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忘,可是燕燕,你想想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接近许峻?就算许峻再怎么对你不好,再怎么看不上你,你想过放手吗?”
卫鹏的眼睛里闪动着让人心惊的亮光。想起白苏荷,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寡淡的身影,连相貌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一想到这个形容寡淡的女孩子如今手中握着惊天的财富,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地火热了起来。
从前卫燕求而不得的许家,和白家比起来,能算是什么东西?
“烈女怕缠郎,你一个女孩子都能为了自己的目标豁出去,我一个男人,怕什么?”
卫燕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了,忍不住激动地反驳起来:“胡说,你胡说!许峻什么时候对我不好,看不上我了?明明是我现在看不上他了!”
卫鹏罕见地好脾气了一回,没有跟这个从小到大都不对盘的妹妹拌嘴,只是摆了摆手,还是笑嘻嘻的:“好好好,是我妹妹看不上他,咱们不说他了,现在是说我跟白苏荷。”
卫燕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眼卫鹏,嘴角隐约泛着轻蔑:“你?”
“对,我。”卫鹏郑重点头。
卫燕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眼前的哥哥已经不再是高中时那副一心以颓废艺术家造型为榜样的哥哥了,他现在理了干净利落的发型,金边眼镜,皮肤也白了很多,穿衣风格也正常了很多,乍一看上去,也算是一个相貌不错的年轻人。
她在心中衡量起来。白苏荷这个人,喜欢的,是许峻那样的……
“燕燕,你犹豫什么,不能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有一个有钱的嫂嫂不也很不错吗?”
卫燕的眼神充满挑衅:“我犹豫不犹豫,能决定你的事情不成?”
“那当然。我想追的上白苏荷,没有妹妹你的出谋划策,可不行啊。”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表面天真无害。其实满肚子坏水。那时候才十几岁,就能想出让他去坏白苏荷名声的主意,现在嘛,应该更厉害才对。
卫燕恨恨地瞪了卫鹏一眼。
天大的好事自己没捞到,最后还得想办法便宜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哥哥。真是不甘心啊。
可是这样也好,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口渴了。”卫燕说得漫不经心。
但是卫鹏听懂了,赶紧小跑着去给卫燕倒了一杯水,双手奉上:“燕燕,喝水。”
“呵……”卫燕嗤笑一声。长这么大,她是头一次从自己哥哥这里享受到这种待遇,可真是不容易。
眯着眼睛喝了几口水,卫燕悠悠地开口了:“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就帮你分析分析。”
“嗯嗯。我听着呢。”不管卫燕端着多大的架子,卫鹏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她说话。
“哥,你得知道,白苏荷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不能再像那个时候一样,直接往前冲了,不然那就是你自己把脸凑上去让人家打。”
这话说得不客气,卫鹏的脸有些青青白白的,可他还是忍了。
卫燕对卫鹏这样吃瘪却不敢言语的脸色满意极了,心情舒畅地继续说了下去:“所以。这一次,我们干脆就釜底抽薪,干脆,让她没法去打你的脸。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卫鹏立刻就笑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卫燕:“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能给我什么?”卫燕昂起头,忽然严肃地说。
卫鹏一怔,咬咬牙。
“等白家归我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这可是你说的哦!”卫燕笑吟吟地,此时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哥哥,只是一个愿意和她做交易,赌一把的人。
不过,只要能离开这个让人厌恶的环境,和谁做交易不一样呢?况且,也只是出几个主意的事。成了,共享富贵,不成,那就不干她什么事了。
卫鹏心情也十分好。
其实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可以勇敢地追上去,表白心迹,一往无前,他都是知道的。可偏偏他对那个要去追的人没有真心,那么他所冒的风险就要有人一起来承担。
并且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年无依无靠的孤女,而是一个背后有着强大背景的富家千金。或许人家一个不高兴,他就会比现在还惨。
现在好了,成了,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不成,还有出主意的人顶着。这样,真好。
a市最大的报社在这天下去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说有重大新闻要向他们爆料。
接电话的是报社里一个小编辑,他在报社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新闻 没见过,原本只是想要敷衍几句的,但是当他听到电话那边说出了一个人名的时候,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了听。
他这一听下去的结果就是报社立刻出动进行了一场专访,专访的内容第二天就见诸报端,还是一个大大的头条。
许峻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觉得周围的同事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而他走过的地方,还能听见别人的窃窃私语。
只是声音刻意压低,始终都没听明白。
直到老板王大头把一份报纸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脑袋如同被人砸了一锤一样轰然作响,半天无法言语。
王大头看着自己这个得力手下,眼神中透出不折不扣的怜悯。低叹一声,任凭许峻一个人如同被定格了一样蓦然发怔,悄悄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真是个可怜的人哪,王大头不禁感慨。总得让他早点明白,别稀里糊涂地被人嘲笑了。
许峻死死地盯着那张报纸,眼眸深处积聚的怒火几乎都能把报纸上的照片燃烧起来。
“不,不!”
许峻狠狠地一拳锤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喉咙里发出犹如困兽一样的怒吼呜咽。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连卫鹏这样的垃圾都能看得上,却就是不肯给自己一点点希望呢?
先是林海,再是卫鹏,一个个在她身边围绕来去,只有自己这个陪她一起长大。为她付出了一切的人没有半点可能,得不到她的一个笑脸?!
许峻不由地想起自己深埋心底的这个人,眉目清秀,浅笑嫣然。可是,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难道自己的家破人亡就一点都不能触动她吗?
