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秦铠这掷地有声的回答,可比介绍越北战事更让人有感觉,当时候就有一半的在场的官员后悔当初怎么就脑子犯浑,联名上书举荐唐炯和徐延旭来的……下面秦铠紧跟着了一句话,又让这些清流官员有些摸不着北
“但是,越北战争的胜利与否,除了战场上,还在乎纸面上,这还需诸公在朝堂上为国谋利”
在场明白这句话的人估计也就七八位,那可是到了位高权重、经历过这几年边疆国界战事的大员才能明白的事实这些年朝廷和列强签署的边界协定,每一次都或多或少的吃些亏不过,对于秦铠这铁骨铮铮的表演,显然颇得这些清流名士的看重,宴席之上,不时有官员投上拜贴。
这倒是忙坏了同来的孙复,不过对他而言更多的则是欣喜,今天结纳的人物,每个人都算是颇有影响力的,而李鸿藻、翁同稣两位,更是位高权重。
第二天一早,李鸿藻就派人来接秦铠了,到了紫禁城门口,李鸿藻、翁同稣两人已经来了,正在门里面和另外一个气度雍容、神态严肃的瘦高老头说话,正是前几日收了秦铠三万两的恭亲王奕訢,看到秦铠后,李鸿藻已经向他招手了。
等走到近前,他忙上前装模作样行了个大礼,偷偷竖了下中指算是报复一下,大声说道:“下官拜见六王爷”
恭亲王奕死人脸微微一笑,“秦巡抚,无需多礼,待会儿皇上要问你破敌之策,你可要小心回答,切勿操之过急”
这死老头收了咱三万两就提醒这么两句,秦铠再次腹讥了一番,不过这装模作样的客套还是免不了,那暗中竖起中指的问候里自然也是一并奉上。前世、后世,秦铠都是第一次进紫禁城,前世那是没兴趣看,现在倒是不好乱看。
这时候,秦铠才发现,整个午门内竟然也就有七八个官员在候着,难道大清国的早朝就这么几位?不过这话题可不好开口问,否则难免落了官场白痴的口实,好在咱有光脑和数据库,查询了一下才明白,大清朝自雍正后根本没有后世电视上那种所谓的早朝……卧槽,咱被白痴电视剧忽悠了
每天皇帝见的只是军机大臣,也就几号人小规模聊聊,今天就是这情况,西宫太后要接见的就他们几位,另外一旁还有两官员,一个半老头秦铠是认识的,刑部侍郎许庚身,另外个四十来岁模样,不认识。
很快就有太监来领路进去,恭亲王奕那是此间常客,大摇大摆走在前面,穿过几个门洞,来到一座宫殿之前,秦铠抬眼看了下——养心殿,敢情平日里议事都在这里。
想到马上能见到那个悲剧的光绪皇帝,秦铠倒是有了几分好奇,现在不过是个12岁的娃娃,也不知道啥样子……
等到了里面,这大殿可不小,只见最里面的富丽堂皇的龙椅上坐着一个小孩,秦铠还没仔细看呢,就看到几个大臣都跪下行大礼,卧槽他郁闷的也跟着跪下,依葫芦画瓢行了礼,咱今天这大礼,就当拜了进土的老古董……
坐在龙椅上的光绪一动不动,倒是旁边有死太监尖着鸭公嗓子喊道:“太后恩典,赐座”
几个人这才算有了位置,靠着龙椅前的台阶一字排开几个位置,秦铠倒是没排在最后,两位侍郎在他下手,他趁机和许庚身拱拱手,另外一位既然有机会进宫,也不知道是什么狠角色,秦铠笑嘻嘻的也拱拱手。
这时候,龙椅后面帘子里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了起来,“恭亲王,昨日所说之事,你办的怎样啦”
恭亲王侧身行礼,“太后,南洋大臣、广东巡抚秦铠已到,秦大人说了,法国人不足为虑,大清定可破敌”
秦铠听的一脸黑线,这曲解意思也不是这么搞的嘛,老子啥时候说过这话了,这该死的恭亲王、鬼子六,好在……咱底牌多,看来还就得梭哈了,想到这里,又把原本想好的说辞给温习了一番。
“秦巡抚”
帘子一动,中年妇女又说话了,显然还在观察自己,秦铠忙学着恭亲王的模样侧身施礼,昨天他可是找了周馥好好问了问这进宫的礼仪,大声的应道:“臣在!”
“恭亲王所言,可有几成把握?”
