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宫曦儒与凌依并排而走,问道:“你确定要让落霞苑空置?”落霞苑相当于凌依的第二个窟,她如今亲自毁了这个地方,日后有什么事,怕也不好做退路了reads();。
“落霞苑已经算不上隐蔽了,宫云瑞已经察觉到我与落霞苑的关系,辻娘是受了封的,若是让皇上知道辻娘是假,那就是欺君之罪。
如今我要在宫云瑞利用这件事之前先自断,这样一来,损失也会小不少,一个落霞苑而已,将来多的是机会再准备其他。”
宫曦儒缓缓点头,“你做的是有道理,快刀斩乱麻,只是如今八音国缺人手,我便以长老的名义,再送几个心腹去帮你,你放心用,以后他们便是你的人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凌依感激笑道。
她本还好奇宫曦儒会送自己什么人用,待看到那个在面馆里对自己殷勤的伙计后,顿时就笑了,原来是这家伙。
见到他,凌依故意调侃:“之前是个端面碗的,让你做副管事,你可会?”
伙计嘻嘻哈哈,“大小姐问就对了,小的之前是阖度堂的管事,后来犯了小错才被侯爷送去端面,不久前侯爷又让小的来八音国做事,大小姐放心,小的可着心的做好这份差事,一定好好儿干,不敢让大小姐和侯爷失望。”
凌依知道他圆滑,又是从小与宫曦儒一同长大的,便也安心用起来,让他做了八音国的副管事。
八音国算是安排妥当了,接来便是笑仁堂了。
刘震虽是邹氏的人,但后者医术却也了得。凌依便还让他在笑仁堂留着,只是重要的事不交给他管,他只负责给上门问诊的病人看病就够了。
笑仁堂同样有自己的人,郭渠与秦助是一同被良疋找到推荐给凌依的,比起秦助,郭渠更多了一份淳朴的味道。
他之前便是一医馆的掌柜,从前有邹建在的时候。凌依并未让他急着表现。只是委屈他做个在馆内做杂事儿的,看上去很不得重用。
如今邹建不在了,凌依才告诉他。他的机会也来了。
这一次,凌依倒是没有开口要直接提拔郭渠的话,只是让笑仁堂的三位老管事出面,一如当初召路笑天进去那般。给所有人进行考核。
不出所料的,郭渠成了所有人当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这让三位老管事惊诧不已,心道从前可真是暴殄天物,将这么好个人才用来打杂,实在浪费。当即就不再多想,将郭渠提成了主管事。
另账房更让人诧异,谁都知道柳大夫医术了得。却无人知道他算盘也了得。
柳大夫是从前跟着薛氏的,薛氏体弱。他便进了笑仁堂,时常给薛氏看诊,凌依还是从胡氏口中得知,柳大夫实则是薛氏从娘家带过来的账房先生。那时候,她便起了要让柳大夫来做笑仁堂账房的心思。
既然要大换水,那便一起换了,郭渠做管事,柳大夫成了柳账房,至于刘大夫,却还是个大夫,只是他如今的靠山已倒,实在不敢再有歪心思。
每日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儿过错就被凌依赶走,毕竟他年纪也大了,若是这时候从名声显赫的笑仁堂被赶出去,只怕北秦都没有医馆敢用他了,那岂不是要老年还饿死街头。
路笑天当初来笑仁堂本就是做内应,如今需要不大,凌依便让他以路名的身份去辞别兰氏,说是要回老家养老,只时而再来京中看上一眼reads();。
兰氏对路名倒是很可惜,后者的医术甚至比柳大夫和刘大夫都还要高明,就这么放任走了,实在不舍。
但凌依却劝她,说是让路名暂且离开,知道后者的住处,每隔一段时日送些慰问品过去,这样路名就会感激凌府,也会在需要的时候不加推辞。
兰氏想想也对,不能强人所难,更何况路名是有才之人,这种人最不喜被束缚,便也欣然同意,让凌依问了路名老家的住处,然后叮嘱程氏,一定要每隔两个月就送些礼品过去。
路名再三推辞不过,只能带着对凌府的万般感激,骑着小毛驴唱着曲儿,吆吆喝喝的出城。当然了,他这一去还是要返的,瞒过了所有人的视线,再换成自个儿的妆,又骑着小毛驴儿进城,好不开心。
刚从凌府离开,又悄咪咪的回到凌府,路笑天习惯性的绕到若梦阁主卧的后面,却看到窗子被人横七竖八的钉死,这才想起日后不能走捷径了,可自己一个男儿身,怎的能光明正大的摸进大小姐的闺阁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瞥见小丫头给凌依送吃的去,眼睛一亮。
“大小姐,婢子给您送茶点来了。”
织羽手微微一抖,嘴角抽搐道:“这是哪个丫鬟,声音听着怎的如此怪异?”
