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微微一愣,平国公老夫人以为她是害羞了,连忙安抚道:“囡囡不要怕,外祖母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外祖母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对谨王殿下……”
“是。”方菡娘轻轻的打断了平国公老夫人的问话,她咬了咬下唇,脸颊微红,带着几分少女的羞赧,眼中却是再坚定不过,她轻轻的倚靠在平国公老夫人的肩膀上,喃喃道,“外祖母,我心悦谨王,我想嫁他为妻。”
平国公老夫人细细的抚摸着方菡娘的发髻,眼里有泪:“我可怜的乖囡,你喜欢谁不好,京里那么多俊秀后生,外祖母就算是去逼你大舅舅以势压人,也定要给你找一个称心的如意郎君。那谨王殿下……他性子冷漠古怪,不近女色,那是整个京城都出了名的。多少京中闺秀前仆后继的想去摘了谨王殿下那朵高岭之花,可是最后还不是被干脆无情的拒绝了?……外祖母是担心你一片痴心错付啊……”
方菡娘没有说话,眼里的坚毅却没有减少半分。
平国公老夫人却有些急了,急得直抹眼泪:“那天晚上侍卫回来说你去了谨王府,你世子表哥便亲自去了谨王府把你接回来。外祖母当时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在谨王府受了什么委屈,但见你世子表哥回来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知道你肯定是心甘情愿留在谨王府的……我的傻囡囡啊,谨王殿下那是天家的人,最是无情天家人你还不知道吗?……尤其是谨王,那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无情。之前有位小姐对他痴心一片,拿剑架着脖子站在他面前求他答应娶她,哪怕只做一个侍妾。可那谨王,连看都不看那小姐一眼,就那么眼睛都不斜的,从旁边过去了啊。你想想,这是有多无情!……”
方菡娘安抚似的拍了拍激动的老夫人的手臂,轻声道:“外祖母,这事其实不能怪谨王无情。若他允了那位小姐,那后面的闺秀们岂不是排着队去谨王府表演抹脖子了?”
这话把平国公老夫人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还带着泪光,手指直点方菡娘的头:“你这小丫头……”
她其实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她还是不太赞同谨王的做法,要知道,那位小姐后头是真的差点抹了脖子,幸好被侍卫救下了。
“他明明能先安抚一下……”平国公老夫人像个孩子似的嘟囔道。
方菡娘却不赞同:“拿自己的命去逼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的姑娘首先就是没有尊重谨王。那谨王何必又去尊重她?无视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好哇。我家囡囡这心里头已经开始向着谨王说话了啊!”平国公老夫人佯装生气道,“为了谨王,在这里跟我这老婆子抬杠呢。老婆子真是太伤心了……”
方菡娘连忙又去哄老夫人:“外祖母,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外祖母说的都是对的,外祖母即便骂谨王是色中饿鬼,那也一定是对的。”
平国公老夫人被方菡娘逗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嗔道:“你这小丫头,我好端端的骂人家谨王干什么。谨王殿下办事可靠干练又负责,向来是圣上跟太子的一大臂膀。行事作风又从来没什么不好的传闻,很算得上正人君子了。若不是他脾性太古怪了些,没什么人敢去触他的霉头,想来谨王府的门槛都会被说媒的踏破。”
平国公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确实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情了……”
说到这儿,平国公老夫人微微一顿,试探性的看向方菡娘:“囡囡,你可别瞒着外祖母,谨王对你怎么样?”
“……挺、挺好的。”
方菡娘脸红的有些发热,她捂住脸,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回道。
其实回想她同姬谨行自相识到现在这么久了,姬谨行为她做的种种,哪里有“冷情”的半分影子?
这次更是透支体力,日夜赶路回京,就为了给她一个解释。此等深情,她哪里还舍得说姬谨行半个字的不好?
