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润园。
因有些日子没送来新画作,昭嫆有些心急,便亲自去了一趟云锦墅。
“我正给敦嫔的小公主作画呢!”霍惜贝笑眯眯道。
是了,敦嫔刚刚临盆了,如之前霍惜贝所说一般,敦嫔生了六公主,如今正在做月子呢。
“太妃,您是没瞧见。敦嫔的女儿太漂亮了,别看还没出月子,那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似的。”说着,霍惜贝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昭嫆笑着道:“怎么羡慕敦嫔有了孩子?你也可以生一个呀!”这话她原只是打趣,可说出口,才觉得不妥,霍惜贝和阿禩之间明明没感情的,滚床单也就罢了,生孩子……可就有点那什么了。
霍惜贝“哦”了一声,她淡淡道:“我的确想生个孩子,不过最好还是个阿哥吧。小公主虽然可人,但我不想生。”
昭嫆呆滞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霍惜贝居然想给阿禩生孩子?而且还重男轻女,只想要阿哥,不想要公主?!
霍惜贝托腮笑看着昭嫆那张惊讶的脸:“不是我不喜欢小公主,而是清朝的公主大半都要远嫁和亲。所以……还是算了吧。”说着,她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昭嫆急忙道:“可是你明明不喜欢皇帝,怎么会愿意给她生孩子呢?难道你是觉得,这也是身为嫔妃的义务之意?”没必要尽义务,尽到这个地步吧?
霍惜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昭嫆:“我还没有无私奉献到那个程度!我只是觉得……”他声音忽然低弱了下去:“既然穿越到了后宫,成了嫔妃,我总要面对现实,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这张脸搁在后世,绝对是个不愁没人追求的美人,可是在后宫里,只是寻常姿色罢了!如今皇上宠我几分,一是看在我救了皇后的份儿上,二是觉得有趣。光凭这两点,我可没那份自信,能够得宠一辈子。”
霍惜贝唏嘘叹了口气:“在古代,女人的依靠,不就是丈夫和儿子吗?既然我如今这个名义上丈夫不可能宠我一辈子,那我只能尽快生个儿子出来,终生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这思路……很理智。
理智得简直不像个现代人!
昭嫆笑着道:“你如今还算得宠,身子也年轻健康,想怀孩子还是不难的。”
霍惜贝耸了耸肩膀:“这种概率谁能说得准呢?廉清帝又不是康熙帝那种射门狂人!”
“咳咳!!”昭嫆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射门狂人?玄烨?!
霍惜贝嘿嘿笑道:“可不就是么!康熙帝没有夭折的儿子便足足有十九个!!若是算上早年那些夭亡的孩子,只怕少说也有三十个!!可不就是射门狂人么!”
昭嫆巨汗,“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在霍惜贝这个污女面前,昭嫆实在汗颜得很。
随意絮叨了些没营养的话,霍惜贝便露出了疲惫之色,她大大地打了个一个懒仗,“哎呀都秋天了,春困秋乏,真是乏得很啊!”
昭嫆拍了拍她肩膀:“敦嫔的六公主离满月还有些日子,那画你也别太赶着了。”——霍惜贝给六公主作画,无非是打算等那孩子满月时候,送了作为贺礼。
霍惜贝打着哈欠道:“大概是我最近真的有点累了吧……”
“那你赶紧回暖阁补个回笼觉吧,不用出来送我了。”
廉清六年八月,敦嫔的六公主已经两个月大了,霍惜贝的第四幅美人九的油画才姗姗来迟。
而这一幅画,当真是挑战了昭嫆的污力底线了!!
画上,仍旧是九贝勒胤禟那张绝世容颜,然而这张绝世容颜此刻却是一片潮红,那双凤眸含情迷离,嫣红的嘴唇微启,满是欲说还休。
这也就罢了!!更污的是,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托起了九贝勒那张绝世容颜!!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禩!!
阿禩托着九贝勒的下巴,笑意绵绵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亲吻上那嫣红嘴唇似的!!
卧槽!!
霍惜贝,你不是污女!你是个腐女啊!!
之前画九贝勒睡在御案上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脑补画出了这种东西!兄弟基情,这是年上还是年下来着?咳咳!
可想而知,这幅画若是被旁人瞧见,或者是流露出半点风声,那可要大条了!
昭嫆一咬牙一跺脚,飞快将这幅画给遮住,然后给藏在了罗汉榻底下。——反正也没人敢搜查她床底下。
然后,昭嫆二话不说,便跑去朗润园找霍惜贝算账了!!
你这个死腐女!怪不得,怪不得她不介意阿禩不喜欢她!合着是个弯的!!
昭嫆气呼呼闯进云锦墅,却发现霍惜贝根本就不在!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淑太妃娘娘”,云锦墅的小宫女战战兢兢道:“常在去澄心殿探望敦嫔和六公主了。”
是了,钮祜禄氏是敦嫔宫里人,即使来了朗润园,被赐居在云锦墅,平日里还是常常回去敦嫔处。何况她极喜爱敦嫔所出的六公主。
小宫女小心翼翼道:“澄心殿就在西面不远处,要不……奴才为太妃引路?”
“额……”不用了,之前敦嫔才抱着孩子去过房芳椒殿给昭嫆这个太上皇后磕头过,虽说敦嫔自始至终都没太过头,昭嫆还真不敢保证,敦嫔会忍不出她来。
若是被拆穿露馅,那可就不妙了。
“罢了!”昭嫆摆了摆手,她还是去一趟乾元殿,跟阿禩好好谈谈这事儿吧。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太监胡庆喜气喘吁吁跑来,“娘娘,太上皇让您即刻前往芳椒殿!”这胡庆喜也是个谨慎人了,当着云锦墅宫女的面,没说“回芳椒殿”而是“前往芳椒殿”。
昭嫆一愣:“太上皇找我?”
胡庆喜忙道:“太上皇雷霆震怒,此刻已经叫魏珠去唤了皇上。”
昭嫆皱眉,而且还把阿禩给唤过去?这又是为什么?
“太上皇这到底是怎么了?”更年期又发作了?
胡庆喜躬身道:“奴才不知,奴才只听魏珠嘴碎了一句说,太上皇看了一幅画之后,就大发雷霆了。”
看了一幅画?
昭嫆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难道说……是那副油画被玄烨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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