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蓝的注意力原本都在那两位陌生的客人身上,他是个鲁莽的格兰芬多,以至于完全没想到这样的咒语很有可能来自于一个顽固而又乖僻的家族,但对方提出的条件,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而就在此时,一只渡鸦突然大叫起来,而一抹碧绿的光从他眼角闪过,阿普蓝猛地转身,看到最后一点碧绿色的火焰从壁炉里消失。
他再迟钝也知道,有人私自接通了他的壁炉,然后从壁炉里……他的货物与朋友一样没少,但那只阻止了他冲动行事的小羊不见了,梅林的臭袜子,那甚至不是他的羊!
他跑向壁炉,把头伸进去——这很危险,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壁炉的哪一方是谁。
事实上,比阿普蓝更快的是克雷登斯,但克瑞玛尔伸手制止了他,“我想阿不思一定很愿意和那位谈谈。”那位与阿不思.邓布利多有着古怪联系的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他一出现,巫妖就立即察觉到了,毕竟他们更注重的是灵魂,而不是外形——至于他们会有怎样的过往,巫妖确实有些好奇,因为那个咒语显然将两人牵系在了一起,他们是平等的,而不是一个服从于另一个。
巫妖相信克瑞玛尔也想到了一些事情,而且他们之前也讨论过格林德沃,这个他们见到的巫师中最强硬也是最有力的,他们相信他们会很快见到他,无论是为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是巫师界,又或是整个世界。
“那是你们的朋友?”阿普蓝问,他赶到的时候,火焰几乎都已经熄灭了,他的头发被截去了一段,还算万幸,不然就是半个脑袋了,格林德沃可不是那种心怀慈悲的人。
“我们的小朋友。”克瑞玛尔说,然后看向阿普蓝:“谢谢你的关心,那么,你想好了吗?”
“很抱歉,”阿普蓝虽然很不高兴自己的壁炉被人随便使用,但如果那只是一个孩子的恶作剧——他还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也很淘气,于是他就诡异的心平气和下来:“那是我的家人,我不能把它们交换给你们。”
“那么如果只是暂时的呢?”克瑞玛尔说:“我们只会在这里待很短的一段时间,它们只要陪伴到我们离开为止就行了。”
“它们确实就快老死了,”巫妖突然说:“但如果你把它们交给我们,我们或许可以延长它们的生命,可能只有几年……”
几年的寿命!
那么它们或许还真能看到自己娶妻生子!~
这才是对阿普蓝最致命的一击。
阿普蓝犹豫了,奇怪的是,那两只渡鸦反而安静了下来,它们一边为对方梳理打乱的羽毛,一边不令人注目地上下打量这对客人。
“我不能确定。”阿普蓝犹豫着说:“你们只是旅客。”谁知道会不会一去不回,他的渡鸦亲人也没了。
“我可以有幸为两位大人做担保吗?”从来不会错过任何时机的马尔福插了进来。
阿普蓝看了一眼马尔福,然后转向那两位黑发巫师:“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你们一些。”他咕哝道,对身后的马尔福“嘿!”的抗议声置若罔闻。
两只渡鸦见状又嘀咕了一会,没等阿普蓝再说些什么,就一人一只地落在了克瑞玛尔与巫妖的肩膀上——几秒钟后,那只不幸选中了巫妖的渡鸦雾尼忍不住换了换脚,按理说这对兄弟应该没什么区别,但它怎么总觉得另一个人的肩膀会舒服一点呢,这样一想,这只惯于独断专行的鸟一振翅膀就想飞起来。
巫妖一把就把这只蠢蠢欲动的家伙按住了。
阿普蓝看着那个黑发巫师按住了雾尼,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几乎没有血色,被渡鸦黑中闪烁着金属蓝色的羽毛反衬的格外显眼,他轻轻地抚摸着渡鸦的头,脊背,连续好几遍,但阿普蓝总觉得,这样的抚摸与其说是爱护倒不如说是恐吓——雾尼的头毛都耷拉下来了,他几乎想要反悔,但克瑞玛尔与巫妖同款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额头。