卧槽的,现在能说不属实那鬼子六瞎掰的嘛,秦铠在心里竖起无数一阳指,把瘦老头的给洞穿了几百回,不过神态却异常冷静,“启禀太后,这法国人无视我天朝威严,实乃欺人太甚,朝堂上有太后秉公,小臣自当在外效死,我以为大清必能击败法国人,让他们日后不敢轻易犯我国威”
秦铠不谙着大清朝官场里的道道,孙复和周馥两个早给他出了主意,那就废话少说,所以进宫前就打定主意,言多必失,只谈主题,找自己来不就是收拾这越北的烂摊子吗恭亲王奕訢找自己顶缸,自己也正好趁机多捞些个实利。
反正现在该败的都发生了,护**的志灵要塞可是动员了几乎全部精锐参与了防守,周瑞东经营了两年的地盘,他还是有底气的,而多次与法国人交战的结果,周瑞东、薛超两人对于这次的大计划也是信心十足,他完全有资本去做这个庄家。
即便未能完成战略计划,只要等到清军完成换帅调防,等广西边境上的军队调入越北,自己大不了启奏把老冯、冯子材给摆上位置嘛这法国人想要再次复制的,也不过是历史上的军事失败
何况……秦铠腹中阴阴的一笑,法兰西共和国……这高卢鸡还搞神马共和,很快咱就会让茹费理这个战争狂徒尝尝咱的手段,这多管其下,让你这该死的高卢鸡蹦达
恭亲王奕訢听秦铠大包大揽,除了略感意外,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现在可是难得的机会,谁不趁着这机会在太后面前多表现一番,不过这倒也让他十分放心,既然秦铠在这边夸夸其谈,日后数落起责任的话,这太后面前说的话总赖不了的,心中大定,也不插话,静等帘子后面那位说话。
很显然,帘子后面的慈禧也有些意外,这和法国人的战事她可是十足的没信心,早年和咸丰皇帝仓皇逃出北京避难的日子,她可是毕生难忘,这泰西长毛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同治中兴的10年发展,洋枪洋炮武装起来的清军,以及现在泰西各国还维持着表面上对大清帝国的尊重,让她这个太后倒也风光的很。
这些年,对朝堂上的掌控,也让她得心应手,淮军、湘军、清流、亲贵这些力量无一不在她的掌心,对此,她颇有些那西游记中如来佛尊的感受,一直来让她十分不满的就是八旗军地位的没落,淮军的崛起。
而这秦铠却是一股子新崛起的力量,虽然目前看起来实力不显,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秦铠更注重的是水师的建设,而且战绩不俗,这与掌控一支近半国家陆地武装的淮军相比,那可是一支更有安全边际的汉人兵马,只需好好敲打一番,就能成为牵制淮军的一股子实力
若是这秦铠能在越北打败法国人,那倒又是一个可用的左季高啊毕竟左宗棠这年纪也不小了,即便是淮军日后有想法,也能用来牵制一二就算是越北战事无法挽回,到时候在贬谪这夸夸奇谈的秦铠、启用李中堂来处置也不迟……
想到这里,慈禧倒是有了决断,“秦铠,听你之言,对这越北战事势在必得,可有什么把握和方略吗。”
秦铠听这老女人p都不懂,也问自己军事方面的方略,不过,这分析战事,他可是拿手,立刻罗列数据分析了一番越北的战事,就双方兵力和武器做了简单对比,又引用了一番天时地利人和的大道理,他这种数字化的分析自然十分容易理解,而引经据典的说辞,颇显几分儒将风度。
这下子,殿内几位大员可都有些大开眼界的想法,就连龙椅上12岁的小皇帝听到这打仗的话题也一改原本发呆的表情,听得竟然十分仔细,帘子之后的慈禧更觉惊喜,对于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更多了几分满意,她这种军事白痴也从秦铠的分析中听懂了不少信息。
这也正是秦铠要传达的信息,清军在绝对数量和士气上并不输于法国人,只是装备上欠缺一些,即便是现在新败,军力上也大有优势,这一点倒是一点不离谱,历史上,单单靠清军和黑旗军最后也打败了高卢鸡,何况现在还有武装到牙齿的护**……
只要及时将边境上的军队组织起来,即便法国人占领越北平原河内、山西、北宁的重要据点,照着秦铠的说法,反而是陷入了东线庆字军、护**、西线岑毓英的滇军、中部广西边军的合围之中……
虽然在场的军机大臣们听得秦铠这个分析有些不靠谱,不过这位太后却听的十分中意,当下勉励一番,自然是“忠君、护国”之言,老女人似乎心情不错,又赐下果品、点心几样,害得秦铠又依着规矩行了三拜大礼
这让他吐槽不已你大爷的,咱现在一天可都是进账几万两白银的身价,为了这两盒破点心竟然还要磕头秦铠边行礼边暗暗竖起中指,诅咒这叶赫那拉和爱新觉罗的雌雄动物
帘子旁边的那个瘦脸太监托着两盒点心过来送给秦铠,赫然间,秦铠似乎感觉这张脸似乎有些眼熟,此时也无暇细想,接过来道了声谢,拿了这两盒点心之后,他忽然发现四周几位大员的眼光中竟然都带了几分嫉妒,当然,鬼子六外,想来这厮皇家的点心吃多了……
