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实在太凶了,往那一站比小孩都高,冲着我们狂吼乱吠。笔趣阁Ww W.ΩbiqUwU.Cc这条狗双眼血红,红色舌头吐出来老长,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任谁看了都胆战心惊。
大狗脖子上拖着一条不粗的白铜锁链,那头儿在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小伙子手里,这小伙子油头粉面像个书生,没想到牵着这么一条凶恶大狗。
锁链子绷得直直的,嘎吱嘎吱响,我生怕断了。看这条狗的架势,真要挣脱链子扑过来,能把我们三个人生撕了。
小伙子拉着狗链子,瞅瞅我们说:“你们身上有脏东西,不能进屋。顺这条路往里走,往左边一拐有个绿色铁门的院子,你们先去那等着。”
看我们还傻愣着,小伙子突然松了松手,那条狗“噌”一下窜了一步,吓得我头皮都炸了,两条腿软。
老猪脸色煞白,低声说:“走,走,别在这呆着。”
没想到让狗这么一叫,林波醒了,虽然气色不好,说话竟然正常多了,他磕磕巴巴说:“这条狗真凶。”
小伙子说:“你们快过去吧,一会儿罗哥会给你们瞧瞧的。”
我和老猪不敢怠慢,硬架着林波顺着泥泞土路往前走,到了路尽头是一堆草垛子,转过去还真就看到一道绿色铁门。
我们顺手一推,门应声而开,进去看了看,里面是个小院子,破烂不堪。
院子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破烂,环视一周,除了有个驴棚子,连屋都没有,一看就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空气阴凉,我看到林波醒了,把他放下来:“别装死狗,自己站着吧。”
老猪也累得气喘吁吁,我们三人没办法,只好躲在驴棚里躲雨,里面臭气熏天,全是大牲口的尿骚味。老猪唉声叹气,掏出包烟,给我一根,我们蹲在地上抽烟。
刚抽两口,铁门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前面的是个穿雨鞋的中年人,长得倒是挺斯文,戴着金边眼镜,跟老师似的。后面是个老头,一脸褶子,一看就是乡下风吹雨打出来的老农民。
老猪赶紧招手:“罗哥,这边。”
那中年人就是罗哥了,他和老头来到棚子里,摘了眼镜在衣服上擦擦:“是小朱啊,怎么了这是?”
老猪哭丧着脸:“罗哥,我们中邪了,你帮我们看看。”
我在旁边仔细打量这个罗哥,他戴着白金链子,手上是名表,只是扮相不伦不类,上身西服,下身的裤子还卷着腿。很像那种突然暴富的土鳖。
罗哥呵呵笑:“刚才屋外我家那狗一叫,我就知道不对劲。狗最通灵性,有什么邪灵歪崇一靠近,它能马上察觉到。”
罗哥上上下下打量我们。我们三人现在狼狈不堪,都成落汤鸡了。
“给你们看事之前,我的规矩你们都知道吧。”罗哥说。
老猪点头:“知道知道。先交定金,然后看事情麻烦程度再补交钱。”
“不是补交,是多退少补。”罗哥耐着心说:“我这人看事,童叟无欺,该多少钱是多少钱,不过瞅你们这样子,这次是够麻烦的,没四五千下不来,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看了保证能看好?”我在旁边说。
罗哥一脸不高兴:“看不好我退钱。再说了,我要是能耐不够还可以去请更高的高人,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老猪说:“罗哥,实不相瞒,我们真是沾到了脏东西,可能被一个女鬼盯上。除了解决我们的麻烦之外,你能不能捎带手再把女鬼一块给灭了。”
罗哥和老头对视一眼,咂咂嘴说:“这可贵了。”
“一万块钱以里能不能搞定?”老猪说。
罗哥笑:“小朱真是痛快人,我就爱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爽快。”
我听得心里不舒服,按道理说这钱我们三人都有份,你老猪随口一说,我就得多掏钱,一万块钱分摊到头上就是三千多,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我拉过老猪,低声说:“这钱吧……”
老猪按了按我的手:“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跟你没关系,我全掏了。”
我心中狂喜,面上还不能露出来,搓着手为难:“这不好吧。”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事了。”老猪也不跟我磨唧。
罗哥让我们把事情说说。
老猪就把几个网友忽悠林波招魂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我们三人现在都中邪了,那个叫慧慧的女鬼通过微信分别给我们了信息。
