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油关,又称江油戍,亦名涪水关,此关位于益州北部,沱河以东。关内地势平坦,且靠近水源,便于士卒长期生活坚守,除此之外,关外还有三座大山环绕,为抵御外敌入侵提供了天然的屏障,而湍急的沱河为江油形成了一道天堑,两种原因促成江油成为了西川的北彊重镇,至于为何要将赤关设在平坝而不在山巅,更是历代兵家之要领。除了江油关外,另有豆沙关、飞仙关、鹿头关三关互为犄角之势,实为易守难攻之处。
这几日,前线战败的情报似飞蝗一般扑面而来,打了邓贤一个措手不及,着实让他寝食难安,他有心提兵前去阻挡吕布大军,但冷苞又还没有从成都,他一时也不敢妄自行动。不过他并没有什么都没做,除了将大军驻守江油外,他还让吴凯、邓芝、吴兰前去抢占豆沙、飞仙、鹿头三关,互为犄角之势,一方面阻挡吕布大军,一方面等候冷苞从成都返回。
这一天,正当邓贤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时,就有军哨前来禀报,说是冷苞已经归营,特地叫军哨前来传达邓贤,让邓贤前去大帐商议军机要事,这个消息好像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邓贤的头上,喜得他急忙片盔挂甲,健步跑向中军大帐。
此时的中军大帐外,邓贤、杨怀及其一干副将校尉早已恭候多时,见到冷苞飞驰而来,愁苦多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待冷苞下马之后,众人一齐上前拱手见礼:“参见都督!”
冷苞鬃鞭一挥,冷声道:“进帐说吧!”
于是在冷苞的带领下,众将井然有序的鱼贯而入,邓贤走在最后,待众将进入大帐后,他扭头对着守卫在帐外的校刀手说:“升起帅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但凡有不遵将令者。杀无赦!”
邓贤平时虽然很温和,但遇到大事后,就会变得六亲不认,否说是闲杂人等。就算是他的亲儿子擅入,他也毫不留情的格杀,所以校刀手听了吩咐后,不敢怠慢,拱手接令:“小的遵命!”
邓贤点了点头。这才掀开帐幕走了进去。
冷苞此时正在阅览最近和西凉军交战的报表,看到要紧的地方,他的剑眉就会拧成一团,见到邓贤走进大帐,他有点痛心疾首的说:“这高沛也算是一员名将,他怎会如此愚蠢?五万大军呐,五万大军回不来西川,他虽死也难辞其咎!”
邓贤也无奈的摇摇头:“他的对手是高顺,败得不冤枉!”
冷苞猛地一拍桌案,单手将面前的桌案掀翻在地。厉声大喝:“不冤枉?我早就传下将令,叫他在我们没来之前不要出战,他却无视我的军令,视士卒性命如儿戏,五万大军折戟沉沙,此时此刻,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高沛也算是一名老将,虽然他属于东州士林一派,但现在益州危如累卵,他们应该同仇敌忾。合力将吕布赶出西川,不曾想这厮立功心切,一心想要坐上更高的位置,这也就罢了。大敌当前,他竟然不顾军令贸然出击,让五万大军埋骨疆场,冷苞此时恨不得将高沛的尸体找出来,乱刀剁为肉泥,以泄心头只恨。
邓贤端起一杯热茶。走上前去递给冷苞:“此刻也不是谁对谁错的时候,对了,成都的事情办得如何?”
冷苞抬头看了邓贤一眼,接过邓贤递过来的热茶,呷了一口后说道:“孟达等人已经伏诛,雍凉一派中参与叛乱的官员都被革除干净,此时西川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了主公手中,你不必担心!”
邓贤听后,长吁了一口气:“他们身受先主厚恩,竟然在益州生死存亡之际做出此等龌龊之事,真是死不足惜!”
冷苞冷哼一声:“你倒是冤枉他们了,他们早在先主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和吕布暗通款曲,只是在最近才准备放手一搏,孟达等辈自认为做事滴水不漏,却不知他们所做的事早已落入先主的眼中,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好乐,咱们不说这个,如今吕布的大军到那了?”
邓贤越过冷苞,看了看挂在帐幕上的大地图,随手指向画着一座山脉的地方说:“豆沙关五十里外的天龙山!”
冷苞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快?汶城也被他们夺了?”
邓贤点点头:“汶山守将不战而降,吕布并不血刃夺得汶山!”
这个战报刚刚才传到他的手中,所以冷苞并不知道如今的战况,还好他先让吴兰去抢夺了豆沙关,否则等到冷苞回营,恐怕那豆沙关早就落到西凉军手中。
冷苞已经没有力气发怒了,他看了看身后的地图,果断的说道:“恐怕吴兰一人守不住豆沙关,你我携众将即可率领大军前往豆沙关,协助吴兰守关,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豆沙关,否则情况对我们不利!”
