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经过一夜的奔波,驻扎在各地的并州将领悉数回归大营,辕门外的栅寨上插满了将军们的旌旗,随着鸾玲不断骤响,吕布的中军大帐也不断有将领掀帐而入。
“哈哈,伯平,你又黑了”
当高顺踏进大帐的那一刻,张辽与众将立即簇拥了上去,笑眼地看着黝黑的高顺,不断的出言调侃。
高顺冷冷的扫了张辽一眼,低声轻咳,旋即拨开人群,对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单膝跪地:“高顺拜见主公!”
高顺之后,依次宋宪、魏续二将,张绣因为还在与张济道别,此时并未归营。虎目扫向带着一股风尘之气的三人,吕布起身展颜道:“回来就好,路上没出什么岔子吧”
“谢主公牵挂,一切安好!”
高顺的话音刚落,帐外鸾玲再响,众将纷纷侧目看去,想看看此时来的是何人,随着帐幕被掀开,贾诩中等偏瘦的身躯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后跟着成廉、魏越二将。
“贾先生”
看到贾诩前来,众将不敢怠慢,纷纷行礼问候,因为在贾诩未至之前,吕布已经将其身份告诉的诸将,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吕布在虎牢关前打的几仗都是贾诩为他谋划的,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与孙坚那一役,几乎杀得江东军全军覆没。
贾诩含笑着与众人打招呼,之后拨开人群对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拱手道:“贾诩拜见主公!”
吕布悠然起身,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贾诩,旋即走下主位,大步走到贾诩面前,朝着贾诩深深一躬:“某实在等这一天久矣”
贾诩见状,大惊失色,立即将吕布扶起:“在下何德何能,能受主公如此大礼!”
吕布拍了拍贾诩身上的尘土,肃然道:“先生受的,某得先生,犹如文王得姜尚,高祖遇子房,大事可期,再说,某已拜先生为师,学生向老师行礼,有何不可。”
对于吕布的表现,贾诩非常满意,作为谋士,能够这样得到主公的尊敬,他如何不以死效命。
就这样,吕布又与贾诩寒暄片刻,见到帐内文武除张绣外已经全部到齐,立即朝着帐外朗声道:“传令,升帐议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在帐内寒暄的众将也纷纷停止了攀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席地而坐,等候吕布发布命令。
目光凛冽地扫了一眼帐下的文武,吕布朗声道:“董卓火烧洛阳,劫持天子,西迁洛阳,必定会引起天下震动,而大汉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届时,天下必将形成群雄割据,诸侯争霸的局面,如何在乱世中站住脚,如何在乱世洪流中建功立业,就需要在座的各位通力合作,共同荡涤一切尘埃,扫清一切阻敌”
“我等势死效命”
吕布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帐内的武将们雄浑地大喊。
“好!”
吕布轰然起身,随后一挥大氅:“贾诩、程昱、陈宫、郑浑何在?”
被点到名字的四人立即起身,旋即快速的走到中央朝着吕布一拜。
“现在,某就任命贾诩为军师,程昱、陈宫为左右军师,郑浑为行军主薄。在此,我特别要提醒的是,众将皆要服从三位军师将令,但凡有不尊者,格杀无论”
对于吕布这道命令,众将没有任何意义,一支百战之狮,不仅须要一个勇猛的主将,更需要一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军师。而贾诩三人也确确实实符合军师这个标准。
吕布扫了一眼众将,忽然咧嘴一笑,起身将桌案上的先锋印绶拿在手中掂量半响。顿时引起一阵吞吐沫的“咕噜”声。吕布嘿嘿一笑,他帐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能征善战的战将,悍不畏死的部卒。低声轻咳了一声,吕布扬起手中的印绶:“文远,兴霸”
“哎呀”
当吕布叫出张辽和甘宁的名字时,顿时引起一片惋惜的哀叹,反观两人,头颅高高扬起,趾高气昂地看了同袍们一眼,旋即大步走到帐前:“末将在此!”
