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双儿
罗宇大概猜出了对方为什么叫自己恩公,但心中不明白她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于是,罗宇伸手虚扶,道:“你先起来说话,还有,你怎么叫我恩公?”
那少妇道:“朝中做大官的鳌拜,可是恩公杀的?”
罗宇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少妇道:“亡夫姓庄,正是被鳌拜这个恶贯满盈的奸贼所害,恩公手刃鳌拜,为我等报得大仇,无不感恩。天地会的兄弟早将消息传遍了江湖,包括恩公的大名以及样貌,再加上刚才见了恩公神出鬼没的功夫,所以才能认出。”
原来如此!他的样貌特征的确好认,别的不说,就说那一头短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罗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平时白天外出时都要戴一顶帽子给遮住。
罗宇点了点头,看向了她怀中昏迷的女子,那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女,透过披着的长发,依稀见到一张白嫩脸庞,眉弯嘴小,十分清秀。
庄夫人见他的目光,连忙掐了那少女的人中,少女悠悠醒来,晃了晃小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叫道:“鬼啊!”
见此,罗宇不由好笑。那庄夫人也是莞尔,拍了那少女一下,道:“好了,双儿,哪里有鬼?快来拜见恩公!”
这少女果然是双儿!只见她定了定神,才看清屋内的大概,不由脸红了红,跪下道:“双儿拜见恩公!”她虽不知罗宇是谁,但是庄夫人让她拜,她就拜!
罗宇手一扶,一股无形之力托起双儿,让其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
庄夫人在一边感受到这股劲力,暗道果然厉害!
庄夫人说道:“时候不早了,想必恩公又饿了吧?双儿,去拿些点心请恩公尝尝!”她本是要说“恩公还没吃饭吧”,但看着桌上那飘出奇怪香味的汤水,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说完之后,向罗宇万福为礼,走进内堂。双儿也一同走入,不多时,端出了许多点心。
等到罗宇吃了不少,在双儿的带领之下,来到后堂一间小小花厅之中。
刚刚坐下,只听得脚步声轻缓,一身缟素的庄夫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向罗宇行了一礼。罗宇向她看去,只见她双眼红红,显是刚哭泣过来。
这时,忽听得衣衫簌簌之声,门后,窗边,屏风畔多了好多双眼睛,在偷偷向他窥看,似乎都是女子眼睛。一个花老的女子声音在窗外说道:“恩公,你杀了奸贼鳌拜,为我们众家报了血海深仇,大恩大德,不知何以报答。”长窗开处,窗外数十名白衣女子罗拜于地。
庄夫人道:“恩公,请勿惊疑。这里所聚居的,都是鳌拜所害忠臣义士的遗属,大家得知恩公手刃鳌拜,为我们得报大仇,无不感恩。”
罗宇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如此,我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庄夫人道:“恩公的顺手而为,却为我们报了血海深仇!”然后又道:“恩公的大恩大德,实难报答,本当好好款待,只是孀居之人,颇有不便。大家商议,想些薄礼,聊表寸心,但恩公如此人物,恐怕我们乡下地方没有什么是恩公看得上眼的。”
“大家见恩公独自一人,身边缺个丫环服侍。”说完庄夫人指着双儿道:“这小丫头双儿,跟随我多年,做事也还妥当,我们就送了给恩公,请你带去,此后服侍恩公。”
额!说实话,他之前就对这重情重义,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乖巧聪慧,体贴贤惠,清秀可人,腼腆羞涩,诚实不欺,胸无城府,忠肝义胆,天真纯洁的双儿有过想法,但是见了本人之后,发现她还是个小女孩,自然就放弃了想法,他还不想做禽兽呢。
罗宇颇感为难,向双儿看去,见她低了头,正在偷看自己,自己看过去,她又急忙转过了头,脸上一阵晕红。
庄夫人瞧得明白,问道:“恩公不喜欢么?”
罗宇摇头道:“我要去五台山办事,带着这位姑娘,恐怕不方便。”
庄夫人道:“那倒不用担心,双儿年纪虽小,身手却也颇为灵便,不会成为恩公的累赘,尽管放心便是。”
罗宇又向双儿看了一眼,见她一双点漆般的眼中流露出热切的神色,暗道:靠,我只是收个丫环,跟她的年龄有什么关系?才不是禽兽呢!这般一想,他就觉得自己想通了,说实话,他本来就有些不舍得。于是笑着问道:“不知双儿你原不愿意跟我去?”
双儿低下了头,细声道:“三少奶奶叫我服侍相公,自然……自然要听三少奶奶的吩咐。”
罗宇道:“那你自己愿不愿呢?”
双儿道:“三少奶奶待我恩重如山,相公对我庄家又有大恩,三少奶奶叫我服侍相公,我一定尽力服侍,相公待我好,是我命好,待我不好,是我……是我命苦罢啦。”
真是个乖巧可爱的丫头!
等到天一亮,罗宇带着双儿离了庄家,认准方向赶路而去。
看了看身边的双儿,罗宇觉得有个漂亮乖巧的小丫头陪伴在身边也是不错。
见双儿神色凄然,神情低落,显然是有些恋恋不舍。罗宇准备转移她的注意,打趣道:“双儿,昨天你怎么被我一吓就给吓晕了?”
双儿顿时响起昨天自己的囧境,小脸晕红,低下了头。
罗宇想逗逗她,道:“双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双儿毕竟年龄小,小女孩自然是喜欢听故事,连忙点了点头。
罗宇心里暗笑,开始讲道:“从前,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有一个人赶夜路。在一条路上,他遇见了一个手提果篮的妇人,见其很是吃力,于是就上前去帮忙。那妇人递给了他一个苹果,说:‘给你吃……很好吃的哦!’那人接过吃了一口,的确不错。妇人问:‘好吃吗?’那人点头:‘好吃啊!’这时,妇人又来了一句:‘我生前也很喜欢吃苹果啊……’生前?那人一听,顿时吓得面色翻白。”
讲到这里,罗宇看了双儿一眼,见她听得津津有味,神情却是颇为害怕,不自觉的向自己身边靠了过来,心中好笑,继续讲道:“那妇人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在生完小孩后就不喜欢吃了!’”
双儿一愣,接着噗嗤笑了起来,她还以为是个鬼故事呢!
这么一闹,那点离别愁绪自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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