员看起来还是讲道理的啊?”花九溪问。
“那您就有所不知了。”湘灵说。
且不去管这些,花九溪想了想,罗越的亲笔信或许能奏效,便取出这封信恭恭敬敬递到女人面前,说:“罗越女士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吧。”
这女人这次眼睛倒是瞪大了,说:“果真是她老人家的字体……二位可以打个四折,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花九溪统共就从身上摸出一块银元来,湘灵忙遮住他手,说:“有我呢。”
说着湘灵就背对着花九溪二人,好像是用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又探进去摸索了一番。
“傩。”湘灵将一颗小小的青色晶珠放到桌上,那珠儿险些滚落,被那女人一把抓过了。
“这枚晶珠的价值——不用我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湘灵淡淡地说。
那女子用放大镜好生查看了半天,才说:“是泥罗珠!小姐您这么客气干什么,我真找不开的。”
湘灵说:“拿着吧,这次够不够?”
那女人真是有些了得,语气马上又不卑不亢起来:“自然是够的,我这就为二位安排载具。”说着将那泥罗珠揣入包中了。
“湘灵你那珠子是从哪来的?”花九溪小声问她。
“先生你真是个色中饿鬼,答案你一早就清楚吧。”湘灵说,“我内衣上有一大堆这类珠翠……”她强忍着,但脸上还是出现了绯云。
花九溪也一阵脸红,说:“不硌人么?”
“没事,我有鳞片。”湘灵故意这样说,花九溪对她那些古怪的想象就一下子幻灭了。
那女人眼看就到了树屋门口,纵身一跃——花九溪见到这一瞬间她背后窜出了两面巨大的翅膀,安稳地落地了。
湘灵也随即默不作声跳了下去。
“你们都跳那我顺着绳子下来也算没面子了……”花九溪没办法,就穿上了铳靴,利用那股反推力也到达地面了。
女人见乘客都来了,就对着林中高呼了一声——这是一种类似母鸡的叫声,当真震耳欲聋。
就听林中也有人应和,不一会就有几个半人半兽,牛头虎脑的怪物像纤夫一般,拉着一艘大船就出来了。人舟所过之处,草木倒伏了一路。
“这只是艘普通的货船吧。”花九溪看了看,这东西跟长江之上贩运活物的船只并无两样,而且底部还破出几个大洞,不知道是有多旧了。
“那您就错了。”女人说着,敲了敲船身,就见那些大洞里居然有白色的东西缓缓探出头来。等到这些东西舒展开来,花九溪才发现也是巨大的翅膀。
“原来是飞船。”花九溪忽然说出一个科幻小说里的词。
那女人又对着大船叫唤了几声,花九溪当然听不懂。她回头就对花九溪和湘灵二人说:“我已经将路线告知它了,预祝旅途愉快。”
“好,那有降落伞一类的急救措施么?”花九溪想的还算周全。
“有。我可以带你们上去检查一下。”女人心想这个穿中山装的小子还真是事多。
还真有降落伞,但好像是基于一种水母状生物改装的。女人保证说:“比人类的降落伞好用多了——当然你老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花九溪就这样忐忑地上了船,一阵剧烈摇晃,那船扑打羽翼,急速登天了。而船舱的窗户即刻被一种淡红色的肉质薄膜封闭——也就是说,这船其实是生物,或者半生物。
“这船的速度并不快。”湘灵说,“不如玩纸牌吧。”
花九溪没想到湘灵会主动这样问,就说:“可是眼下没有啊。”
“先生你不是有好几副牌么,占卜用的,有妖怪牌,还有一套占国运的“四王牌”,那个应该也可以玩。”湘灵说。
“哦哦,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扑克牌。”花九溪拍脑门说道,“那东西是挺好玩的——而且运气因素不小,还不至于把把输。”