罗哥听得聚精会神,点头说:“这倒有点意思。”
等老猪说完,罗哥又要说什么,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有新消息提示。
我拿出手机的同时,老猪也掏出了两个手机,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林波的。
三个手机上竟然同时收到了微信的信息。打开之后,我们都不说话了,眼睛直直盯着屏幕。
罗哥皱眉:“看到什么了,给我看看。”
老猪和我把三个手机的屏幕展示给他看,上面是同一个实时定位的地址,位置就定位在我们所在的砬子乡。送信息的人,是慧慧的微信号。
罗哥看了看,笑了:“有意思,居然真的盯上了你们,去哪都知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鬼,连手机的微信都会用。”
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在旁边道:“而且很是嚣张,到这里了也不老实。”
话音刚落,罗哥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们直愣愣瞅着他。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冷空气一个劲往棚子里吹。
罗哥掏出手机看看,这一看笑了,虽说是笑,脸上的表情不自然。
我和老猪探头过去看,罗哥把手机亮出来:“你们说的那个女鬼微信号是叫慧心拾兰吧,她刚刚加我好友了。”
罗哥摆弄着手机,看样子是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他又笑了。把手机给我们看,慧心拾兰刚刚给他了一条信息,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是我们几个人此时此刻在驴棚里的场景,看拍摄角度,这个拍摄者就在我们身后。
我看的后脖子凉,所有人情不自禁一起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驴棚深处空空荡荡,除了地上一堆草,别无他物。
“搞到我头上来了。”罗哥呵呵笑:“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罗哥,不好意思啊,”老猪说:“给你惹麻烦了。”
罗哥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们看没看过小日本拍的一个鬼片,叫《午夜凶铃》。”
我们面面相觑,林波在后面说:“我看过。”
罗哥说:“里面有卷录像带,谁看了谁就能惹上鬼,女鬼半夜从电视里爬出来。”
我们点头附和,有这么回事。
罗哥说:“你们行外人不懂,在我们道家所论鬼神里,这叫做鬼魂的感染。鬼这东西烦人在哪呢,像流行感冒一样,能从这个人传染到另外一个人,沾边就烂。”
“罗哥,你还是道家的。”老猪恭维。
罗哥没理他,拉过那老头,两人在一边商量。
我对老猪低声说:“你还记不记得早上咱们去找那小女孩,她说了什么。”
老猪脸色不好看:“她说咱们有病,不让进屋,还说咱们会传染。”
我点点头:“全都对上了,小女孩的说法和罗哥一样。”
老猪提醒我稍安勿躁,看看罗哥怎么办。
从始至终林波都没怎么说话,蹲在一边,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想着什么。
罗哥和老头嘀咕了几句,过来问我们,知不知道慧慧死在什么地方。
慧慧是死在一座山的井里,要说具体地方还真不太清楚。我用脚踢了踢一边的林波,问他知不知道。
林波哭丧着脸说:“我只知道她死在凤阳山,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罗哥不满意:“不知道就查。你们不是说慧慧生前跟着朋友们一起登山吗,他们一定知道,赶紧去打听,时间不等人。找到那口井的位置,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想办法度。”
老猪赶紧说:“别度啊,直接把她打到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省的她害人。”
罗哥瞪他:“我办事用你教?!我们道家讲究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事情做绝。”
老猪嘟囔:“你要这么办事,一万块钱我就不给了……”
罗哥吐了口痰:“别废话,赶紧去打听,我告诉你们,这女鬼不解决,麻烦会越来越大。谁中邪谁就得死,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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