只是这少女心绪,却是不好对平国公老夫人直言了。就连方菡娘这般大大方方的人,也只是满面羞红的说出一句“挺好的”。
平国公老夫人一见方菡娘提起姬谨行就一副少女怀春模样,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她这心肝肉疙瘩是真的陷进去了。虽说心肝肉疙瘩同她说谨王对她“挺好的”,但平国公老夫人遥想起从前在宫中见过几次谨王的光景,他那不苟言笑的淡漠样子,真是挺难想象他对一个人“挺好的”。
平国公老夫人不由得就持了怀疑态度。
不过这些话平国公老夫人也没有同方菡娘说,她心里琢磨着,回头得先让平国公世子去谨王府帮着探一探消息。
虽说以方菡娘的身份想要嫁给谨王做正妻有些难,但不管怎么说,方菡娘是他们平国公府的表小姐,又是她这一大把年纪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宝,无论怎么样,平国公老夫人都不想让方菡娘受半分委屈。
平国公老夫人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既然已经想开了,平国公老夫人就不再纠结这个事了。她笑着跟方菡娘岔开了话题,说起阮楚宵去接方芝娘方明淮姐弟俩的事:“……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
方菡娘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吸引到这上面来,笑盈盈的跟老夫人数了数日子,极为开心道:“是啊,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平国公老夫人一想想又能见着两个可爱的外孙外孙女,美得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一边扭了头去问绿莺:“给表小姐表少爷住的地方收拾好了吗?”
绿莺笑盈盈的福了福身子,道:“都收拾好了。奴婢听说表小姐表少爷都写得一手好字,就自作主张又收拾了个书房出来,还开了老夫人的库房,拿了几块上好的徽墨,还请老夫人别怪罪。”
绿莺掌管着库房的钥匙,几乎是芙蕖堂的总管大丫鬟了,这些都是小事,难得的是她这份体贴的心,老夫人眉开眼笑,嘱咐绿莺道:“对对对,还是绿莺想的周到……对了,你今儿有时间去趟老爷那儿去,去他那书房里,就说我的吩咐,寻几本上好的字帖过来,听说芝儿写得一手好字,最喜收集字帖;还有啊,听说我那乖外孙年纪轻轻,次次学堂测验都是第一,真是跟他娘小时候一样聪慧,课业上的用品你一概替他备全了,哪里不够就开我库房,挑顶好顶好的那种……”
平国公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吩咐着,绿莺笑盈盈的站在一旁听着记着,微微点头应着。方菡娘倚在平国公老夫人身边,突然就有了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
彭兰兰蹲在土路旁面色蜡黄的呕吐着,彭老爹急得不行,在旁边拿了个水囊,陪着彭兰兰蹲在一旁,心疼道:“来,兰兰喝口水漱漱口。”
彭兰兰无力的推开水囊,又呕吐了许久。
彭妈看着原本精精神神的闺女,因着前几日吃坏了肚子,又加上一直在赶路,短短几天就瘦脱了形,心里头别提多心疼了。
茉莉搀着方芝娘,从马车上下来,方明淮跟在后头也跳了下来。方芝娘心疼道:“兰兰,还是难受么?方才听表哥说,这里离城镇不远了,到时候咱们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彭兰兰眼角带泪,虚弱的点了点头。
彭妈从彭老爹手上拿过水囊,喂了彭兰兰几口,彭兰兰漱了漱口吐掉了,虚弱道:“二小姐,我好难受,我不会死吧……”
“别胡说!”方芝娘眼眶也有些湿,她上前扶住彭兰兰,安慰道,“看了大夫就好了。”
几人扶着彭兰兰回了马车,阮楚宵纵马过来,扯住马缰,停在马车前,微微蹙着眉看着彭兰兰。
彭兰兰对阮楚宵这个威严的青年将军还是有点怂的,她低下了头。
方明淮对这个表哥很是崇拜,他喊了声“表哥”,又道:“今天在城镇那找个大夫给兰兰姐再看一看吧。”
阮楚宵蹙了蹙眉。
他倒不是反对给彭兰兰找大夫,只是,对于这个彭兰兰,他的印象并不算太好。
之前在上一个歇脚的城镇,那里特产小吃颇多,这个彭兰兰就花言巧语把他表弟表妹都哄了去外头说是要吃些小吃。
路途上必要的休整阮楚宵是不会反对的,且沿途有些好玩的地方,阮楚宵还会特特停下来带着表弟表妹去游览一下,也算是给孩子们长长见识。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彭兰兰实在有些不知分寸,明明是在赶路,即便遇到再美味的小吃,也要为了大局着想克制一下自己吧?甚至说年龄更小的方明淮都知道这点,没敢多吃,怕路上再有个什么不方便。
偏偏这彭兰兰要放开肚子海里海吃,结果吃坏了肚子。当时倒是看了大夫,大夫说病人要休息,好,他们整个队伍,包括护送的阮家军,整整二百号多人,为着一个彭兰兰在那镇子上多待了两天,直到病情稍微好转了才继续上路。
结果上路了没几天又因着连续赶路她身子吃不消,呕吐不止,一路上已经停停走走好一阵子了,非常影响效率。
阮楚宵心里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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