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和郭嘉寒暄了几句,看了郭嘉一眼,笑问道:“奉先把我叫过来,应该不只是请我喝酒那么简单吧!”
郭嘉点点头:“如今有件麻烦事,还得请德祖你帮忙!”
杨修警惕地望着他,郭嘉漫不经心的说:“你知道么?关羽很快就要离开了!”
“关羽?”杨修吃了一惊,按道理来说,关羽杀了颜良和文丑,刘备早应该被袁绍斩杀,刘备一死,关羽就会永远留在曹操这里,这会怎么说走就走,难道刘备还活着。
“不错,当初他归降时就与主公约好了,只要刘备一出现,他就一定会离开!”郭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么说,刘备没死?”
郭嘉无奈的摇摇头:“是啊,前几天细作得到消息,刘备居然被袁绍派往汝南,结果关羽一听说,立刻跑来向主公辞行!”说到这里,他感概地用手指敲击着酒壶的侧边:“这个刘备啊,就连我都很佩服,关羽杀了颜良、文丑,我本以为这人一定会死在袁绍的手里,可他非但没死,反而说服力袁绍,高高兴兴跑去汝南,这家伙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郭嘉的郁闷可想而知,他原本打算借白马、延津两战杀死刘备,让关羽死心塌地的留在曹营,杨修更郁闷,他本来计算得很好,等到刘备一死,他就把郭嘉的计策透露给关羽,当他诚心为汉室所用,结果两人苦心孤诣,却低估了刘备的狡猾,杨修想到父亲杨彪嘱托的大事没有完成,顿时一阵自责。
郭嘉还好,关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个买一送二捎带的小小成果,得之幸甚,失之我命,而对杨修来说,关羽一走。对他们洛阳一派的官员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当年的许田围猎他也参加了,不过那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家子,每天都跟在父亲杨彪的身后。在许田围猎的时候,曹操代替天子迎接百官的赞颂,那时关羽凤眼微张,提刀策马,准备去斩杀曹操。不知为何却被刘备拦住,这一幕恰恰被他和杨彪看在眼里,杨修这才知道关羽实在是一个忠义之辈,比那个虚情寡义的刘皇叔不知好多少倍,所以当郭嘉准备借刀杀人的时候,他并没有给关羽说明,目的就是想要刘备死于非命,没想到这刘备如此狡猾,竟然能活下来,如今关羽离去。他们洛阳一派就等于是一条潜在的胳膊被人生生折断,而折断这支胳膊的人,正是那个刘备刘皇叔。
杨修强抑住心中失落,探身问道:“关将军要走,那丞相是什么意思?”
郭嘉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埋怨:“主公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说了:各为其主,随他去吧,唉,你刚才还说,主公一会是枭雄。一会是诗人,当初刘备在许都的时候,也是主公一念之仁,把他放走。才有了徐州之乱,现在又是这样,都是诗人惹的祸!”
杨修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怎么记得当时有人建议丞相不杀刘备,那个人好像就是你吧!”
被人说破了心事,郭嘉也不脸红,只是轻咳一声:“我说了不杀。但也没让主公放他离开许都,所以这还是诗人惹得祸!”
“那么,奉先需要我做些什么?”杨修试探道。
郭嘉略一抬眼:“斩颜良、诛文丑,你都与关羽合作过,他对你没有什么警惕心,这个任务交给你完成最合适不过!”
在白马之战和延津之战中,关羽之所以能斩杀颜良、文丑,都是由杨修一手谋划的,杨修的心思郭嘉很明白,同时郭嘉的心思杨修也懂,只是两人都没有互相点破而已,虽然杨修效忠的是汉室,郭嘉效忠的是曹操,但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敌人,那就是天下诸侯。
杨修何等聪明,已经猜到了郭嘉接下来要说的话。
“关羽若与刘备回合,我军南方将永无宁日,所以德祖,你和邓展带些精锐潜伏起来,关羽一离开曹营,就设法把他干掉,我得下一剂猛药,治治主公的诗人病!”
......
结果杨修并没有接受郭嘉任务,他不仅没有接受,反而跑去曹操那里告了郭嘉一状,促使郭嘉被曹操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那一天,郭嘉怒气冲冲的走出曹操的营寨,指着杨修的营帐破口大骂:“好你个杨德祖,我与你推心置腹,你却当叛徒,真是气死我了!”,骂归骂,但郭嘉并没有放弃狙杀关羽的计策,于是他便让邓展率领五百精锐前去拦截关羽,结果可想而知,五百人被关羽打得落荒而逃,要不是亲卫解救及时,恐怕早已变成关羽的刀下之鬼,最终的结局是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成功让和刘备在古城汇合。
“左边的城垣再补上去两个什,告诉那边,守得住就守住,守不住就以死谢罪,这是最后一批援军,多一人也没有了!”
