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东风劲吹,牙旗飘飘,旄尾蛇摇,气势雄张。
四万并州狼骑与三万西凉飞熊军各自射住阵脚,遥相对峙,隔空叫骂。
并州军帅旗开处,吕布挺戟纵马而出,只见他头顶束发紫金冠,插戴大红朱雀翎,身披西蜀百花锦绣袍,上下穿挂狻猊金鳞甲,胯下是一匹浑身赤红似火炭的神驹,嘶鸣咆哮之时,如同火龙翻腾,荡开万里尘埃。
跨在赤兔马上,吕布阴寒着脸,目光睥睨的看着西凉军阵:“叫李傕出来与某说话。”
西凉军旌旗开出,李傕绰刀出阵,还未等到吕布开口质问,李傕率先破口大骂:“吕布,相国待你不薄,何故反叛相国,引大军攻打我西凉军。”
吕布闻李傕所言,讥诮的冷笑一声,既然李傕不识好歹,自己也懒得和他多做解释,将手中的方天高高扬起,吕布怒喝:“进攻!”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顿时“隆隆”的战鼓声拔地而起,呜咽的号角撕破长空,雄浑地鼓声、尖锐的号角,立即在并州军的军阵中喧腾起来,汇成一片,呈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西凉军席卷而去,轰隆隆的鼓声涌动,冲向整片云霄。
“杀!”“杀!”“杀!”
一通战鼓之后,开战的号角轰然吹响,三万并州步卒,踏着沉重的鼓点节奏,激起漫天的尘土蒙蒙烟尘中,三个步兵方阵,整整三万战兵,方盾如墙,长矛如林,向西凉军压过来。而步卒方阵左翼,是以黄忠为首的五千狼骑,步卒方阵右翼,是以张辽为首另外的五千狼骑,此时他们正以一个锥形的方阵直突西凉军的左右两翼。隆隆的马蹄,震得山岳都为之而颤抖。战马的嘶鸣,惊得日月都为之变色。
吕布提手方天戟,一马当先,犹如风驰电掣,凛冽的东风吹拂得他头顶的雉尾迎风狂舞,朱红色的大氅猎猎作响。看着西凉军中军处略显慌乱的李傕,立即爆喝道:“李傕,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你。”
“李傕休走!”“李傕休走!”“休要放跑了那狗贼!”
在来的路上,吕布已经将阎立战死的事告诉了并州将士,瞬间便引起了并州军的众怒,如今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并州军犹如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张牙舞爪地直扑西凉军的中军大燾。
李傕没想到吕布说打就打,丝毫顾忌董卓的面皮,当下急忙督促西凉军列阵御敌。
赤兔马快,载着吕布瞬间就狂飙到西凉军阵前,目光凛冽的看着挡在眼前的一片枪林,吕布怒喝一声,旋即猛地一提马绺,赤兔马立即发出一声嘶鸣,只见它四蹄高高跃起,载着吕布腾入空中,似有化蛟成龙之状,低头冷冷的看着下方一脸惊愕的西凉军,吕布将方天画戟在手中狂拽的舞动一圈,旋即一戟扫猛地朝下方扫去。只见寒光闪烁之处,立即激起一片血雾,血雾过后,立即有五六名西凉军嗒然倒地。
也就在顷刻之间,赤兔马火红的身躯重重地踏在下方数名西凉军的头上,只听见一连发出几声“砰!”“砰!”的巨响,赤兔马的四蹄立即将那几名西凉军踏得脑浆迸裂,胸骨粉碎而死。
稳稳落入敌阵,吕布一记“横扫千军”,一举将拦在前面的数名西凉军拦腰斩断,旋即舞动双戟,在西凉军中来回冲杀。只见吕布方天戟舞动如龙在敌阵中左突右刺,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一般,寒光过处,残肢乱飞,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西凉军阵脚大乱。本来就对吕布有所畏惧的西凉军,看到吕布再发神威,人人心惊胆战,士气全无。
看到自家主公如此神勇,数万并州将士士卒大振,看着眼前不足百步的西凉军,魏延大刀一挥:“给某家冲山去”
“杀!”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最前排的刀盾兵与中间长枪兵一声发喊,加快步伐,向敌军冲去,同样,西凉军阵步兵也挟矛举盾,朝着并州军冲了上去。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沉闷撞击响起一片,两只大军前排的士卒立即恶狠狠的撞在一起,在重重的撞击之下,许多长枪断裂,盾甲破碎,旋即双方人马立即刀枪齐出,矛戟齐下,伴随着哀恸的惨叫声,成片成片的士卒瞬间倒下。两股大军挤做一堆,人挤人,人压人,那些被砍到在地未死的士卒,还没等他们起身再战,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脚底踏成了肉泥。森林一样的矛枪乱搠,雪花一样的刀剑狂砍,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哀嚎。
并州军久经战火的锤炼,而西凉军久疏战阵,在并州众将的带领下,并州军呈摧枯拉朽之势压向西凉军,顿时杀得西凉军连连回退。大军冲过之处,身后留下一片尸骸。而并州骑兵也早与西凉骑兵撞在了一起,此时正在展开殊死的搏斗,黄忠一口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斩将杀敌如入无人之地,三亭砍山刀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马前均无一合之敌,马蹄到处,每一刀必斩一人。片刻间就连斩校尉两人,屯长数人,其他的什长、伍长更是不计其数,在黄忠的带头冲击之下,西凉军左翼大乱,被杀得连连回退,各自为战。那边的张辽也不遑多让,手中的长刀抡得向一轮风车一般,寒光过去,血肉横飞。顿时打得右翼西凉军溃如决提。
与此同时,在洛阳和长安的官道上,董卓一脸闭眼地端坐在青罗伞盖之下,他的四周刀枪林立,甲士如云,一阵骤风吹过,吹得董卓衣袂飘飘,卷曲的虬髯迎风飞扬。而他的前方,是一眼看不见尽头的人群。这些人,都是洛阳城的黎民百姓,在西将军的驱赶之下,此时正携老妇幼的缓缓向前缓行。稍有停滞不前者,均被西凉军乱刀剁为肉泥。一时之间,牵衣哀恸者数不胜数。连绵百里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闪开,大营急报,快闪开!”