无论是克瑞玛尔还是巫妖,他们的教导方式都只能极其粗暴简单,巫妖是没有耐心,而克瑞玛尔呢,他一开始就是巫妖教导的,当然也只能理解巫妖的那种特殊的教学方法,尤其是需要他们教导的人,从没有任何身份可言的有翼人奴隶,到他们唯一的弟子撒利尔,都足够皮糙肉厚,经得起十二万分的蹂躏,他们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当然,巫师是不行的,他们脆弱的简直如同婴儿一般,不,在格瑞纳达,这么脆弱的婴儿也只有视血统成为鹰首狮身兽的夜宵或是术士塔又一新鲜实验材料这两种下场,但在来到巫师界后,不用他们自己搜罗,马尔福家就送上了很多秘藏的书籍,其中就有摄魂取念术的深化理解与理论阐述,还有冥想盆的制作与隐蔽工艺等等——正如之前所说,任何涉及到灵魂的东西都会让巫妖感兴趣,而克瑞玛尔喜欢冥想盆,虽然在之后的几百年里,巫妖教会了他怎么样如同翻一本书那样去翻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的记忆,但那个法术总是会让克瑞玛尔想到自己还“弱小”“可怜”但“很能吃”的那一阶段,所以很少使用,但冥想盆不同,克瑞玛尔觉得它简直就是属于巫师们的实景电影……说真的,巫师们为什么不开设一个冥想盆电影院呢?搜集一些有趣滑稽的记忆,也总比拿它来做一些苦恨愁深的用途好,反正他们已经快要把魔法变成日用小技巧一千条了。
巫妖知道克瑞玛尔搜集了很多记忆,有人的,也有动物的,放在他的特制冥想匣里(当然,冥想盆的造型并不符合他们的审美),准备带回去给撒利尔看,巫妖瞥过两三眼(或许更多),都是一些幼稚可笑,毫无价值的记忆……虽然他也不认为这个巫师界……至少大部分巫师的记忆会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但他绝不赞成克瑞玛尔总是把撒利尔看做一个幼儿,还是一个人类幼儿的做法,毕竟撒利尔都已经为他真正的父亲六指君王在血战中打了五十年的白工了。
不过之前无论这个傻瓜无论做了多么可笑的事情,巫妖都没说过什么(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是力有未逮),现在他也不会说些什么。
随便他叭。
阿普蓝应该高兴的,这可能是他开张后接到的最大一笔生意,如马尔福这样的上层人物有他们的渠道与人脉,一般的神奇动物他们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他们的宠物也多半不可能被带上霍格沃兹特快,只能留在庄园或是大宅里——阿普蓝也不屑于做他们的生意,他一开始开店就是为了让更多的普通巫师能够享受到与神奇动物们相处的乐趣。
他的生意对象多半都被控制在新生里面,尤其是magua出身的小巫师,他们只怕很难拒绝有一只神奇动物伙伴。
梅洛普.冈特一进店就对那只双头蛇蜥一见钟情,在获得了允许后,她第一时间伸手把蛇蜥取了出来,然后是三节银环蛇、伪羽蛇和保姆蟒……这个女孩之前接受的教育简直和她能够得到的爱一样稀少,也缺乏与人正常交流的经验——如果一般的孩子,在接受别人的馈赠时总会有些犹豫,但在梅洛普身上,这个单纯的女孩几乎不会怀疑别人的话,克瑞玛尔允许她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她就这么去做了。
和她一样的还有克雷登斯,与纽特相处的时候他就很喜欢那些毛茸茸的神奇动物,化身默默然的时候,那些如球遁鸟、雷鹰和猫狸子之类的生物至多只会受到一些惊吓,但对于毒角兽这类的……就emmmm了,当然,毒角兽也不在乎被摔上那么一两次——这点正与克瑞玛尔相似,他挑选了不下二十只猫狸子,一大群,围绕着他喵喵直叫的小家伙们,他还挑了许多蒲绒绒,数量大到让阿普蓝怀疑他会弄死这些毛球然后把它们做成大衣,还有一只浑身乌黑,只在羽毛的末端有着茶褐色斑点的,一只小的只有拳头大和一只大到最大的锅子也炖不下的猫头鹰,以及一个猫头鹰的六口之家,还有变形兔等等。
“你们可能要建个猫头鹰棚子。”阿普蓝一边登记着动物的数量,一边喃喃道,“还有一个单独的动物屋。”等等,他看到了什么,在送货地址上赫然写着——冈特宅,他是一个格兰芬多,但不是说他就对巫师界的冈特家族一无所知了,据说斯莱特林的不肖子孙因为不善经营,胡乱挥霍到只剩下没能卖了自己了(没有卖掉也许只是没有买主的缘故),他的动物朋友们难道要风餐露宿吗?