说着就打开那机要箱子——没错,花九溪把一些私人物品也装进这箱子里面了。
“这游戏其实要四个人玩才有意思。”花九溪将一张大纸铺开,上面花花绿绿的,这就是棋盘了。
棋盘的形状类似“耶路撒冷十字”,而中心处为一个大圆,在十字的末端为三座城池的图案。纵横交错的线将十字分成许多小格子。
“好了,开始选角色。”花九溪取出骰子。
(游戏规则:四位玩家每人投掷骰子,根据点数可选择五种角色——分别是东方的人主,南方的象主,西方的宝主,北方的马主和作为替补的海主。所有角色都有自己的特点)
“湘灵是女孩子,所以你先。”花九溪说。
“没必要……”湘灵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掷了一次,点数是五。
“海主……那好,看我了。”花九溪闭着眼一掷,出现了一点,“那我就是人主了。”
(游戏规则:人主拥有比其他玩家更多的单位卡片,而且人口点数增长是最快的。海主卡片数量仅多于马主,但拥有“奇技淫巧”的技术卡。)
第二次掷骰子,决定先后顺序。湘灵胜,可以先走一步。
花九溪将各自的卡片分配给两人,然后各自将“农人卡”放置于各自的三连城中。
(游戏规则:农人卡是最基础的卡片,能创造最初的财富点数,并以这些点数购换其他资源。三连城是每个玩家的根据地,一旦三连城失守,即宣告失败。)
因为是湘灵先走,所以她将农人卡置于城中,在地图上即刻出现了许多中世纪农夫样的小人儿在手拿镰刀收割谷物。一茬又一茬,湘灵三连城上空漂浮着许多数字。
而她手中许多卡开始放光,意思是财富值允许使用了。
五分钟后,花九溪开始布置自己的农夫——这些小人戴着斗笠在插秧,因为人数众多,花九溪的财富值升高得很快。
湘灵在布置完基本的制陶、冶铁一类怪物之后,又甩出了工匠卡和商人卡。
(游戏规则:当某一玩家征服任意两位玩家时,此玩家宣告胜出。而玩家必须行进至中央区并进行占领,才能以此为跳板攻打其余玩家。在中央区,玩家可以通过俘获其他玩家的怪物,进行能力的吸收融合。)
花九溪稳扎稳打,造出一些类似陶勇的士兵小人,一边杀死沿途的野怪一边朝中央区迈进。且每打下两个格,就要建立一座小城,尽可能吸收一切资源。
而湘灵将大部分点数优先造出了一些穿长袍的清谈家。她的城池虽然稀少,但结构变得更复杂了。
花九溪造出了一些大型怪物,比如飞*和其余说不上名字的东西,缓慢地朝前走着。
湘灵提前造出了枪炮。
“可惜目前没有马主的角色,咱们俩谁都没法组建骑兵。”花九溪说。
“先生你输了。”湘灵说。
花九溪一看湘灵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支有全套攻城器械的机械怪物军队。这些东西不是靠腿而是靠轮子前进的。
(游戏规则:除马主的单位外,任何玩家的行军速度都是一致的。)
花九溪决定冒进一把,制造出几股轻装斥候,先袭扰中央区,再派大军驻防。
但该军队马上被湘灵的大军消灭,湘灵攻占了中央区。
花九溪一阵惶急,湘灵的军队开始攻城了。幸好自己做的城堡过多,一时半会还攻入不了。
双方单位大厮杀,花九溪损失惨重,但花九溪吸收了对方的几个生产单位和清谈家。他决定通过牺牲大量的基础单位,将其转化为与敌人类似的生产单位。
湘灵摧毁了边缘的几座城市,要深入花九溪腹地——但因为花九溪城中的财富过多,暂时无法消化,湘灵的军队停止了前进。
花九溪将三连城中大量点数用在了匠人单位的制造上,花九溪终于造出了自己的火炮,他把这些武器装备在了自己的巨怪身上,终于顶住了一波攻势,开始反击。
正胜负未分的时候,那大船忽然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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