正当董卓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远方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叫喊。
“来者何人?相国在此,岂容你大呼小叫!”
铁甲卫中的一名百夫长挺枪站立出来,大声的呼喝阻拦。
董卓睁开双目,声如洪钟的喊了一声:“让他进来!”
那名百夫长得到董卓命令,旋即大手一挥,董卓的亲卫迅速闪出一条道路,让那名西凉哨骑走了进来。
“启禀相国,吕布率领数万大军攻打西凉大营!”
那名哨骑的话音刚落,董卓肥硕的身躯立即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那名哨骑不敢怠慢,立即将吕布领兵攻打西凉大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去。董卓听完之后,抬起雄狮般的脑袋看了一眼李儒。感受到董卓的目光,李儒迈步走到那名西凉哨骑跟前喝问:“你确定是吕布?”
“某敢确认,赤兔金羁,正是吕布!”
听到李儒的询问,那名哨骑立即语言肯定的回到。
董卓闻言,怒眼里立即闪烁着熊熊的烈火:“吕布小儿,欺老夫太甚”
怒斥完毕,董卓立即咆哮了一声:“传令官何在?”
一直在等候董卓命令的传令官听到董卓的喝令,立即打马上前,上前叩拜。
董卓目光狠唳地看着眼前的传令官,指着他大喝:“你,速速派人传达老夫的命令,去陕地召段煨,
安邑召牛辅,华阴召董越,虎牢关路上召张济,樊稠,汴水召徐荣星夜领兵前来,将吕布逆贼围杀在此处!”
“诺!”
那名传令官立即雄壮的应诺一声,旋即准备打马而去。
“且慢!”李儒立即挡在传令官的面前,停止他去传令。
董卓看到李儒的董卓,立即眉头一皱:“文忧,你做甚!”
李儒立即快速走到董卓面前沉吟道:“主公,吕布不能杀。”
董卓闻言,立即惊疑一声:“为何?”
“大军调度,快的一日,慢的两日,此时关东诸侯就在身后,如果主公派大军围杀吕布,没了他,联军必定势如破竹,到时候我们必被所擒!”
“可是吕布都在老夫的头上举起了屠刀,老夫不能坐以待毙!”
李儒连忙摇了摇头:“主公可曾想过,吕布此时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率领并州军杀得联军片甲不留威名布于四海的同时,其名声也降低到了最低点,此刻联军已经阻断去并州的路,吕布已经无路可去,只能在主公帐下听用,可是他为何冒着漂泊流浪的危机攻打西凉大营,在下看来,此中必有蹊跷,在说,吕布为何早反晚不反,偏偏在为主公立下绝世功勋的时候反?我想必是李稚然或者郭阿多触碰了他的逆鳞,若他真的向反判,此刻他不是在攻打大营,而是我们。”
听到这里,董卓抚摸了一下他卷曲的虬髯,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之后,董卓抬起狮子一般的头颅,指着那名哨骑怒斥:“你速速将李傕和郭汜今日过做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老夫说清楚,若迟半响,老夫剜下你的心肝泡酒喝!”
那名哨骑闻言,立即惊起一声冷汗,作为李傕的心腹亲卫,今日在洛阳城内所发生的事他当然一清二楚,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名哨骑便将李别如何劫持吕布妻女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全部给董卓和李儒说了个便。
听完之后,李儒摊开双手:“在下曾经听吕布说过,凡是伤他妻女者,必屠其满门,怪不得吕布奋不顾身的攻打大营,想必是去报仇了!”
董卓“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纵然吕布有理,但是依照他今日所为,日后必成后患,如之奈何?”
李儒捋了捋他颚下的山羊胡,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主公可曾忘记西凉还有一路诸侯?”
董卓惊疑了一声:“马腾?”
李儒咧嘴一笑:“正是,马腾大军此时正驻扎在新平觊觎长安,主公可以用朝廷的名义,加封吕布为西凉招讨使,让他去打马腾,如果主公这样做可获两利!”
“文忧明言!”
“如果主公派吕布去打马腾,可以同时消耗两人的兵力,如果马腾败,主公来自西面的危机解除,如果马腾胜,吕布的兵力必定会大大的减弱,为了生存,他比对会死心塌地的替主公效力。”
“若两人握手言和又该如何?”
李儒朗声一笑:“这更好办了,兵法有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西凉贫瘠,粮草多来自于京兆。如果吕布打败马腾,主公给吕布的粮草只能少不能多,扼其发展。如果两人握手言和,主公可以不给吕布粮草,若吕布没了粮草,不攻自破”
听了李儒的分析,董卓点了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恐怕此时战端已开!”
李儒考虑了半响,立即拱手作揖:“在下愿去说服两人罢兵!”
“嗯,甚好,甚好,有你我就放心了”
见董卓答应自己的请求,李儒在士卒的搀扶下跨上了战马,旋即在报信哨骑的带领下,快速的朝着西凉大营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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