李月拿刀支在脖子下面威逼他去找白苏荷时候的嘶喊还在耳边回绕。
终究,我是要走到你的面前,亲自向你问一问,你的心。是黑是白,是用石头做的,还是用钢铁做的?
与此同时,一份和许峻桌子上一模一样的报纸被林海重重地拍在了白苏荷家的茶几上。
“白苏荷看不出来啊,你的情史这么丰富呢!”
林海冷笑着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白苏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恨极了。
装,你继续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白苏荷看着暴怒的林海,恍然间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林乐。那个时时对她恨铁不成钢出言讽刺却又百般护着她的男人。
可是眼前这人,明明就是林海啊。和她有着不可调和的恩怨的林海啊。
白苏荷定了定神,忽然就熄了要骂回去的心思,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
林海恨恨地盯着白苏荷的一举一动,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心酸。他都说不清为了什么。
但是白苏荷脸上的表情变化着实精彩。
先是睁大了黑亮的眸子露出无限的惊愕,然后是快速的阅读,慢慢地脸上浮现出了绝望悲哀的神情来。她的手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得。
她生什么气,她又是怕什么?有本事招惹这么多男人,就要有本事承受被揭出来的一天啊!
就在林海以为她要大声为自己争辩的时候。她却一直沉默着,最后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归于一片平静。就好像这件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些报道里面说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能装?
林海愤愤不平地敲着桌面:“白苏荷,你喜欢这个人渣?”
白苏荷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瞟向他:“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个人渣?”
林海一挺身,倒仰在白苏荷家破旧的沙发上,大笑出声:“你果然喜欢这个人渣!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时间我就去查了!”
“据说纠缠过很多有钱人家的女生。无所事事,还整天做梦要当艺术家,但我万万没想到,你还真的跟这个人渣有过一腿!”
“白苏荷,你对得起许峻,你对得起……你对得起吗?”林海猛地坐起身,咬牙切齿却最终还是把差点说出口的那个名字吞了回去。
但是面前的女孩子只是皱了皱秀气的眉毛,疑惑地看向他:“这跟你有关系吗?你为许峻抱不平?”
“谁会为许峻抱不平啊,我是为的……我为的他!”
“他是谁啊?”白苏荷的表情就像一个好奇宝宝。
林海目眦欲裂地瞪着白苏荷,那个名字哽在喉咙里,堵得他嗓子眼儿发疼,还得自己强行咽下去!
白苏荷微微一笑,盯着林海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你想说的是林乐吗?你想说我对不起林乐是吧?
可是你有胆子说吗?你有脸说吗?亲自把林乐从我脑海里抹去的人,你敢说出这句话吗?
白苏荷目光平静,林海目光汹涌,两个人的目光相撞,就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像是彼此心知肚明,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冷静,冷静。我不能说,我不能替他问上一问。林海一点点压制着自己满心叫嚣的愤怒,真想再加上一句,你对得起我吗?
可是林海最后却像是败下阵来,颓然低下头去,在那份报纸上戳了戳:“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白苏荷看了一眼那张原本在记忆里已经模糊的脸,嘴角弯了弯:“不怎么办。”
有什么好害怕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刚才第一眼看到这张脸,心里猛然涌起的心酸和绝望,愤怒,种种情绪夹杂,道不尽的是上辈子的冤屈悲愤。她好像又回到了卫燕向她揭开真相的那个天桥上,面对着下面的茫茫人海,满心的愤怒悲哀,被逼到绝路。
其实这张报纸上说的也没有大错。
她是曾经和这个男人交往多年,并且对他死心塌地。
她是曾经对他百依百顺,替他孝顺父母,养活全家。
她是曾经想要跟他结婚,这样交代掉自己的一辈子。
可是,那是上辈子的白苏荷,那是那个懦弱愚蠢的白苏荷,不是现在无所畏惧的这个白苏荷。
所以,他凭什么还想像上辈子那样利用她,欺骗她,伤害她?
所以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气什么,她怕什么?
如果再为这个男人生一丝一毫的气,那都是高看了这个男人。
如果再因为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害怕,那都是贬低了这一世的自己。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会哑巴吃黄连,吞下这枚不属于自己的苦果?他长有嘴巴,他会说,会胡编乱造,她就没长嘴巴,不会说话吗?
只是她所说的不怎么办却让一向七窍玲珑心的林海再次误会了:“你的意思是这事情你就这么认了?承认这个人是你的未婚夫了?”
白苏荷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我不会认。”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你看,就连认识我不久的你都不相信这件事,其他的人又怎么会相信?”
“他敢去爆料,我就不敢去剖白吗?已经到了这个尽人皆知的地步,我还怕什么?两个人的说法同样摊在阳光下的时候,总有一个是假的。既然我的说法不会是假的,我还怕什么?”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一旦被人泼上污水,你怎么洗,都有人不相信你是清白的!”
林海简直没法儿相信这女人的脑子构造是什么,太简单了!
白苏荷再次疑惑地看向他,带着质疑:“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做过的事情,别人捏造出来了然后我连辩白都不可以?还是说,那些最终都不相信我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知道,说白了,相信我的人,我不说都会相信,不相信我的人,我说了也是白说。只是,我非要这样做而已。”
我非要光明正大地把这个人打落谷底不可。
上辈子我死了,没来得及做的事情,这辈子一定要去做。
一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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