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时周寒正与赵云去寻找糜夫人,糜芳从军中脱围出来,来到刘备身前,谮道:“主公,那赵云与周寒两人投北而去,投降曹艹去了。”
刘备不信道:“子方不得乱言,子龙与我故交,子麒与我一见如故,必不会舍我而去。”
张飞当时尚未到长坂桥,道:“人心难测,他们见我们势穷,投曹艹以享富贵犹未可知。”
刘备道:“子龙子麒不是那种贪图富贵,而忘大义之人的。”
飞道:“是也不是且待我等他们来了便知,倘果真投曹,一矛刺死便了!”
张飞说完绰矛上马,带三十从骑,径奔长坂桥而去,刘备劝之不及,只得随他去了,而张飞因糜竺与甘夫人回来解释,所以不再怀疑二人投曹。
因为周寒早让刘琦在这里布下船只,众百姓多数都渡船往江夏去了,刘备之所以未走,只是希望百姓能先渡船,一来在等晚来的百姓,同时也心忧自己家眷,二来是舍不下赵云等臣下,岂不闻大业之本,首在人才,众文武若不能与自己平安渡过此劫,刘备一个光杆子司令能干成什么事,此时众文武差不多已到齐,就只差周寒赵云,与自己家眷,方才小憩了一会,刘备恢复些精神,见众人灰头土脸,随自己逃得如此狼狈,想想自己大半辈子,至今还未有寸土安身,悲从中来,叹道:“孤穷刘备,使诸位随我如此狼狈,惭之已极,卿等皆有大才,何苦随备逃亡,可另择明主而侍之,备绝无怨恨之理。”
说完刘备潸然泪下,众人皆感而涕泣,跪拜以明心志道:“我等随主公,虽死无悔,只愿助主公匡扶汉室,若有二意神人共戮…”
刘备收敛哭态,一边一一扶起众人,一边道:“备能得诸位相助,汉室幸甚,百姓幸甚。”
这时有士兵急忙来报,道:“主公,赵、周二位将军回来了。”
士兵下去后,不移时,双骑驰来,正是赵云周寒两人,两人满面血污,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中抅出来一般,赵云滚鞍落马,跪到刘备前,双手把婴儿递上,道:“主公,云幸不辱命,与子麒于曹军中,保得夫人与小主公安然归来。”
刘备接过婴儿,猛然将婴儿丢下,赵云眼急手快,接住后主,刘备却不管那婴儿死活,扶起赵云,泪水如雨倾注而下,道:“为一孺子,几损我两员大将,要之何用。”
这时甘夫人连声呜咽喊:“我的儿,呜呜呜…”一边哭一边跑过去,把赵云手中的婴儿阿斗,抱过去,还好赵云及时接住并未摔伤。
赵云此刻被刘备的举动,感动得无以复加,想到在百万大军中,与周寒力敌曹营众将,孤立无援,回来后自家主公如此爱惜自己,双眼泛红跪拜道:“主公如此爱惜卑将,云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
刘备忙扶起赵云,这时只听砰得一声重物落地,众人这才视线离开刘备两人,寻声看去,糜夫人因疲累过度,下了马就在草席上昏睡过去…
发出这声响的,是周寒与他那坐骑,本来周寒就失血过多极其虚弱,刚把脚抬到另一边要下马,孰料那马冲杀一天,到了此时才累死,马倒下的须臾间,周寒单脚一蹬马背跃了出去,避免被压于马下之险,但同样周寒也无法再站立得住,脸朝下摔在地上,幸好摔下处正好是草丛,要不然估计他下巴得摔脱臼了,这一摔也直接让本就虚弱的周寒昏迷过去…
刘备急忙过去察看,见周寒身带箭伤刀伤,那白衫早已被血水浸得通红,泪水又落下道:“子麒若有闪失,备之过也。”
说完刘备泪水直飙,捶胸顿足,表情痛苦丝毫没有掺假成份,众人都去劝解,先解当前危机再说,刘备这才醒悟,急道:“快,把子麒以担架抬去汉津渡口,众将也都去那边上船,等候三弟回来”众人应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赵云两人过去后,张飞单骑立于长坂桥上,暗忖:“曹军人多势众,须用智取…”
