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殉葬者的遗骨,不是文物。”傅莹接下来的话却又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我还以为又是禁制……”衡其的胸膛仍骇得突突直跳,不得不用手使劲拍打着以压惊。
黄跑跑却是遗憾多于惊吓:“我还以为是文物,这下财梦又破灭了……”
“这里怎么会有殉葬者的遗骨?难道所谓的陪葬坑就是殉葬坑?”谢可则不停地搔着脑袋。
“如果这个墓主人竟然用人殉葬,那也太可恶了,我要将他的尸骨暴晒于荒野!”衡其恶狠狠地咆哮道。
“陪葬坑顾名思义,应该是有大量陪葬物品的,如果陪葬的是人,那就不能叫陪葬坑、而应该叫殉葬坑了。”谢可道。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殉葬坑,它仍然是陪葬坑,这个殉葬者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出现在这里的。”傅莹解释道。
“傅,你能说得更具体一点吗?”查理对傅莹的话也有了兴趣。
“要知道这里是殉葬坑还是陪葬坑,只要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就知道了。”傅莹看着滚落在坑中的骷髅头道。
“莹莹,你的意思是?”杨浩也看向了那骷髅头。
“这里应该不只一颗骷髅头,应该还有完整的骨架。”傅莹道。
杨浩便看向衡其道:“衡其,麻烦你再去坑里刨一下,把那具骨架刨出来。”
“啊?”衡其虽然惊讶,但也还是按照杨浩的意思跳到坑里去刨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他还果真刨出了一具人体骨架。
“让我看看。”傅莹也跳入坑中,仔细检查起那具人体骨架来。须臾,她抬头看着杨浩道:“杨大哥,这具骨架的颈椎上有明显的切痕,左深右浅,显然是被利刃切割所形成,同时从这道痕迹左深右浅的情况看,这人应是自刎而死的。”
“傅姑娘,你怎么能断定这人是自刎而死的呢?难道就不可能是被别人杀死的吗?”衡其怀疑道。
傅莹答道:“之所以判定这人是自刎而不是他杀,是因为切痕出现在颈椎前面而不是后面,如果是斩而死的,那么切痕必然是在颈椎后面!再一个这切痕是左深右浅,这应是一个右手拿着刀剑的人切割自己脖子的习惯动作,因此完全符合自刎的特征。既然这人是自刎的,那就说明这人是自愿死在这里的,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殉葬。”
“我完全相信莹莹所说。同时我认为,这人不仅仅是殉葬,甚至有可能是殉情。也就是说,他(她)对墓主人是相当用情的。”杨浩看着众人道。
“既然确定了这人是殉情而不是殉葬,那么就说明这里不是殉葬坑,仍然是陪葬坑,因此从理论上说,我仍然有可能淘到宝贝!”黄跑跑的兴致又高昂了起来。
“你还想淘到什么宝贝呢?这个死鬼用来自刎的剑?对了,那剑说不定也是神器呢,你捡到就大财了!”谢可嗤笑道。
“对呀,猴子多谢你提醒了我!”黄跑跑说完,果真又在那坑里刨了起来。
“这个墓室应该已经被盗了,他不可能淘到什么东西的。”查理摇头叹息道。
的确,人类盗墓的历史几乎伴随了人类的文明史,自从有了墓葬,就有盗墓者。几千年来,无论是大到皇帝公侯、宰相将军,还是小到平民百姓,没有哪一座墓不被盗过,有的还反反复复多次被盗。
就说这座古墓,想要来盗墓的就层出不穷,有傅莹的父亲,有白鱼帮,还有查理的老大约翰那一票洋人。甚至在傅莹的父亲之前还进来了一伙人。从这个墓室被轻易开启的情况看,这里就算有什么宝贝,那也一定是被盗走了。
杨浩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陪葬坑里,他将目光转回到了左面的彩绘上,盯着那个缺失的地方出神。他实在想不通,那里会有什么秘密?
