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业务?我听不太明白,没细问,一会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张南华让店里其他人正常时间下班,交待关好门窗。
他带着我和安歌从店里出来,在路边停着一辆彪悍吉普,常五童常老板从驾驶室探出头:“老张,上车!”
我们三人上了车,张南华和常五童熟络的聊起来,谁也没谈今晚去干什么。我和安歌在后座,他抱着肩膀闭目养神,我一肚子疑问没法问,只好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
原以为去的地方很远,谁知道就在市场后面,绕过去就到了。这里有一排院子,有些被租下来当成仓库。我们下了车,顺着胡同进去,找到其中一家院子。
到了院子口,常五童说:“我朋友都住在这里。”他对我和安歌说:“他们脾气有点坏,你们不要乱说乱动。”他的口气里是不信任,能听出很不高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南华会把我们带上。
张南华示意头前带路,常五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堆满杂物,满地都是工具,什么铲子铁锨,全都脏不拉几的,上面还粘着泥土。我看到奇怪的东西,几根长杆堆放在墙角,好像能够拼接在一起,尖头处都是泥。
我看着稀奇,联想到刚才常五童的奇怪行为,意识到这地方不寻常,可能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我们到了屋前,推门进去,大白天背着光,黑洞洞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屋里家徒四壁,只有桌子和几把椅子,中间空出很大地方,几个汉子正蹲在地上烧着一锅中药。
这些汉子土里土气的,头发蓬乱肮脏,胡子拉碴,穿着乡下衣服。他们皆面目阴森,屋子像是地下煤矿,而他们则是常年在煤矿里干活的工人。
我们推开屋门,外面的光亮照进来,这些汉子似乎是黑暗生物,见不得光,纷纷用手挡住眼睛不适应,里面有个岁数最大的老头呵斥:“谁?”
常五童这么大的老板居然毕恭毕敬:“老广,是我,老常。”
“你后面是什么人?”这个老广口气极其严厉。
常五童道:“是我请来的高人。”
老广看看我们。我咯噔一下,这老小子满面风霜,尤其一双眼睛极其犀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他厉声道:“关门。”
常五童颠颠的赶紧把门关上,屋里光线黑下来。常五童说:“我来介绍介绍……”
老广不耐烦:“有什么可介绍的。一会儿让他们去干,干成了一分钱不少,干不成走人,用不着介绍。”
常五童对张南华做个抱歉的表情,张南华也不为意:“那就干活吧,病人在哪?”
我大概猜出怎么个意思,他们在熬中药,而且提到了病人,这是让张南华来看病?
张南华会不会看病暂且不论,为什么安排安歌和我来呢?我对于医学一窍不通啊。
常五童指指里屋紧紧上锁的大门,示意病人在里面。
熬中药的小锅冒出热气,顺着排气孔发出声音。他们把火熄灭,找来一个古香古色的碗,倒出热气腾腾的中药。
老广小心翼翼端起药,有个汉子打开了里屋的门。门一打开,就看到里面黑森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几位跟我进来吧。”老广端着药走进去,我们跟在后面。
里屋的窗帘全都拉上,遮挡得严严实实。常五童也跟了进来,他关上门轻声问老广要不要开灯?
老广在黑暗中嗯了一声,常五童小心翼翼在墙边摸索了一下,点开一盏小台灯。
这灯泡的亮度也就几瓦,幽幽黄黄比蜡烛火苗还暗几分。
我们勉强看到有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大热的天,孩子盖着严严实实的被子,闭着眼睛,没有表情,像是死人一样。
老广端着药坐在床头,让常五童帮忙把孩子扶起来。常五童对整套业务挺熟悉,扶起来之后,捏着孩子的腮帮子把嘴张开,老广小心翼翼往里倒中药。
中药才出锅,相当热,就这么直不楞登倒进去,孩子的嘴里冒出滚滚的烟。
我看的不忍心,这不是烫坏了吗,张口便想说,张南华在旁边低声说:“静静看着,别说话。”
我忍住了,往安歌身旁缩缩。安歌神色如常,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淡然,泰山崩于前眼皮子都不眨,大火焚身照样静心入定,从这点来说,很少有人能做到。
药灌了进去,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常五童叹口气,轻轻把他放回床上,盖上被子。
老广把空碗放在桌上,对我们说:“你们哪位看事?”
