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尽可能的将事情的原委写的不那么牵强,至少让宫曦儒看了,不至于太困惑和好奇。
路笑天作势拆开要看,被织羽一巴掌打在手上,“没规矩,谁让你看的。”
路笑天吃痛,却嘿嘿的笑:“我只是好奇大小姐要我千里送过去的信上,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不会是情诗吧。”
凌依无奈,催促道:“赶紧去,现在就出发,这件事很急,你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否则----凌府就真的要完了。”
路笑天见她不像开玩笑,也正经起来,将信收好,“放心吧,追踪这点事,还难不倒我。”
“还有一样东西,你带给他们,虽然不一定能用上,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凌依让织羽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包袱。
路笑天嗅了嗅,皱着鼻子道:“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臭的话你到时候可别用,数量有限,丢了可就没了。”凌依嘱咐道。
路笑天一面背上包袱,一面看着织羽道:“中秋节看样子是不能陪你们过了,记得到时候给我多留几块月饼,还有笑仁堂那边,干脆说我回老家娶亲算了,免得那些人老拿我开心。”
织羽神色黯然,又立马笑道:“别说的不回来似的,放心,一定给你留着。”
等路笑天离开后,凌依吩咐织扇织羽,“明日去通知柳大夫,我要他准备些东西。”
*
虽说眼下凌府面临着不为人知的威胁,不过中秋节还是如期而至,凌依并未将事情告诉任何人,府内上下一片欢快。
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宫家派人送了月饼过来,小厮是宫曦儒身边的人。
“少爷临出门前就吩咐小的,团圆夜一定要送月饼给小姐。”
凌依微微一笑,赏了小厮银子。
织羽好不容易见她露出了开怀的笑,心里甚慰。这几天大小姐一直担心官银的事,几乎没放下心过。
“还是宫少爷有心。”织扇忍不住道。
凌依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月饼。
织羽轻声道:“大小姐要不要尝尝。”
凌依自己捻起一个,吃在嘴里,又甜又软。
却说路笑天连夜出城。一路追寻踪迹,沿途追了三天,摸清了宫曦儒三人走的路线,遂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到达石桥湾之前追上了那几人。
宫曦儒三人已经全完整掌握了官银的路线。还未到石桥湾,他们的行踪一直隐藏的很好,可当三人看到出现在房间内的路笑天后,那种自我良好的感觉,瞬间没了。
宫曦儒虽然知道凌依身边有高手,可从未见过路笑天的真面孔,并未认出来,反而是将他当作是宫承焰身边的人。
祝陌和白朗,更加不认识了。
三人互看一眼,同时动手。将路笑天紧紧围住。
路笑天一一扫过去,笑道:“既然都摆好了架势,不动一动手多可惜,看在你们都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子的份儿上,让你们十招。”
三人不过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自然有一股倔强和傲气。
祝陌冷笑:“不知为何,看着你这个人,我就打心眼儿里讨厌,最好别让我十招之内解决你。”
白朗虽然不会武功,可并不代表他没有防御能力。他手中拿着短弩,箭头都是钢铁所制,一旦射中要害,必会索命。
他退到一个安全的角落。让宫曦儒和祝陌围攻,自己则做掩护。
路笑天到底是江湖高手,对付三个毛头小子还如闲庭散步。
别说十招,恐怕一百招之内,三人联手还有胜算的可能。
宫曦儒立马就看出了差距,给祝陌和宫曦儒使眼色。
三人合作默契。也心知肚明,趁着路笑天防守的时候,迅速撤退至门外,准备撤离。
路笑天一急,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再让这几个小鬼跑了,他不又得花功夫找,遂道:“几位小兄弟先别急着走,我是凌大小姐派来的。”
宫曦儒脚步倏地一停,狐疑道:“凌小姐?”
祝陌也跟着停下来,他别的没听清楚,只听到个凌大小姐,以为后者出了什么事,追问道:“凌丫头怎么了?出事了?被你绑架了?”
宫曦儒默默看他一眼,卸下防备重新回到屋里,“何以证明你是凌小姐派来的?”
路笑天拿出凌依给的信道:“大小姐特意派我过来配合你们,信上已经说明了。”
宫曦儒一看封面字体,就认出是凌依亲笔写的,看着路笑天道:“你就是那日码头易容成邹建的人?”
路笑天得意洋洋的笑:“多谢宫少爷夸奖,鄙人不才,略懂一些旁门左道,让你见笑了。”
祝陌眼睛都要瞪圆了:“你去了码头?凌丫头和邹家闹翻了,你在现场?”
