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谓砂环,是指穴地前面以及左右两面有山环抱,这样的地形,可使凝聚在该处的生气不会被风吹散。经曰:气,乘风则散。故此穴地附近必须藏风而不受大风吹刮。而砂环正是藏风的要条件。水抱,是指穴地附近有溪涧、河流甚至海洋。穴地前面若有水流过、或者是有水聚之处,就可使得凝聚的生气不会外散。经曰:界为则止。意思是说生气遇水即集结不散,故此穴前有水环抱是聚气要条件。风水学重视水抱,因为水抱可使穴地的生气凝聚集结,而砂环则可使穴地凝聚的生气不至被风吹散。两者皆为吉穴的条件。故此《葬经》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那,傅姑娘,你认为那座古墓会葬在哪里呢?”谢可插话道。
傅莹看了看周围的形势,摇了摇头道:“虽然这里有山有水,但却并不是吉相之地。”
“那是什么地?”黄跑跑问道。
傅莹从牙齿间迸出了一个透着寒意的词:“养尸地!”
“养尸地?什么是养尸地?”衡其和谢可一齐问道。
“所谓养尸地,就是指埋葬在该地的尸体不会自然腐坏,天长日久后即变成僵尸的那种地方。”傅莹回答得很平静。
“什、什……什么?”傅莹的话一出口,不但谢可和黄跑跑屁滚尿流,就连还比较镇定的衡其都因为紧张而变成了结巴。
“不错,简单地说,养尸地就是能够使尸体变成僵尸的地方。按照传统的葬理说法,选择阴宅风水讲求的是龙脉‘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但龙脉穴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的风水先生如果道行不高的话,就会把一些养尸地给当成风水宝地葬下了尸体。而葬在这些地方的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之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有如死魂转活,严重者更会幻变成僵尸,四处游荡吸人精血!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传说,真实的原因是,由于养尸地的土地胶质粘性和酸碱度极不平衡,闭气性能良好,极不适应有机物的生长,因此,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后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尸身肌肉等也不会腐坏,而且毛、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栩栩如生,如同活人。”
“那,什么又是粽子呢?”衡其稍微平定了一下心绪,问道。
“粽子也就是僵尸。”傅莹答道。
“傅姑娘,你既然说这里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而是会出僵尸的养尸地,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把古墓建在这里呢?是不是上了那些风水师的当?要知道风水师大多不学无术,多是些江湖骗子。”谢可叫道。
“谢大哥,你说错了,他们不是上了风水师的当,风水师正是按照他们的授意,才为墓主人把墓址选在这里的。”傅莹纠正道。
“你是说,他们竟然是故意要把墓葬在这里的?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还希望自己的先祖变成僵尸?”衡其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是。他们之所以把墓葬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墓中的陪葬物品不被盗墓之人盗走。”
“我明白了,把墓葬在养尸地里,而墓的主人变成了吃人的僵尸,还有哪个盗墓贼敢来啊?”衡其搔着花岗岩脑袋道。
“这一招可真绝啊!不过,他们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先祖变成僵尸呢?”谢可也百思不得其解道。
“其实葬在养尸地,最严重的就是会影响到他们子孙后代的运数。普通人家是不会葬在这样的地方的,这都是一些富可敌国的主,还有,他们的财富也大都来路不正,他们活着的时候就只管自己安逸享乐,根本就无暇去顾及自己的子孙后代。甚至,他们根本就没有子孙后代,只是抱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而已。因此在他们死后,他们想着的就是怎样让自己的财富不被别人拿走。他还要接着在地下享受这些财富!而只有葬在养尸地里,才会使倒斗之人有所顾忌。”傅莹道。
“这么说,葬在养尸地里的墓葬都没有被盗过?”黄跑跑问道。
“非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墓主就算是把尸体葬在养尸地里,倒斗之人也会想办法进入到墓中,并把财富盗走的。因为干倒斗的大都是些亡命之徒,讲究的就是挺而走险,从来也不会因为冒险就畏缩不前!”