“反常即为妖,大小姐先等婢子去看看再说。”织扇现在半点儿异常都不会放过,麻溜的跑去门外。
等了片刻,不见织扇回来,织羽正心中担忧,却听到织扇破口大笑的声音。
屋内二人面面相觑,凌依对织羽道:“你去瞧瞧,外面发生了什么趣事儿?”
织羽还没走出去,织扇就领着一个丫鬟进来,只是那憋笑的表情,实在让人疑惑。
“大----大小姐---您看看这是谁。”织扇笑的流泪花,错开一步露出了身后之人。
织羽眨了眨眼,脸上表情倏地怪异起来。
凌依错愕的张大了嘴:“路护卫,你这身打扮是为何?”
路笑天囧着脸,委屈极了:“还不是大小姐的错,我以后要来看织羽妹妹,还得先换个女装,你可知这女人的衣服多麻烦,里三层外三层,穿少了冷,穿多了耽误工夫,可憋屈死我了。”
凌依嘴角已经不受控制的弯起来,为了不让路笑天更难堪,憋着笑道:“这---这身打扮,也挺好看的,你适合。”
路笑天呆了呆,“大小姐这是褒还是贬?”
“褒,绝对的褒奖。”凌依眼角的笑意越甚。
织羽心中不悦,面上也不悦,瞪着路笑天道:“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从----”路笑天刚要老实答话,就听到凌依轻咳一声。他心头微微一顿,立即笑的讨好:“自然是从树丛里捡的,我保证没有去拔姑娘家的衣服。”
凌依手中的杯子差点儿就那么不稳的掉出去,无奈的扶额,这就是人笨的悲哀,她知道这衣服定是从丫鬟身上拔来的,本想暗示他半真半假的糊弄过去,哪儿知这厮却是个脑子不转弯的,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借口reads();。
织羽果然面色沉的难看,一语不发的盯着路笑天。
路笑天呵呵讪笑,忙说起了这次来的正经事儿,“‘辻娘’走后,宫云瑞果然不死心,刚回来路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几个身影鬼鬼祟祟,似乎要进去一探究竟,我们是不是干脆一把火烧了得了,省的留什么证据。”
织羽闻言,没好气的道:“大小姐做事何时留过尾巴,你这多此一举,反而引人误会,笨。”
路笑天嘿嘿直笑,他就是想让织羽骂他几句出气,这骂出来就好了,若是憋在心里头不说,那才是事儿大。
“是是是,织羽妹妹聪明着,我这人呐,就是一匹夫,有勇无谋,与织羽妹妹正好般配,我俩互补。”
织羽被他逗的想笑,可又想到他竟然拔了人家姑娘的衣服,顿时灭去的火气又上升了几分。
凌依怕织羽气的昏头,忙转移话题道:“落霞苑没留什么证据,他若不死心,让他去查好了,都是白费功夫。”
路笑天哦哦点头,沉默了一瞬,又道:“大小姐,事实上,这几天我发现了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想说我们身后多了一条尾巴?”凌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路笑天一怔,旋即惊讶道:“大小姐既然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那条尾巴是从哪儿来的,祝陌对我心中有愧,怕我恼了,不敢见我,这才让人暗中跟着。”
织羽和织扇都不知道这事儿,两人皆是惊诧。
织羽疑惑道:“大小姐既然知道祝公子派人跟着,为何还假装不知?”
凌依呵呵一笑,“这么久来,连我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祝陌是什么身份的人?
住在弄胭斋那么奢华的地方,身上随随便便佩戴个饰品都是价值连城,你们可又见过他有什么了不得的作为?
一个人生来是什么都不带的,他的那些东西,十有*是别人给的,但这个人到底是谁?恐怕与他相识了十多年的宫曦儒和白朗都不知道。
我总觉得祝陌身份可疑,路护卫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暗中查一查祝陌的身份。
他派来的那个尾巴,很可能就是当初帮了我一把的人。
那个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没有头绪,你若能找出来,我这心头的一块石头就能落地了。”
路笑天连连点头:“既然大小姐知道,那便放心,一个尾巴而已,次再遇到,我悄悄跟上去一看便知。”
几人又说了些别的琐事,路笑天就说要告辞,临走的时候,被织羽叫住,他本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哪知织羽却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套女儿装来,“以后穿这件儿,再敢去拔姑娘家的衣服,你就别来见我了。”
路笑天捧着桃红色的女儿装,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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