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天边露出第一缕曙光时,城墙上的士兵望着远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昨天被一阵炮轰打得七零八落的土墙,此刻又重新顽强地屹立在了那里,甚至还更加厚重庞大了。
就在这时,还有贝兰士兵从后方拉着一车土石开到旁边,把土石堆在了第二个土堆上。
他们迅速拉着空车后撤,同时就有人帮忙慢慢夯实那些新土,看起来是准备打造第二个土墙。
有个炮兵试着操起山地炮对第一个土墙开了一炮,巨大的土墙一炮就被击中。
但炮弹打入土墙,却没有再像昨天那样轻松击溃了,而是被弹了起来,土墙只是坍塌了很小一块。
洛明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迅速来到城头,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起那面土墙。
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没有必要了,这会儿贝兰军还没有在土墙前边点火生烟,因此视野仍然畅通无阻。
洛明又试着让手下开火了几次,在这个过程中,他通过望远镜看清这土墙的厚度已经接近了一米,里面混着些木材和石块加固,还被人夯实了。
如果在近处炮轰的话,洛明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依旧能把它打碎,就和昨天一样。
但在三百五十米的距离上,炮弹的威力就有了不小的衰减,而且炮弹准头下降,无法确保持续轰击一个点,威力就被分散了。
单纯用实心弹傻乎乎地轰击,说不定还没有对方修复的速度快。
真没想到贝兰人晚上还摸黑干了这么多活……洛明也不多做感慨,立刻下令先让部分火炮射击第二面土墙,打断它的建造工作。
就在此时,不知在夜里何时藏进第一面土墙后边的那架奔雷车也总算开始了射击。
一枚巨大的石弹划破长空,跨越了三百多米的距离飞来,不过由于它没法直瞄,只能靠别人的观测数据间接瞄准,并且越过土墙实施大角度抛射,准头就下降得实在有些厉害。
这枚石弹直接砸在了城外三十多米外的地上,虽然声势浩大,但最多杀伤了几只昆虫或者再加上一只老鼠。
而洛明这边,虽然石弹没有砸准,但落地的响声还是让炮兵们心里一紧,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奔雷车的设计速度是好几分钟一发,在这期间,炮兵们已经完成了火炮射角的调整,然后开始校射。
火炮可不只是直射而已,它也同样可以抛射,而且能够抛射的同样不止是实心弹,还有霰弹。
一门山地榴抬高仰角,发射出了霰弹,城头上有人观测,与此同时旁边山崖上也有人靠光迅塔传回落点的讯息,接着就根据这个数据迅速计算,让下一门火炮调整之后开始射击。
虽然计算这种事还是比较费劲的,但洛明和阿雅还是想办法尽量简化了公式,并且制订了一张大致的炮表。
虽然用简化公式算出的结果不是特别准确,但至少洛明的炮兵们在长期学习之后已经会做这种程度的计算题,实际操作中也可以靠校射来进一步增加精准度。
第四发霰弹出膛,落在了土墙旁六米左右的位置上,让贝兰人一阵紧张,有些奔雷车的操作人员干脆开始逃跑。
很快,贝兰的法师们便开始着手布设一个防空的护罩。
“你觉得如何?”洛明直接在心中呼唤着阿雅。
“防护霰弹是足够了,毕竟霰弹本身能量分散,又存速较差,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削弱了许多,贝兰法师团配合一些法器,挡上一两个小时都不奇怪。”阿雅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我就夹杂着抛射点实心弹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法力可以和我的火药耗的。”洛明冷笑一声,就把这命令传了下去。
贝兰人虽然不知道洛明又有了新的主意,但还是知道久守必失,随着一声令下,便有许多骑兵朝着铁火城冲了过来。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骑兵冲城的玩法。贝兰法师团如果敢靠近城下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联合施放法术,暂时造出一个上坡让骑兵冲上城墙,但他们自己得先做好被枪炮糊脸的准备。
这些骑兵可不是装备精良手持长矛的冲击骑兵,他们虽然穿着铠甲,也带了一些近战武器,但基本上都只是马刀或者单手就能使用的战锤、连枷之类。
在城外,他们并不接近护城河和壕沟,而是在这个距离之外,一边策马奔驰,一边朝城头放箭。
骑射的准头相对差,威力也小,而且他们骑着马,密集程度也很低,论起杀伤力根本不足,只是希望能够骚扰到洛明的炮兵而已。
按照常理来说,能够操作火炮这种强力攻城器打出准头的一定是专业人员,人数不会太多,射倒几个的话就算大赚。
但洛明在见识过贝兰人的射箭本领之后,就让后方紧急打造了一批包薄铁皮的木板炮盾,用来保护炮兵。
这种材质本来是做正规盾牌的,弓箭除非近距离直射,否则基本不可能射穿。而骑弓那点力道比步弓还差,在几十米外就算射中也没有意义。
而城头上的士兵在胸墙的掩护下放枪射箭,还有人推出虎蹲炮用霰弹开始轰击,无论打中战马还是射手本人都能造成有效杀伤,很快贝兰人就发现这样更是得不偿失。
一位豪杰骑着飞奔的骏马,单靠臂力,便挽开一张对寻常步弓手都称得上太硬的复合筋角反曲弓,将一枚重箭射出,直接打穿了那炮盾,然后打穿一个炮兵的胸甲,刺入接近一寸深。
他虽然没有看见炮盾后边的情景,但也相信自己箭无虚发,不禁欢呼一声,策马转身,再次搭弓引箭。
然而,这位豪杰在下个瞬间就被火枪击中,跌落马下。
“这是什么力量!”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心中骇然。
他自恃勇力,比较嚣张,但也知道临阵总有风险,就老老实实地利用自己过人的体力穿上了板甲加锁甲,底下还有一层厚布甲的“三层甲”,而他的战马也是精挑细选,才能承载这样的重量飞奔。
三层甲放在战场上近乎真正的刀枪不入,就是个剑师来一剑也不一定能顺利破甲造成杀伤,此刻却被打穿了——虽然伤口不深,但还是流出了不少血来,伤口隐隐作痛。
就算让他亲自来射一箭都不容易造成这样的杀伤,对方究竟是用的什么?
正当他有些怀疑人生的时候,他的人生就划上了句号。
被一枪打落马下居然还能摇摇晃晃站起来,怎么想都不是一般人,城头上两个士兵便对着他继续开枪,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一发弹丸打在他旁边的地上,另一发则打中了他的脖子。
事后两个士兵争了半天功,这种小事也就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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