邓贤点点头:“我正有此意,只是你没有回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冷苞一挥战袍,轰然起身:“好,你们现在就去集结大军,明日就开往豆沙关,我要去会一会这吕布!”
“末将领命!”
吴兰、杨怀及其副将校尉一齐拱手领命,各自回营点齐兵马,随时准备出征。
却说吕布兵不血刃夺得汶山,在汶山修整了数日,十万大军再次逶迤向前,浩浩荡荡杀奔江油而来,谁知半道上有一座关隘阻路,在询问向导之后才知道此关是去年才建成的,名为豆沙关,除了豆沙关外,前方还有另外两座山关阻道,分别叫飞仙关、鹿头关,三关堪堪挡在江油的必经之路,若取江油,必先夺取三关。
贾诩目光注视着城墙纵深的豆沙关,裹了裹身上的大裘,扭头对着沮授说:“此关横卧在此,只需两千人马便可抵达十万大军,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沮授点点头:“不错,此关城高垣厚,普通的云梯根本就不能搭上,妄加取关,只会平添伤亡罢了,当真是无计可施!”
沮授又看了看天空:“看这天,一时也无法降雨,不能引沱河之水破敌,豆沙关守将又坚守不出,不能诱敌深入,围而歼之,在下当真是黔穷技驴了!”
豆沙关的城墙堆砌得异常高大,普通的云梯根本搭不上城垣,如果重新组建云梯,有恐重量加重,士卒无法扛着前行,最后非但不能攻城拔寨,反而还会损兵折将。而豆沙关的护城河虽然是引沱河之水,无奈雨季已经过去,一时半会也不会天降大雨,这水淹豆沙关的计谋也胎死腹中。
贾诩咳嗽了几声,目光就像刀片一样闪烁着森寒的光芒:“我就不相信豆沙关水火不侵!”
沮授扭头询问道:“莫非军师已经有了破城之计!”
贾诩摇了摇头:“沱河水流湍急,渡河已然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们可以将军中存储的火油全部砸入豆沙关,就算他们不死也会脱层皮!”
如今他也是无计可施,豆沙关的城垣一直修筑到沱河边边上,他们又没有水军,水军将领倒是有,不过周泰和甘宁都在汉中,现在如果把他们调过来,为时已晚。
沮授提出异议:“军师且看,豆沙关城门由铜铁烧铸,水火不侵,城墙都由夯土建造,兵器砍在上面都只会留下一道白痕,恐怕火攻并非良策!”
贾诩神秘的笑了笑,对着沮授说:“你跟我来!”
沮授看着离去的贾诩,急忙健步跟上,两人走了几个时辰,登山了一座颇为陡峭的高山,在此处观望豆沙关,关内情况一览无余。
贾诩坐在一颗巨大的石头上,指着豆沙关说:“关是好关,不过守将却是无能之辈,你看那白茫茫连成一片的是何物?”
沮授将手放在额下,举目远眺,须臾,他不敢肯定的问道:“那是士卒居住的帐篷!”
贾诩说:“不错,那是军士居住的帐篷,我所说的火攻之计并不是不是墙亦不是烧门,而是为了烧关内的帐篷。如果我是豆沙关守将,就会将大营扎在百米开外,至少不会扎在百米范围之内,守将虽然将营寨扎在关内五十米外,但只要我们能把西南方的敌寨攻打下来,在那里架上抛石车,然后再将火油投入关内,敌军将会付之一炬,豆沙关唾手可得!”
沮授赞叹道:“军师果然算无遗策,在下不及!”
在下面看着豆沙关,他当真是无计可施,此时听了贾诩一席话,他又觉得豆沙关不堪一击,看来他和贾诩之间,仍有一道鸿沟不可跨越。
他想了又想,当下继续问道:“如果豆沙关破,后面的关隘又该如何?敌将吃一堑长一智,断然不会将营寨扎在百米范围之内了!”
贾诩笑着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公与这句话问得好,不过我们现在先破了豆沙关再说不迟,因为后面的飞仙关我们尚不知道状况,在下也无计可施,至于最后一关鹿头关当真是不用担心,算算时间,姜叙的虎豹营再过不久就会抵达马阁山,届时鹿头关将不攻自破!”
“走吧,回营,咱们必须趁邓贤大军未到之前打下豆沙关,否则邓贤大军一到,纵然是烧死一两万大军,他们也还有七八万,届时除非神兵天降,否则我们将会饮恨于此!”
话说完,沮授和贾诩联袂走下山峰,步入并州军大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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