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吴忻最终没有被拳头打中,但是却也没有逃脱灰头土脸的命运。
他被大汪的尾巴扫到,然后和想要攻击他的人,被一起扫到了墙壁上。
吴忻被撞得头昏眼花,耳膜阵阵发颤。
顶着耳鸣,他听到以各种各样的叫喊,不仅有人还有动物的嘶鸣。
刚刚一直呆在庭院中的大汪此时在那些袭击者中横冲直撞,它非常乐意去吓唬马儿。
他的气味和体型使得最温驯的良马也失去了控制。
那匹马一下子跳了起来,拖着骑手在街道上乱窜。
“孙大人小心!”
“孙大人,拉住缰绳啊!”
“孙大人?”依然昏昏沉沉的吴忻被这个名字给惊醒了,“伽利雷,快制止大汪乱来!”
吴忻连连大吼。
那个袭击者中最敏捷的人是一个“精锐”游荡者,他本来已经恢复了攻击能力,正要狠狠地殴打吴忻。
然而听到吴忻的命令,他连忙住手,气急败坏地回过头去保护那个“孙大人”了。
他第一个冲到惊马的面前,伸手想要拉住缰绳。
然而这匹产自河套地区的牡马,是优中选优的上等良驹,身高体壮,在急速奔跑的情况下,具有极大的冲击力。
游荡者虽然抓到了缰绳,但是在他收紧缰绳之前,他就被狠狠地撞开。
马儿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那只大怪兽越远越好,谁阻止它,它就撞谁。
人群中的喧嚣声更大了。
吴忻心中大急,如果这个被拖着的官员就是他想得那个人,那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快。拉住……….”吴忻喊道一半,迪莉雅的怒吼声响了起来。
迪莉雅一手抵住惊马的头颅,一手按住它的肩膀,她身上的肌肉都膨胀到了极限。
“啊!!!”
在迪莉雅的怒吼声中,仓惶至极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刚刚那个被撞飞的游荡者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他不顾自己口边的血丝。及时扶住了马上的官员。
“孙大人,你没事吧?”
这句话,同时从几十个人的口中响了起来。
“吴忻,你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袭击孙阁老,这是谋反!”一直躲在后面的韩初命走了出来,他一边指控吴忻,一边观察着迪莉雅。
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居然能够抵住有“牛之力量”的加持的惊马!
不过不要紧了。这次搞的这么难看,这伙锦衣卫肯定是要难看了。
他对同样跟在后面的熊廷弼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他们都是反贼!”几个跟来的西班牙人也纷纷吼道。
冈萨雷斯祖孙倒是没有开口,冈萨雷斯侯爵可不想害死一个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员,而小冈萨雷斯更是急得团团转。
那个大人物秘密进城,也不知道调查了什么,然后直接来到经略衙门就把他们一起拖到了这里,他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他不知道“孙大人”到底是多大管。但是看熊廷弼都对他毕恭毕敬,小冈萨雷斯也可以知道。这绝对是来自光明帝国中枢的真正大人物。
此时这个大人物,被众人包围着扶下马来。
冈萨雷斯侯爵冲在第一个递过去了一个水囊给他压惊。
然而他猛地推开冈萨雷斯侯爵递过去的水袋,然后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口!”
整个街道一下子安静下来,但是也仅仅安静了片刻而已。
大汪走到那匹已经被按倒的马儿的旁边,舔了舔它的眼睛,那匹马再次狂躁了。
虽然它被好几个人压着。再也动不了了,但是那凄惨的哀鸣却是无法阻止的。
吴忻狠狠地瞪着伽利雷,伽利雷狠狠地盯着大汪,大汪依然满不在乎地打着响鼻。
“你们锦衣卫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孙承宗,孙阁老,皇帝陛下的老师。”韩初命再次说话,“你们这是谋反!”
吴忻心中一惊,果然是孙承宗,东林大佬,天子之师来辽东收拾王化贞死去的残局。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闻讯赶来了,吴襄和吴三桂父子来的最快。
吴三桂交游广阔,很快搞清楚了情况。
父子俩连忙挤到孙承宗的面前,一起加入了对吴忻指控的大合唱。
他们两个都兴奋至极,因为这是他们一手促成的胜利。
孙承宗的背景,充分说明了他们的成果。
虽然叶向高是内阁首辅,但是孙承宗和他实际上都是东林的首领,因为前者是天启皇帝的老师。
在任何君主制的国家,君主在登机前的老师,都是一个极其强大的资历。
而他的地位同时暗示了北京的态度,如果是要息事宁人,那么就根本不会派出如此大员。
只有锦衣卫副指挥要被拿下,才值得如此重臣。
吴三桂还在一开始袭击吴忻的人中,认出了几个人,他们都是东江军的成员。
那个最勇猛的游荡者,就是东将军副将陈继盛。
王化贞是海路反攻的主要支持者,东江镇总兵毛文龙的大恩主,他们的出现同样对吴忻不利。
几个东江军的官兵都在鼓噪,要给王化贞报仇,他们对于官场局势完全不了解,只是很朴素地知道,王化贞是支持给他们发钱的人。
当然东江镇也是光明天子的兵,总归是有钱拿的。
只是在吴忻杀了王化贞之后,熊廷弼连续向皮岛、辽南地区派出了好几波核定兵员的使者,把整个东江镇折腾得不要不要的。
在吴三桂看来,这又是吴忻要完蛋的证据。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和吴三桂预计的略有不同。
“都给我住口!”孙承宗先是严厉训斥了几个武官,然后又对韩初命温言说道,“好了,初命,不要言过其实,吴副指挥和锦衣卫怎么会谋反呢?”
“是,是,是,谋反不是学生该说的,不过他们擅杀王化贞,实在是太过分了。”韩初命的自称让吴忻一伙都感到背后发凉,“学生实在是激愤。”
孙承宗没有再说什么,他慢慢走到迪莉雅的面前,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讶的动作。
他对迪莉雅微微额首:“迪千户没受伤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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