“宝贝!”黄跑跑忽然大叫一声,喜得从陪葬坑里一跃而起,手里高举着一个东西,狂喜至极地向众人炫耀着。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那东西有三尺多长,呈狭长的流线型,甚至还能看到手柄。不过这东西此刻沾满了泥土,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黄跑跑小心别割伤了手!”杨浩提醒道。
“嘿,这都过了千百年了,这玩意肯定早就钝了,哪里还能割手?”黄跑跑一边得意地摇头晃脑,一边拍打着那东西上的泥巴。
衡其、谢可则完全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黄跑跑还真的淘到了宝贝。查理也很吃惊,拉碴胡子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黄跑跑正在得意忘形,忽然出了唉哟声——原来他的手还真的撞到了锋刃上,被割了一条口子,那血立刻将他的大拇指涂成了一个血手指。
傅莹忙拿出纱布替黄跑跑包扎,同时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针——被这一千多年前的古物所伤,不打预防针肯定是不行的。
“哈哈,这就叫报应……”衡其、谢可高兴得如中了**彩。
杨浩则已经拿过了那东西仔细研究起来。
“杨大哥,这是鱼肠剑,东汉时期的。”傅莹还在给黄跑跑治疗,但她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杨浩手里的东西,并将它辨认了出来。
“这是名剑吗?”衡其、谢可的眼里都放射着光彩。看来他们虽然批黄跑跑批得厉害,其实也是道貌岸然,内心深处对古董也是极为向往的。
“这就是那个时代普通的佩剑,算不上是名剑,不过单从考古意义上来说,它已经是价值连城的文物!”傅莹答道。
这时,杨浩已经将剑身用一块绢布揩拭干净了,不过这东西的色泽仍然很暗淡,且沾满了锈垢,而且那些锈垢根本都弄不掉,就象一个个的疙瘩附着在剑身上。
“锈成这样了,看来也没什么用了。”黄跑跑又将脑袋探了过来。
“这剑上还有名字。”杨浩看着剑柄上的某一个地方道。那里确实有两个字,但他却不认识。在辨认古文字方面,他承认自己绝对是个外行。
傅莹将剑拿过去仔细地辨认着。须臾,她答道:“是‘乐兮’二字。”
“乐兮是什么意思?”杨浩疑惑道。
“应该是剑主人的名字,很可能就是这位自刎殉情者。”傅莹答道。
“这位乐兮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衡其、谢可等人都有点好奇。
“可惜这只是一具人体骨架,如果还是具尸体,那一定可以看出是男是女。”黄跑跑插话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衡其、谢可都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知道怎么看出这骨架是男是女。”查理忽然插话道,“这应该是个男人,你们看,他的骨骼很粗大,而且肩膀宽于盆骨。如果是女人,那么骨骼就会比较细小,盆骨则会宽于肩膀——因为女人要分娩,盆骨内必须要可以容纳胎儿的身体,因此盆骨就会比男人宽。而女人的肩膀比较瘦削,自然就窄于盆骨。”
众人仔细看那人体骨架,和查理所说果然不差。
“这么说,这个抹脖子的家伙就是个男人了,那么墓主人应该是女人。也有可能是位女王,这男的则是她的面。”黄跑跑洋洋得意道。
“黄跑跑你说的话怎么这么难听?你不同情人家也就算了,还骂得这么恶毒!你这样的人渣才会抹脖子死、上吊死、投河死、雷打火烧死!”衡其怒不可遏道。
“黄刨刨你会下地狱!”查理也很鄙夷黄跑跑。
“莹莹,我们把这位殉情者重新安葬一下,再检查一下耳室,如果再没有什么现,那就去其他的墓室。”杨浩看着傅莹道。
傅莹点头同意了杨浩的意见。
于是杨浩用铲子铲起土,将那具人体骨架重新埋葬了起来,同时把那柄“乐兮”剑也放入了坑中。
做完了这一切,众人便又开始察看墓室里的几个耳室——耳室一共有三个,墓室正面一个、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耳室只有三米多深,七、八个平方米。同时这些耳室还是互相贯的,从外面就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况。因此无须进去,也能将这些耳室都看个一清二楚。
“看来这里面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众人都摇头道。
杨浩也对傅莹道:“看来这里没有线索,我们还是到其他的墓室里去看看吧。”
傅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大家离开了这间陪葬墓室,回到十字路口。
“现在去哪儿?”衡其问道。
“去东面看看吧。”杨浩道。
东面也是一个陪葬墓室,而墓室的门同样被打开了,墓室里同样是空无一物。不仅如此,连人体骨架都没遇上一具,更没有什么宝贝可以挖掘了。
不过东面墓室里也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墙上的彩绘同样被人挖去了巴掌大的一块。被挖去的内容是什么,却无从知晓。
“真是奇怪了,这彩绘到底是谁挖去的呢?他要这个干什么?”众人都疑惑不解。
“我估计西面墓室里的彩绘肯定也被人挖去了一块。”衡其猜测道。
杨浩和傅莹也赞同了衡其的意见。
及至到达西面墓室里,情况果然同众人猜测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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