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莹听说这一切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天知道这只是一个她的借口……
柳斌被她和红提杀了,而且当晚就在院子里挖坑埋了。
琼华院的下面有一条暗渠,那是以前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她跟红提挖泥灶生火时发现的。
这一回柳斌的尸体就是被她二人合力从暗渠里扔了出去。这么多天的功夫,就算没有被水冲出京安城,恐怕也早就被蛇虫鼠蚁啃了个干净。
哪里还能找得到?
而她让李承霆去找,也只是为了跟他断了往来。
她又不傻,李承霆现在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暧|昧不明,可两人身份摆在那里,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
她即便心中有过期待,但也绝不敢涉险。
可是现在,谢安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李承霆。
他怎么这么认真呢!?
谢安莹的脸上难得的显现出一丝羞愧
“红提,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郡王么?”谢安莹一手扶额道:“不能让他再这样折腾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事情闹大对咱们也没好处。”
红提偷偷打量着自家姑娘的神色,又与刘婆子对视一眼。
姑娘哪里是怕对咱们没好处?这神情看来,分明是有些心疼小郡王了呢。
说起来这小郡王也真有本事,前几天将姑娘差点跟他断交,他连句辩解也没有,转身就为了姑娘一句话掀起满城风浪。
这样疯狂的劲头,利落的手段,倒是跟姑娘十分般配啊。
红提和刘婆子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了一丝认可。
“问你们话。你们做什么不答?”谢安莹双颊绯红,比刚才更羞了三分。
红提赶忙上千安抚,笑道:“因为奴婢们都没有办法联系到郡王爷呀,所以不知如何回答姑娘,说起来这个时候郡王爷应该已经进宫了呢。”
的确,李承霆已经进宫去了,说是要请教那位无所不知的帝师大人。
他们有快马良驹。现在绝对是追不上也拦不住的。只能但愿那位帝师大人不爱管闲事,好让这件事情早早平息吧!
————
被谢安莹念到的帝师大人,此时正非常爱管闲事地凑在李承霆肩头。
他眯着狭长的凤眼。美发三千自肩头倾泻而下。要不是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身姿,天下又有哪个男人能抵挡这半妖半仙的气质?
他凑上李承霆的肩头,也不管李承霆一脸的嫌弃。
“太好了,你终于有求于我了。”闲歌像只雪狐狸一样微微笑着。“之前我命人劫持谢姑娘的事情,一笔勾销。怎么样?”
闲歌已经有好久没回闲字阁了,皇宫里没有长毛地毯,又不能给他婐睡,他都想家了。
他可以替李承霆掐算柳斌的下落。但前提就是不许再找他麻烦。
提起这件事,李承霆立刻严肃了下来。
“好,你先告诉我柳斌在哪里。我正好还有些别的事情想告诉你。不打你就是了。”
闲歌白眼一翻,果然是憋着气想打他呢!
还好这个柳斌送上门来。简直是专门给他当肉盾的。
不错不错……闲歌微微闭眼,将手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来,在空中虚虚一点,然后低头掐算了起来。
闲歌一身玄学和医术,乃是承自他的恩师。师父老人家一身医术能起死回生,玄学更是能算准千里之外的一片落叶。
只可惜师父十几年前仙去了,要是有他在,李承霆这病又何愁无解?
闲歌自问在玄术上得了师父的真传,虽然算不准落叶,但算一个大活人的藏身之处还是不难的
。
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除了算不清楚谢安莹与李承霆的婚事,剩下都是信手拈来。
谁知今日他这样信手一拈——
“咦?”
“咦什么,你不会又要说算不出来吧?”李承霆已经准备好要打人了。
闲歌嗤了他一声,不情不愿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这柳斌年方四十有三、享年四十有三……这么奇怪,还不准我咦一声?”
享年?
“你是说,柳斌死了?”李承霆先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柳斌会死。但随后心中又忽然踏实了许多——活人不好抓,死人还不好抓吗?
谢安莹说要将柳斌找到,可没说非要活的。
按照谢安莹那性子,要不是自己拦着,柳斌早就被她扔普觉寺流血而亡了。现在死了也算省心。
李承霆见闲歌要将手缩回袖子里,立刻一把拽住他道:“我没问你他的生死,我要的是他的藏身之处,你给我算算他死哪了!”
闲歌赶紧将自己雪白的袖子从李承霆手中救出来:“杀人不成,反被人杀……首东尾南的方位,我估摸着应该就死在平阳侯府了。”
闲歌也觉得奇怪呢,平阳侯府怎么就像是个漩涡似的,什么好事坏事都围着那里转。
现在连人命也惹上了,还这么无声无息的。
看样子是应该跟陛下说明,多抽调些人手过去看护了……
“用不着你费心。”
闲歌一个念头还没成形就被李承霆沉声打断了,闲歌刚想像往常一样跟他斗嘴,可一回头却看见李承霆已经找了椅子坐下。
他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神色。
闲歌微微一愣。
李承霆从来不愿意在皇宫中久坐,而且他虽然对别人冷脸冷面,在自己面前却始终是个病人——嚣张不起来。
“你刚才要说什么?”闲歌也收了胡闹,走到李承霆对面坐下。
李承霆今日来,不光是问柳斌一事,更是像将最重要的事情告诉闲歌。
柳斌一事他已经心中有了答案。
当他听见“杀人不成反被人杀”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狠狠抽疼起来,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就像是凝固了一般。
柳斌是去杀谁,就算三岁的孩子也知道!
这样的事实令他震惊不已,他几乎站立不稳,不得不找张椅子坐下。
李承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险些酿成大祸,而犯下了如此大错,他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去让谢安莹原谅!
好在她平安无事,否则,自己现在又该如何自处……
“你到底要说什么?”闲歌察觉李承霆神色有异,生怕他的身体又出状况。
李承霆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仍旧十分严肃地看着闲歌道:“平阳侯将膝下两位女儿的生辰庚帖做了调换,现在的谢安莹,其实是四姑娘谢安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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