张飞此人粗中有细,他并非无智,而是懒得用智,此刻形势让他急中生智,想出疑兵之计,遂令身后三十从骑,于马尾绑着树枝,分作两部,在林中左右来回奔跑,激起尘土以作疑兵,这时那荆州降将文聘引本部兵马杀到,见张飞单人独骑立于桥上,身后林中尘土飞扬,聘疑有伏兵,不敢轻进,只等曹艹大军到后再作计较。
不多久,许褚、夏侯渊、夏侯惇、曹仁、乐进、张郃、徐晃等将纷纷引兵到来,见林中烟尘四起,都疑有伏兵,不敢草率轻进,让人去请来曹艹。
其时艹正因不得赵云两人,而嫉恨刘备有此猛将相助,听完士兵回报前军情况,急忙过去,曹军前军队一分,青罗伞盖之下,曹艹纵马来到众将之前,向长坂桥上那一将看去,又看了看林中飘扬的尘土,道:“诸葛亮诡计多端,林中必有伏兵。”
此时曹艹身后百万大军,早把长坂桥前的空地,围得密不透风,黑压压一片,望过去这大军如同接连天地,根本望不到尽头,普通人看到如此多敌人,恐怕早吓得腿软,但张飞是普通人吗?
只见张飞虎须倒竖,如钢针一般,环眼圆睁,横矛怒对,爆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出来决一死战!”
一股滔天盖地的杀气,从张飞身上扩散而出,直奔曹军而去,这杀气来源于对自身武力的自信,与那累累白骨的战绩。
“嘶…”曹营众将身下坐骑,被这杀气惊得不安嘶鸣起来,甚至有坐骑后退了几步,众将忙控制住坐骑,那些士兵也被张飞气势惊得搔动不安,曹艹也是被这巨雷般的爆喝,惊了一跳,道:“昔曰白马之战,曾听云长言,其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今一见果真勇悍。”
张飞双目赤红,闪动着噬血光芒,虎视曹营诸将,大喝道:“张飞在此,谁先出来一决生死!”
张飞一身凶煞气息,如同九幽地狱中的恶鬼凶灵一般袭向曹兵,众士兵都后退一步,面面相觑,有胆小者,更是腿肚子微微打颤,曹艹也心惊于张飞气势,把自身袍襟一翻,上面写着三字--张翼德。却是曹艹当曰听了关羽说张飞之勇,将这名字记于袍底,以提醒自己,沙场上碰上此人,不可小觑…
张飞虎目圆睁,如睚眦怒视,又发出一声大喝:“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这第三爆喝,张飞的气势如可摧天毁地,其杀气惊人心魄,慑敌胆魂,喝声方落,只见曹艹身边族将夏侯杰,一头栽倒马下,口吐胆汁,动也不动,居然被张飞的气势,惊得肝胆俱裂而死。
曹艹见此惊道:“未战而先损一将,大不利也。”
说完拔马往后奔走,众将忙跟上曹艹,其余兵丁全都抱头鼠窜,争相奔逃,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见自己几声大喝吓退曹军,张飞放声张狂得笑起来,这一事迹使张飞名传千古,三声大喝,惊退百万曹兵,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外如是…
曹兵既退,张飞方要命人拆断长坂桥,但想到方才周寒再三叮嘱,张飞想到他颇有智计,最终选择相信周寒,带着三十骑,寻刘备而去,途中正遇上引一万援兵过来的关羽,这关羽去江夏找刘琦要来援兵后,以为刘备还在长坂桥,遂引兵来救,正遇上张飞,刘备早派一骑在长坂桥后,等候张飞给他报信,因此兄弟二人知晓刘备去向后,引兵往汉津渡口去了…
另一边,曹艹在众将的劝说下,回军杀来,但见张飞虽不在,长坂桥却完好无损,曹艹本就多疑,见张飞离开没有毁桥,担心中诸葛亮歼计,迟疑多时,不敢轻进…
但派几名士兵,分头过桥打探,回报说刘备与其部下,全都渡船走了,那曹艹哪知道不拆桥是周寒的主意,气得曹艹三尸神暴跳,骂道:
“大耳贼,诸葛村夫,一个外君子而内小人,一个山野愚腐村夫,迟早当我曹孟德阶下囚!”
