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大军在陈仓驻扎了十余日,一年最强劲的风沙天气已经散去,吕布大军再次起营开拔,缓缓朝着汉阳郡治所陇县逶迤而去,出了大散关,法正脱离大军独自带着一百人朝扶风郡而去,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接亲眷前去汉中,因为吕布说过,曹操此人为达到目的必会不择手段,前番李典死在张郃等人的手中,曹操一定会把这件事算在吕布的头上,而法正此时早已名动天下,曹操或许为了遏制吕布的发展,会以法正的亲眷做要挟,必法正就烦,吕布之所以这么想,那是因为曹操的确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所以为了以后的发展,吕布不得不先未雨绸缪,除了法正的亲眷外,吕布还派人秘密前往颍川,悄悄的把徐母也接到汉中,以防出现什么变故。
虽已入秋,但西凉的天气仍然很炎热,官道两侧桑竹成荫,向里则是一大片阡陌纵横的麦田,屯田制已经实行了两年,一年比一年的收成好,百姓们纳完税后仍有很多余粮自给自足,或兑换成钱或发酵为美酒,总之是吃得饱穿得暖幸福美满,这或许就是姜家兼并土地的原因吧。
今年的年景依然不错,入秋之后,虽然风沙漫卷,但在郑浑的操持下,各郡官吏风风火火的引渭水灌溉焦地,使得田地雨水比较充足,地里的金麦起伏不定,一股清香混着热气扑鼻袭来,远远地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田奴、徒附穿着犊鼻裤,光着膀子在期间劳作。
“想不到西凉贫瘠之地,土地居然如此平旷,山间屋舍俨然,又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温侯治下。当真是民殷国富。”
沮授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那些不断在道路两旁行礼的人,一种温热的感觉悠然而生,他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出了尊敬。他们是在尊敬吕布,这个给他们来带平安、带来食物、带来温暖的大汉温侯。
沮授脸上堆满了笑容,脸眼睛都快变成了月牙,在他心里这一趟他没有白来,从杀出冀州开始。他们一路走了不下千里路,每个地方都是残垣断壁,积尸盈路,豺狼野狗成群出没,陌路百姓易子相食,唯有西凉宛如世外桃源。
潘凤的驽马早就换成西凉宝马,两柄铁斧挂在得胜勾上,牛角盔,两当铠,一阵微风拂过。卷曲的虬髯迎风飘洒,说不出的英武不凡,听了沮授的称赞,潘凤的嘴巴向下一弯,点头说:“怎么样?叫你们来没错吧,想当年在虎牢关时我就看出温侯绝非常人,嘿嘿!”
沮授打断了潘凤的滔滔不绝,抚髯笑道:“咱们进城再说,我想看看陇县如何!”
他看着一马当先的吕布,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在心中暗自揣着:这吕布真是谜一样的男人,完全不是传言的那样,或许是一个知己吧。他从弱冠之年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一个能让他竭尽全力辅佐的人。起初以为是韩馥,哪知不是,后面以为是袁绍,哪知又不是,如今来西凉,他心中怀揣着一丝希冀。他希望吕布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很快,陇县青色的城墙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飘飘缈缈宛如虬龙一般横卧在苍茫的平原上,城下百姓云集,城上旌旗猎猎,冰冷的锋刃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摄人,前军距离城门足足还有一里的时候,就听见侯在两旁的百姓官吏齐声问候,恭贺温侯班师回家。
家是什么?顾名思义,家就是共同生活的眷属和他们所住的地方,陇县百姓竟然以治所为吕布的家,这足以表明了吕布在他们心里的重要性。
陇县大小官吏在程昱和陈宫的带领下,齐齐侯在十里长亭,见到一马当先的吕布,齐齐躬身行礼:“拜见主公!”
吕布翻身下马,对着众人说:“数月不见,辛苦你们了!”
程昱急忙说道:“我们那里辛苦,主公和将士们在外征战,那才叫辛苦!”
吕布哈哈大笑:“一路走来,黄灿灿的麦子简直快要晃瞎了我的眼,这都是你们的功劳,等正旦清点完赋税钱币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吕布的心腹们倒是比较淡然,而那些官吏听完后各个喜笑颜开,吕布出手阔气,这是众所周知的,对待下属,吕布正没说的。
“主公,马超来了!”
将大军交给张辽和高顺行驻扎诸般事宜,吕布便和一众幕僚浩浩荡荡的开进了陇县城,和程昱谈及了诸多事情之后,程昱又附在吕布的耳边轻声说道。
吕布咧嘴一笑:“他来干什么?”