张南华道:“我来。”
老广退到一旁,让出位置。
张南华坐在床边,这里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他拿起孩子的手。
孩子的小手没有血色,软软塌塌搭在张南华的手心里。张南华摸了摸脉,然后放下孩子的小手,又探了探鼻息。
他摇摇头:“生息全无。”
这话还是客气的,潜台词就是这孩子已经死了。
老广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老常,送客。”
张南华也是年轻人,多少有点年轻气盛,呵呵笑:“不急着送客,我再看看孩子的脚。”
老广看着他,说道:“请便。”
张南华坐在床尾,从被窝里拿出孩子的脚,能看出这只脚已经发白,没有任何血色,僵硬的就跟尸体一样。
张南华把手指搭放在足背上细细摸着,足足能有一支烟的工夫,他才放下孩子的脚,重新放回被子里。
老广声音冰冷:“高人看出什么了?孩子还有没有救?”
张南华道:“足背有脉象,人还没死,看怎么治了。小孩身体器官就虚弱,禁不起病症侵扰,他胃肾之间存了一线生机,治病救人我不拿手,不过可以引荐一位老中医,先把命吊住再说。”
这位老广不置可否:“那么你看没看出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张南华沉吟一下:“脉象上看像是失魂症。”
老广眉头一动,张南华应该是说对了,说到心里了。这个老广相当有城府,不露声色。张南华又说道:“奇怪的是……”
“怎么奇怪了?”老广问。
张南华道:“奇怪的是,我用中气探测出他的体内还有魂魄在,又不像失魂。这孩子的病症有点奇怪,同时具备两种完全相反的情况。”
“那么高人有什么看法呢?”老广说。
张南华笑笑:“不好说。”
“既然高人能看出身体里有魂魄,不像是失魂,那能不能让孩子醒来呢?或者说,让这个魂魄显现出来呢?”老广问。
张南华摸着下巴看他,没说话。
老广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按我刚才说的做到了,五万你们当场拿走。”
张南华平静地看着他:“治病可以,起码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能隐瞒。”
老广没说话,十指交叉,阴森着脸。这老伙计以前是不是杀过人,思考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凶相。
老广看看常五童,常五童面无表情,不做任何表示。
老广正在思考着,张南华推推金边眼镜,说道:“你不用这么为难,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老广看他,张南华道:“符合这孩子目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孩子被夺舍了!”
老广全身一震,情不自禁坐直了腰板。
张南华道:“原来的魂魄已失,现在占据身体的不知是哪来的魂儿。我张某人行事讲究原则,出手可以,钱多钱少另说,但必须让我知道前因后果,如果隐瞒不说,对不起,另请高明。”
老广道:“看样子只能另请高明了。”
两人一句话就说死了。
老广做个送客的手势,常五童叹了口气,领着我们三人出了里屋。
外屋那些汉子懒懒散散坐在椅子上,坐没坐相,凶狠狠看着我们,这些人一身的阴气,屋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来到院子里,常五童抱歉:“老广就是这个脾气,南华你别往心里去。今天这事,是我考虑欠妥。”
张南华道:“孩子命在旦夕,又不送医院,我打眼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你回去告诉那些人,如果再不想办法,光靠喝中药是没用的,让他们酌量办。”
常五童没有送我们,等从胡同出来,我说:“张哥,原来你说的核心业务就是帮人家看事?”
张南华呵呵笑,没多说这个话题,而是道:“常五童常老板关系复杂,人脉甚广,真是没想到他居然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那些是什么人?”我赶紧问。
“盗墓贼。”张南华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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