迈步走到两人跟前,将手中的正副先锋印绶分别递给张辽和甘宁,吕布颔首道:“某拨给你们一万精锐担任先锋,尔等定要扫清一切阻我之敌,一则壮我志,二则挫敌威,某当亲自统率大军随后而至”
两人顺手接过印绶,立即拍着雄壮的胸脯道:“我等誓死不负所托!”
张辽的谋略倒是够了,但武勇却是不足,虽然比起宋宪、魏续要强一些,但是吕布还是有一点担心,因此才给张辽配了一个副将,张辽的谋略加上甘宁的勇武,如果不是遇到难啃的对手,两人应该能够在主力大军赶到之前拖住三万多马家军。
张辽与甘宁接了命令,不等议事完毕,立刻挑选了一万精锐。浩浩荡荡地涌出并州大营,杀奔长安而去。
“攻打西凉的成败,可以说是我等能否在乱世洪流站住脚的中流砥柱,这也是我与军师谋划已久的,在此我就不必多说了,等大军在西凉有了一席之地,我自当告知诸位。”
黄忠、魏延、徐晃、周泰以及一些并州老将,譬如成廉、魏越等武将都是这次攻打西凉的主力战将,听到此战的重要性,各自磨拳擦掌,磨刀嚯嚯,誓要拿下讨伐西凉的头功,而贾诩、陈宫、程昱、郑浑则是这次西凉讨伐战的某主,其中郑浑还要肩负对粮草分配调度的重任,也是丝毫不敢怠慢。
日中十分,洛阳城下已经是旌旗蔽日,大燾招飏。除去张辽统率一万先锋现行探路,余下的七万并州军已经悉数集结完毕,只等吕布画戟一挥,便可杀入长安,直捣西凉。
“十万兵马,如今已经损失两万,是时候该夺取一块安身之地了”
吕布停戟纵马,不停地来回巡视面前的并州士卒,至从丁原带他们来到洛阳开始,除了在荥阳休整几个月,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战斗中生存,自己作为大军的主帅,是时候给他们打下一片安身之地了,至于后续的作战,等他们安定好再说。
去长安的路很多,可以走潼关,也可以走武关,因为董卓已经下令西凉军押送百姓走潼关,为了避免大军的行军速度遭到阻碍,在贾诩的建议下,吕布大军横断弘农绕道武关直奔长安。
在一处山岗上,张绣与张济并肩而立,和煦的阳光将两人的身影缩成一团。一阵东风拂过,吹得两人战袍猎猎作响。
张绣侧目看着张济已日渐褶皱的脸颊,心中悠然一酸,旋即开口哽咽道:“叔父,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张济展颜一笑,他尽量的让自己不哭出来,已经年近古稀的他,如果想小孩一样嚎啕大哭,那岂不成为袍泽的笑柄,特别是樊稠那厮。
虽然故作镇定,但他噙满眼泪的眼睛,以及那双一直颤抖不已的双手出卖了他。
“奉先是位明主,你一定要替他奋勇杀敌,之后封侯拜将,荫子封妻,光耀门楣,等那一天我不幸离世,在好在下面和你父亲说道说道,他把儿子交给我抚养,我也没让他失望。”
张绣闻言,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张济缓缓将他拥入怀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快走吧,奉先恐怕已经等急了”
离开张济的胸脯,张绣狠狠擦拭眼角的泪水,随后重重的跪倒在地:“叔父,孩儿走了”
张济连忙将他扶起,随后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你带在身边留作念想!”
张绣重重的点点头,旋即一把抓住张济递过来的玉佩,又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叔父一眼,张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马,随后纵马狂奔。他不敢回头,他怕回头之后会忍不住会留下,自古忠孝两难全,在忠与孝之间,张绣选择了前者。
看着渐行渐远的张绣,张济摇头哀叹了一声,旋即也翻身上马,策马狂奔,不过看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是那么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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