夏侯渊负手站在望楼上,面色严峻地注视着眼前的防线,一道道果断而冷酷的命令发布下去,此时在曹营和袁营的高垣深垒之间,身着黑色与橙色的士兵们如炸了窝的蚂蚁一般,在连绵数十里的狭窄区域陷入了最残酷的近身搏杀,双方的阵线不断变化,呈现出犬牙交错的混战姿态。
“报,启禀将军,右翼我军后撤五十步!”一名传令兵飞跑过来,一路高喊。
夏侯渊闻言,眼神一凛,毫不迟疑地将食指指向一个方向:“传来,让弓弩手给我压上去!”,他身旁的一位军官面露难色:“将军,那边已经连续射了半日,弓箭手的指头已经承受不住了。”
夏侯渊面无表情地回答:“指头断了就用嘴咬,嘴裂了,就用牙,我要的事射箭,不是借口,你懂了吗?”
尽管夏侯渊平时比较体恤下属,可一到战场上,那骨子里的狠辣发挥得淋漓尽致,变得六亲不认,传令兵领命下去,过不多时,一阵铺天盖地的雕翎箭砸向右翼,立刻升腾起一阵血雾,刚刚冲上城垣的几十名袁军纷纷惨叫着滚落,攻势稍被遏制,可过不多时,又有数倍手持藤盾的袁军扑了上来,把赶来填补缺口的曹军步兵彻底淹没。
这样小小的变化在战场的每一处都不断发生,双方的将军、裨将、校尉、曲长、屯长乃至最底层的普通兵卒,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拼着命,希望凭借自己的睿智或勇武对战局造成一点点影响,只要这些影响积少成多,就能逐渐积累成胜势,可在此时的战场,孙武和韩信究竟会向谁招手,恐怕没人能说得准。
“盘口混乱,庄闲不分,好一场混乱的赌局!”荀攸站在夏侯渊的身旁,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漆黑的眸子尽显睿智,不知是看着张绣,还是在看着战场。
“公达先生,这里太危险了,你在上下去吧!”夏侯渊头也不动一下,荀攸没挪动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感叹:“日出而战,如今已经接近午时,可知敌军主将是谁?”
“淳于琼!”夏侯渊吐出袁军的主将,说完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扭头看向荀攸:“公达先生什么意思?”
荀攸说:“袁军与我军对峙这么久,为何今日却突然不要命似的狂攻,按说彼攻我守,他们这么打,损失远比我们更大,可对方却一点没有退兵的意思,从日出打到现在,今日此战,有点蹊跷,看来袁绍要动真格的了!”
夏侯渊闻言默然,双手搁再望楼的护栏上,身体前俯,荀攸的疑惑,其实他心里也一直在琢磨,今天袁绍军的攻势明显不同以往,不光集结了大批北地各族的私兵和一些亡命游侠,就连精锐的中军大戟士与先登士都拉了上来,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夏侯渊的营地位于乌巢防线的核心地带,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如今手中兵力捉襟见肘,几乎连亲兵都派出去了。
“报,启禀将军,乐进将军退出乌巢!”
“报,启禀将军,于禁将军退出乌巢!”
“报,启禀将军,夏侯惇将军退出乌巢!”
“……”
夏侯渊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袁军的攻击还是稍嫌不足,按兵法正论,若要击破官渡这种连营防线,应当是集结优势兵力攻敌一点,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袁军是全线出击,每一个营盘都遭受了强攻,这么打虽然声势浩大,可实际效果却值得怀疑,明明用利剑一刺即破的口袋,为何淳于琼改用巴掌去拍,而且曹军的主将几乎都已经撤退,他们并不是打不过,可为什么要撤退,夏侯渊想不明白。
荀攸听完各军的动向,当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奉先要反戈一击了么?”
此时退军,肯定是阳武,曹操之所以没有叫人前来传令,恐怕是不让夏侯渊撤军,想到这里,荀攸冲着夏侯渊笑道:“妙才,退军!”
“退到那里?”
“陈留!”荀攸轻描淡写的说。
夏侯渊又不明白了:“先生,丞相他们退向阳武,为什么我们要退到陈留?”
荀攸说:“将军用兵善于千里奔袭,主公他们去阳武与袁绍决战,而你的任务却在乌巢,撤吧,以后你会明白的,官渡之战,始于白马,终于乌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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