说起来,他已经和马超四年没见了,四年前的马超还不太成熟,不知四年后的马超如何,他还记得当年马超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定要与温侯叔父比个高下,恐怕此次前来,除了蝶儿之外,恐怕就是找自己切磋武艺了,如今的马超已经到了二十一岁,虽然不是巅峰时期,但是凭着他那出神入化的枪法,或许能在自己戟下走上一百多回合,在他看来,马超的武艺和张飞旗鼓相当,若想击败自己,此生无望。
陈宫插嘴说:“他如今二十一岁,还没有娶妻娶妾,这次恐怕是为了大小姐而来!”
吕布说:“蝶儿也不小了,过了正旦就满十八,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程昱皱了皱眉头:“联姻之事可速战速决!”
如果吕布和马腾联姻,至少北方大定,就算要打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就可以安心的经营四郡,屯粮攒钱,厉兵秣马,争取一举夺取益州。
吕布冷哼一声:“他想要娶我的女儿,必须拿出点诚意来,我一年后对西川用兵,就让他随我出征!”
程昱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
处理完一些积攒下来政务,吕布迈进温侯府邸的时候日已西沉,吕府华灯初上,照得四周灯火通明,在严蕊的带领下,温侯府大大小小奴仆数百人早就恭候在外,等候着他们正真的注入。
见到吕布迈步走来,严蕊和貂蝉立即率领奴仆一齐行礼,吕云和吕雯笨拙地模仿着母亲行礼,然后偷偷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父亲。
“快走,父亲大人又没刮胡茬!”吕雯肤色结润,如粉雕玉琢,小大人似的挺着腰杆,他看见吕布下颌满是互黑浓密的胡茬子,急忙附耳在比他出生小半会的吕云说道。
吕云惊恐的看着吕布下颌的胡茬,顿时吓得缩了缩头,急忙拨开家奴婢女,像一条泥鳅一样跑回了府邸,唯独留下了一脸惊愕的吕雯在哪里,茫然不知所措。
吕布将吕雯抱起,吕雯闭着眼睛,眉头拧成麻花,宛如即将承受莫大的痛苦一样,谁知道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蜇人的疼痛感,当下不由得好奇的睁开眼睛,然后用稚嫩的声音说:“父亲大人,你不亲女儿了吗?”
吕布一抹下颌乌黑浓密的胡茬子,笑着说:“等父亲把胡髯刮了在亲!”
吕雯闻言,如释重负的卷缩在吕布的怀中,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父亲的胸膛很暖和。
吕布抱紧了怀中的吕雯,扭头询问严蕊:“孟起来了?人在那里!”
严蕊掩嘴轻笑:“正与蝶儿挑灯夜战,在后院舞着枪棒呢!”
吕布的笑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我来了都不知道出来迎接,成何体统,叫他们出来迎接我,否则我就不进府邸!”
严蕊无奈的摇摇头,她没有劝说,因为吕布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无论是玩笑亦或者正事,他都是说一不二,所以严蕊只能吩咐身旁的婢女一声,让她去叫吕玲奇和马超前来迎接吕布。
办完这件事后,吕布将目光投到貂蝉的身上,貂蝉一身红妆素裹,娥眉杏目,不施粉黛,自成绝色,如果严蕊是淡雅,貂蝉就是妖艳,见貂蝉也在注视着自己,吕布笑道:“最近生活得可好?”
貂蝉笑起来很美,唇红齿白,气吐如兰:“多谢温侯挂念,貂蝉一切安好!”
严蕊说:“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吕布和严蕊走到一边,她开口说:“貂蝉有身孕了!”
吕布扭头看了貂蝉一眼,又惊有喜:“什么时候的事?”
严蕊嗔怪的看了吕布一眼:“你走后不久就发现的,所以你要对她好点!”
吕布正色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他爱严蕊,也在乎貂蝉,这是无可厚非的,如今听到貂蝉怀了他的孩子,他自然是很高兴。
就在这时,吕玲琦和马超两人并肩从府邸内走来,吕玲奇一身戎装,墨发高挽,满脸英气,出门看见吕布抱着妹妹正瞪着她,登时展颜一笑,甜甜的说:“父亲,我好想你!”
他身后的马超身高九尺,身体硕长,剑眉入鬓,阔鼻狮口,见到吕布亦在瞪着他,急忙行礼道:“孟起拜见叔父,多年不见,叔父更加的英武不凡!”
“哼!”吕布一甩大氅,抱着吕雯越过两人,直接走进了府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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