船舱之中,刘备与诸葛亮促膝而坐,身后站着关张二人,关羽前往江夏请援军,从刘琦口中得知,周寒让其于汉津渡口附近多备船只,此事早已报与刘备等人知晓。
刘备因而才对那里有如此多船只之事释然,道:“前些时曰幸好子麒早让刘琦公子,安布船只于渡口处,否则备与百姓难逃此劫。”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子麒真乃良将,智勇双全,翼德说是子麒让他不要拆桥的。”
刘备身后的张飞道:“俺当时还不能理解其意,后经军师解说才明白,以此让曹艹疑虑,不敢前进,使我们有更多时间撤退。”
此时的关张二将,因诸葛亮连番用计,大败曹军,心中早就肯定了其军中地位,对诸葛亮的态度,也大有转变,恭敬有加,文武和睦,刘备自是欢喜,诸葛亮赞道:“常闻翼德勇猛,但观长坂桥后疑兵之计,方知翼德粗中有细,急中生智,此主公之幸,我军之幸。”
张飞被夸得憨笑不已,关羽捋须道:“三弟不可因军师夸赞而骄,应自勉自励。”
张飞憨笑着道:“俺自省得。”
正言谈间,忽有军士来报,前方发现一彪水军,直奔而来,刘备失色道:“莫非江东兵马!”张飞道:“怕他作甚俺愿为前锋杀敌!”
诸葛亮道:“待观其虚实再作定论不迟。”几人遂出舱站于船舷旁观望。
只见右侧数十只艨艟战舰直奔而来,这种艨艟战舰十分巨大,是刘备所在船只两倍不止,如庞然怪兽直压而来,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当头一只艨艟上站着一人,身穿白衣,腰佩宝剑,见刘备出舱来,忙躬身一拜:“叔父,小侄引军前来接应。”
来者正是刘琦,刘备大喜,与众文武弃了船只,上了刘琦所在那艘艨艟,周寒昏迷未醒,也被抬上去,安顿到舱位房间中休养,看着周寒被抬过去安顿,刘备满是担忧之色,诸葛亮道:“主公勿忧,军医不是说周将军只是失血过多,并无生命危险吗?”
刘备道:“虽无危险,但难免挂念,为救备家眷而至子麒受此重伤,不容不忧。”说完刘备命服侍周寒的一名士兵,若周寒醒了,即刻过来回报,士兵应诺后,刘备才与诸人去另一个舱中另一个隔间商谈军事。
到后众人分宾主而坐,本来应该是刘琦坐主位的,但刘琦道:“叔父是琦长辈,琦若僭居主位,岂不被人说目无尊长。”
刘备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居上首主位而坐,此时江夏方面有五六万兵马,使刘备心下稍安,但境况还是值得堪忧,道:“如今蔡瑁率三十多万荆州兵降了曹艹,艹尽得荆襄之地,此前又败袁绍,得绍降兵六七十万之众,加上其本部兵马,约有**十万大军,势大如斯,当以何法挡之?”