宫曦儒没有答话,而是拆开信。
祝陌也懒得追究,忙凑过去,白朗也跟着伸出脑袋。
信并不长,三人很快就浏览完,只不过面色各异。
宫曦儒虽说平静,可眼里还是难以掩饰震惊。
白朗和祝陌则是困惑不解。
“你将我们的事说给凌丫头了?”祝陌问道。若是没有,那凌依怎么会清楚的知道他们在哪儿,要做什么,并且要帮他们呢。
白朗和祝陌有同样的困惑,唯独宫曦儒,他并没有告诉凌依任何关于自己这次行动的事,就算行迹可以打听,可自己的计划,甚至是无人所知的宫承焰的计划,她不可能打听到。
将信仔细收好,宫曦儒并未打算多问。
他知道凌依并非表面看着那么简单,他也知道,若是后者不想说,自己问也白问,所以他不准备问,而是等着,等着凌依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
“还有两天他们就到石桥湾了。”宫曦儒道。
祝陌正色起来:“若是他们真的如我们猜测那样,找山贼盗取官银。那山贼数量一定不少,我们是不是要提前混上山。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不是猜测,而是真有其事,石桥湾一定会有山贼事先埋伏好。”路笑天肯定道。
白朗点头赞同祝陌的话:“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出其不意才能致胜。”
宫曦儒略不赞同:“若只是打击官匪勾结的计划。这么做是可以,但我的目的并不在此。”
他看着路笑天,“你是我们当中功夫最好的,我想凌小姐派你来,一定有她的道理。”
路笑天指了指自个儿。笑道:“这是----在询问我的意思了?要我说啊,干脆直接杀过去----”
看到宫曦儒脸色有些不好,收回玩笑,又道:“杀过去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得智取,事实上,临走的时候大小姐已经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三人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路笑天忽而一笑:“来到别人的地盘,拜访这里的父母官,再礼貌不过了。”
赵雷半个月前就收到朝廷送来的加急文书,说是十万两赈灾银两要从石桥湾经过。
作为地方官。他最清楚石桥湾的状况,早些年自己已经将大头目都抓获,剩下的那些小喽啰根本构不成威胁。
赵雷信心满满,等着宫中堂令和都御史的到来。
但他没有等到队伍到来,而是三个年轻少年,和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成年男子。
赵雷一生坦荡,根本不惧怕有仇家找他,面对四个陌生的闯入者,也只是微微惊讶,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四位既不黑衣蒙面。也不刀光剑影,却是哪路的朋友?”
宫曦儒拱手道:“赵大人,我们此来并非作恶,反而是要帮你。请听我们道一件事,赵大人听后再做判断。”
他将宫承焰意图与山贼勾结假装丢失官银的事,如数告诉赵雷。
这一次,赵雷再也无法保持面上的镇定,而是错愕道:“不可能,你们从哪儿听来的。中堂令可是皇室的身边最信任的人,为人忠正,他怎么会----”
宫曦儒走近了几步,站在灯光之下,“赵大人当真不认得我?”
赵雷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将宫曦儒从上看到下,再次震惊道:“你是----你是中堂令的长子,宫少爷?”
宫曦儒在曲阳本就明显出众,再加上年前参加了延边战时,一时间成了家喻户晓的少年英雄。
“正是,赵大人既然知道中堂令是我父亲,就该知道,若不是真有其事,我怎么会陷害自己的父亲,何况盗取官银可是大罪,事发之后我也难逃罪责,我为何会要说假话让自己陷入险境?”
事情来的太突然,赵雷惊愕的撑着桌面,脑子里迅速思考眼前少年说的是否真实可信。
宫曦儒任他打量,泰然自若。
赵雷想了很久,终于问道:“石桥山的山贼都被我剿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若是真如你说的,去哪儿找又有身手又有胆量并且数量足够多的山贼?”
“既然是计划,你认为他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魏县盗匪猖獗,并且是鄠县的邻县,你以为找几十个亡命之徒会有多困难?
你是鄠县的父母官,官银若是在你的地盘上被山贼盗窃,你以为自己能脱得了干系?你可听过前朝一位石桥湾的县令是如何死的?”
赵雷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的县令,他怎么不知道呢,到时候皇室拿罪,首当其冲就是他自己和他的家人。
“赵大人不要再犹豫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别人考虑,你的家人和朋友,他们会因为你的失误,而受到什么惩罚,你根本无法想象。”
路笑天眼神一动,看着宫曦儒。
赵雷皱眉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宫曦儒嘴角微微一扬,“我要向大人借一百精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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