之后的议题,秦铠也就少有参与的机会了,不过很显然秦铠那个不靠谱的大战略,倒是起到了非常大的引导作用,从帘子里的老女人到军机大臣们都显示出极大的胜利信心,这让一旁的秦铠也难以置信。
若是老女人这军事白痴感觉不错的话,倒也好理解,只是,这军纪衙门里几个大佬……不过这事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大佬的心思,不过等出宫之时,秦铠手上已经多了一道圣旨,他这个钦命提督越南护**兵事的钦差变成了提督越南兵事的钦差。
这去掉护**三字,那职权可就大了n多倍,凡是越北的清军都需要听调,还能提督广西、云南边军,不过圣旨最后六个字可分量不轻,“务必克敌制胜”
而恭亲王则接了一滥活,细查越北战事官员罪责,这可就是盖棺定论的活,查出来都是罪责,这道命令立刻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阵弹劾之风,一时间折子乱飞。
这事,秦铠自然不参与其中,这结果他不猜就能知道,那几位败军之将自然少不得被处置,而清流这边倒是不好说,毕竟自己这根独苗现在还在他立刻把消息拍发电报给周瑞东,让他立刻联合吴长庆部,相机行事,最低限度取得一场小规模的胜利来支持他,
不过出了宫门之后,刚才一起进宫议事的那位不认识的工部孙侍郎却凑了上来攀谈,秦铠自然明白,这时代能在晨议时进宫的官员那可都是人精啊,一通报名字……呃,还真是找对人了,这位正是名列秦铠那张要拜访官员中第二位的人物——孙毓汶。
不过这厮和老庆记的奕劻郡王差别很大,那位纯粹就一满人亲贵,这王爷的派头、亲贵的威风那是样样都有,就是手上的能耐差了太远,这位孙侍郎那可不一样,咸丰年间的进士榜榜眼,可有着二十多年的官场历练,从7品官一路做到现在的从二品的实权派。
后世对孙侍郎还有个外号——朝堂上的齐天大圣,指的不是他的能耐,这言外之意就是善变,不过在未坐上高位之前,这孙毓汶还是清名在外,位高权重之后贪欲就被彻底的释放开了,只是秦铠现在有些搞不明白,这位大圣现在处于那个阶段。
不过一见面之后,这孙毓汶倒是很直截了当的指出了秦铠所谓越北大战略中的几个疑点,而且十分的切中要害,比如庆字军、护**后勤被截后辎重的补给等等,这些正是秦铠在殿中有意忽略的地方,给这些人说后勤真是浪费时间
不过这孙毓汶倒是自己感兴趣的对象,他自然不介意解释一二给他听听,前日见那刑部侍郎许庚身,不也是对这些新消息感兴趣的很嘛得了消息,又受了一份敬仪后,这厮立刻一副把秦铠引为知己的模样,然后非常愉快的告辞而去。
接下来两天就是春节了,秦铠带着孙复,在周馥的引见下一路拜访了一大批朝中的官员,这些自然是和淮军关系密切的官员,这其中旁敲侧击之后,随行的孙复和潘博盛都仔细记下一些用得着的官员,准备小心经营这个网络,而秦铠手头的银子,更是哗哗如流水般的出去了。
等到年初一,他才得了闲工夫,立刻派人去请也是独自住在京城的黄遵宪过来一聚。
黄遵宪独自一人来京城等候军机处的调令,不过现在这时候,衙门可都整天休息,他原本就闲不住,也去衙门里问了,就算是有值周干事的章京,那也只管大事,这等人员调动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元宵之后再说了
那日见到这位在日本有名将赞誉的秦巡抚,说是要看看这《日本国志》的手稿,黄遵宪虽然比秦铠年长几岁,不过两人官身可差别太多,自然不敢怠慢,这两天把手稿翻出来仔细校阅了一番,见好几日都没消息,琢磨着是不是秦铠把这事忘了。
这时候,外面有两个穿着干练士兵,听说南洋大臣大年初一就邀请自己过去,他惊喜之余立刻整肃好手稿,跟着两人出了门,一路上,他倒是看出一些异样的地方,这两个士兵谈吐竟然很不俗。
细问之下,这两个士兵竟然都不是大清军队中常见的农民出身,都是大家族的子弟,而且其中一个家境还颇为殷实,另一个也是小康之家,这时候重文轻武,这让他很好奇他们为何参军。
随口谈论一番之后,这两个亲兵竟然也是思路开阔、见识不凡,两人都说自己只是马尾学堂毕业的学生兵,参加过琉球作战,这对于刚刚从驻日本参赞位置上回来的黄遵宪来说,绝对是个好话题,一路相谈,竟然让他感触不少,更引发了对马尾船政的浓浓兴趣。
到了秦巡抚暂住的宅子,黄遵宪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位秦巡抚应该是个拮据之人,这么雅致的院子和房屋,摆设竟然如此粗糙,见面之后,这话题自然从他正在撰写的《日本国志》说起,说到自己的强项,他自然是侃侃而谈,不过涉及敏感的话题,他自然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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