不不不,还有更糟糕的,阿普蓝看向动物们,它们之中的大部分……还是很肥的……
马尔福发出一声嗤笑。
阿普蓝瞪了他一眼,“如果它们被炖了,我就找你,马尔福。”
马尔福看了一眼梅洛普,还有那位……默默然巫师,“这关我什么事?”他小声地说。
“你说愿意给他们担保。”阿普蓝更小声地说:“你可以把它们送回来,但如果它们变成了谁的晚餐或是早餐……”
“你能拿我怎么样?”马尔福骄傲地说。在霍格沃兹的时候,在魁地奇上他吃了阿普蓝不少亏,但毕业后,他们的地位就有了天壤之别,如果不是……他们或许根本不会有交集的时候。
“不怎么样。”阿普蓝悠悠地说:“马尔福,我堂兄一毕业就结婚了,现在他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一个两岁。”
“所以?你要请求我吩咐魔法部办事员给你堂兄一份救济金吗?”布鲁斯特慢吞吞地摸着魔杖,说。
“不,”阿普蓝邪恶地笑笑:“我是说,你还没有孩子,等你的儿子入学了,我堂兄的儿子注定了要高于他几年级,或许还会同级,你知道的,布鲁斯特,马尔福家族的人发育总是很晚,你不想你的儿子遭遇到一些令他终身难忘的恶作剧,就帮我这个忙。”
“格兰芬多的人不总是自诩正义?”马尔福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这太可耻了,阿普蓝!”
“也许有些人这么认为,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阿普蓝说:“梅林的内裤,你不比狐狸更狡猾的话,你怎么能够捉到狐狸呢?”
“没可能,”马尔福说:“马尔福从来不接受要挟。”
“只是一个年长学长的老成之言罢了。”阿普蓝说:“据说马尔福也会明智地接受任何对他们有利的建议。”
布鲁斯特哼了一声。
阿普蓝就当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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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玛尔与巫妖走出神奇动物店的时候,肩膀上就多了一只乌黑的渡鸦,就像是一件活生生的装饰品,注视着他们的巫师越发多了,甚至造成了一定的阻塞,直到一群人蛮横地推开其他巫师,清理出一条道路来——不是没有人抱怨,只是一看那群人——以高尔与克拉布为首的蠢但高大粗壮的家伙们,他们就不得不闭上了嘴。
布鲁斯特.马尔福在心里响亮地骂了一声,深切地怀疑自己的福灵剂失效了。
因为在道路的末端,正是他的妻子,玛格丽特.马尔福,她身边是布莱克家族的阿克图勒斯,还有他的未婚妻梅拉尼娅.麦克米兰,马尔福夫人笑得有些勉强,布莱克未婚夫妇笑的倒是愉快,很明显,在巫师界同样消息灵通但太过傲慢的布莱克家族发现了自己的失策,马上就来弥补了。
之后虚伪的寒暄与要真诚热切多的彼此介绍就不必多说了,阿克图勒斯从霍格沃兹毕业不过一年,但根基厚重的布莱克家族在对角巷有着多处产业,梅林咖啡馆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与其他的咖啡馆相比,梅林咖啡馆要更安静,又不缺少客人——多半都是斯莱特林或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们,毕竟这里的每一样餐点的价格都会让任何一个囊中羞涩的巫师颤抖。
这里甚至没有黄油啤酒、蜂蜜酒这类大众货,只有黑橄榄茶酒、腐甜酒或是胖梨子酒与其他精致的调和酒。
但等到克瑞玛尔一行人到来,这里也有了黄油啤酒,还有大众科的冰淇淋,在揣测人意这方面,布莱克可能与马尔福无法相比,但在考量周全这方面,马尔福——不是比不过,只是布莱克家里有二十位数量以上的小精灵,这点是无论哪一家都望尘莫及的。
梅洛普这是第三次踏入对角巷,之前的两次都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记忆——她几乎只是匆匆一瞥,就被哥哥莫芬拉进了阴森的翻到巷,他们是来博金.博克店典当黑魔法书籍与一些零碎器具的,那时候还有巫师询问梅洛普的价钱……没错,就是问她的价钱,莫芬迟疑的那几分钟,对于梅洛普是何等漫长就不必说了。
但在对角巷的匆匆一瞥中,梅洛普依然还记得玻璃橱窗里摆放着的那些华美的巫师长袍,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正在试衣,她的母亲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
莫芬最终没有把她卖掉,也许是因为他还得有个妻子的缘故。
梅洛普从未想到过,有那么一天,她也可以像是那个女孩,还有她的母亲那样,穿着漂亮的衣服,梳着整齐的发髻,端着咖啡杯,半靠在椅子上,看向窗外脚步匆匆的巫师们,享受一下午的悠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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