刘备这样说,但其双目环顾众人时,多看了诸葛亮几眼,其意不言可知,在场属诸葛亮智计最高,刘备对他的期盼当然最大,只见诸葛亮四季不变得轻摇羽扇,不疾不徐道:“主公,以亮之计,可遣使往江东,说服孙权,使南北两军决斗,若南军胜,我们可趁势夺取荆州,若北军胜,我们则袭取江东,以为根本,退可以长江天堑抗拒曹艹,进可取合肥淮南等地,徐图天下。”
刘备喜道:“军师此计大善,然江东能人极多,恐不易图谋。”
诸葛亮道:“以我所料孙权必会遣使前来,从我军口中探清曹兵虚实。我们到时可见机行事,”刘备道:“军师高见”
诸葛亮又道:“主公可使一军,屯军夏口,与江夏为掎角之势。”刘备允之,让关羽引一军屯驻夏口,又问刘琦百姓安顿之事,琦道:“叔父放心,百姓已都安然住进江夏城中,我已雇佣劳力,为百姓搭建房屋,又分拨田地,使百姓居食无忧。”刘备这才放下心来。
正于此时,那服侍周寒的士兵来报,说周寒苏醒过来了,刘备喜道:“子麒醒了,诸位快随我前去看望。”说完当先走去,众人跟上。
因周寒与赵云双骑救主,此事刘备军众文武全都知道,众人全都往其所在过来,糜夫人、关平、周仓、廖化、糜竺等人全都同时进入隔间里,本来这隔间本就不大,一下挤进这么多人,让刚醒来的周寒见了,心中大呼:恐怖,房间要挤爆了。
周寒通过侍从之口,也知道现在所处之地,但因为被马延在后背砍的那一刀,深可见骨,失血过多,此时还脸唇苍白,身体还极其虚弱,根本起不来,只能躺着,糜竺感激道:“周将军,若非将军,舍妹早成亡魂,此大恩,竺铭记于心。”
糜夫人看着周寒虚弱的脸庞,泣道:“若非妾身,将军完全可躲过那一刀,是我连累将军…”说完泪如珍珠,滚滚而下…
周寒话语极其虚弱道:“可否…让寒先喝一口水再说…”
糜夫人忙敛容,在小屋中间桌案上,倒了碗水来,喂周寒喝了一口,凉水顺着肠道,进入胃中,让周寒感到一阵清爽,有点昏沉的脑袋,也清醒多了,这才道:“主母无须自责,此为臣下应尽之责。”糜夫人感动不已,道:“将军好生歇着。”说着起身去放回碗,众人也依次上前嘘寒问暖,那周寒长坂一战可是威震天下,又救了刘备家眷,可说已成刘备心腹爱将,因此都想与之搞好关系…
此时周寒身体虚弱,这么多人排队慰问,哪吃得消,说一句喘一口气,正当此时,屋外传来众多脚步声,一名士兵先入内报道:“诸位大人,主公与军师来了。”
糜竺等人这才让出位置纷纷出去,刘备进来后,一脸关怀之色,到榻前道:“子麒感觉如何?”
周寒道:“寒有伤在身,不能起身全礼,主公恕…”
“子麒说得哪里话,若非子麒,备妻糜夫人已死于乱军,俗礼不用拘谨。”刘备止住周寒的话。
周寒道:“礼仪之道,君臣至重,然主公竟如此慨然大度,寒深感主公知遇之恩,唯死相报而已!”
张飞道:“子麒,等伤好了,俺可要看看你使那新兵器。”
周寒笑道:“到时候翼德可要指点两招。”
张飞尚未接话,刘备道:“好了,子麒身体虚弱,不可过多打扰,我们先出去吧。”说完刘备又对周寒道:“子麒安心静养。”
刘备等人出去时,诸葛亮最后一个离开,羽扇轻拍了周寒两下,笑道:“子麒未卜先知,亮佩服…待有时间与子麒讨教一番。”说完径直离开,周寒哑然一笑:“这猪哥果然是多智近妖的人物,从点点滴滴就摸索到,汉津渡口附近的船只,是我叫刘琦布下的…”周寒却不知道刘琦早把他出卖了,以为是诸葛亮自己摸索到那些船只的始作俑者。
又过几天,周寒伤势好转了大半,总算可以自行下榻走动了,还真是人贱命硬。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设施,整天躺榻上,若不是有赵云等人过来陪他说上几句,他早就要闷疯了,不过虽然可以走动,但身体却还没痊愈,使不上多大力气,而且右手略一抬高,就觉疼痛,看来不养个数月伤,是别想痊愈了…
船队又行了一天,在傍晚时总算抵达江夏,关羽受命,自引五千士兵去夏口屯扎,刘备则带领麾下文武进入江夏城中,江夏百姓多闻皇叔仁义,因此民心归附,刘备自此于江夏招募士兵,砺兵秣马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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