“那你父亲看来也是个亡命之徒了?”黄跑跑笑道。
“黄跑跑你会不会说话?”衡其、谢可都不满道。
傅莹却并没有介意,只是淡淡道:“黄大哥说的也没有错,我父亲的确就是亡命于此道上的人。”
“傅姑娘,那你父亲他们究竟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僵尸?”衡其问道。
“也没有别的办法,除了讲求胆大心细,以及携带着一些简单的武器,用来对付墓中凶兽外,主要是用黑驴蹄子来对付僵尸。”
“黑驴蹄子是什么?我对这些江湖术语真的不懂,就象听不懂‘天王盖地虎’之类的黑话一样。”黄跑跑搔着花岗岩脑袋道。
“说你二你还真二!黑驴蹄子当然就是黑驴的蹄子啊!”衡其嗤道。
“有用黑驴蹄子的,也有用代替品。毕竟把黑驴的蹄子砍下来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倒斗之人虽然不是说可怜黑驴,但一头活驴砍掉了蹄子,也就成了废物。”傅莹道。
“那替代品又是什么?”谢可问道。
傅莹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硬疙瘩展示给众人看。
衡其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只觉得有一股很恶心的臭味,臭得他脑门心里都起了皱。
眼睛一向很尖的谢可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只觉得这玩意有大概有三、四两重,形状也不规则,不象蹄子,倒象是个粽子。
黄跑跑也凑过来看了一会,还用手指抠下了一坨,举到眼前仔细研究着。终于,他看出了端倪,叫道:“我看出来了,这玩意是一粒一粒的米,难道它是米做的?”
傅莹答道:“是的,它就是糯米做的……”
“既是糯米做的,那就可以吃!”黄跑跑说着,将那玩意对准自己的嘴巴,“格崩”咬下了一大口,然后一阵狂嚼咽了下去。
“黄大哥,这不能吃!”傅莹急忙喊了一声。但她喊得快,黄跑跑吃得更快,她的话喊完,黄跑跑也已经吃下去了大半。
傅莹叹息了一声道:“黄大哥,你也太性急了,其实这东西除了糯米,还混合了黑狗血、人的粪便和女人的月经……”
“啊?呃……”黄跑跑立刻瞪圆了眼睛,拼命地用手抠着喉咙,“呃呃呃”地叫着,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咕出来。
衡其和谢可则差点笑晕了过去。
杨浩和傅莹也都有点忍俊不禁。
杨浩好容易止住脸上的笑意,看着傅莹道:“傅姑娘,他吃了那东西,没有事吧?”
傅莹答道:“那东西除了脏和恶心,也没有其他的副作用,再说他也只吃了这么一点点,并没有吃下去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没有问题就好。对了,傅姑娘,你看出那古墓的方位了吗?”
傅莹点点头道:“看出来了,在峡谷的前方,估计还有十多里,要到达那里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树林里可不可以走得过去?”
“不行,从树林里穿过难度太大,而且容易迷路。不如顺着溪水走。”
“怎么走?”
“漂流。”傅莹意味深长地一笑。
“漂流?”杨浩这下真的跟不上傅莹的思维了。因为他们这次根本就没有带着橡皮艇之类的漂流工具,如何在这样的溪流里漂流呢?
傅莹看出了杨浩的困惑,忙往小溪左岸的树林一指道:“砍树,做木筏。”
几个小时后,一只木筏便摆在了小溪的岸边。这木筏由五、六根粗大的圆木绑扎上粗藤做成,此外还有船桨和撑篙。
几个人将木筏推入了水中,然后便坐到了木筏上。
杨浩和傅莹坐在筏,各拿着一支桨在划水,衡其和谢可坐在杨、傅二人的后面,黄跑跑一个人呆在了筏尾。
他们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做筏子又耽误了几个小时,因此他们最终坐上筏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多钟了,但是天色还没黑,因此大家决定先漂一段距离再宿营。
由于这段溪流比较平缓,筏子漂流得也并不是很快。此刻西面的崖壁已经象浓墨一样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而东面的崖壁在夕阳的照耀下却还放射着一层金色的光辉,就象镀金的城堡一样明灿。崖壁之下则是黑黝黝的森林,从峡谷里穿堂而出的风刮得山林一阵阵地啸响。
峡谷上空看不到任何鸟类飞翔的迹象,森林里也听不到野兽的鸣叫。只有一些小虫子唧唧啾啾的叫声不时入耳。让人觉得这里实在太过幽静。
环境太热闹了不好,但太过幽静也同样会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这时,闲得慌的黄跑跑忽然对众人道:“你们都歇一歇吧,我用船篙来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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