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灰雾表面所形成的攻击性法术,已经将摔角手和土豆压制,这种攻击不再是最初的防御反击,而显得更加主动。曾经见识过的触手、火焰、冰霜、球弹、蛇绳、腐蚀性液体、巨大手掌……一系列的法术形态和现象仿佛机关枪一般连连喷发,摔角手和土豆甚至无法接近灰雾外十米的区域,正在狼狈地拉开距离。不过,在视网膜屏幕获取了他们的身体数据后,却发现最严重的伤势并非是法术造成的,那种伤口更像是被子弹击中,而灰雾此时喷涌出来的法术,并没有造成这种子弹伤口的类型。
最接近这些伤口的子弹
是我的左轮发射出去后的左轮子弹。
脑硬体推断出这样的可能性:我在灰雾中发射的子弹并没有按照预想那般抵达目的地,弹道在超过观测距离后就发生偏转,射穿灰雾后反而对呆在外面的摔角手等人造成伤害,甚至让他们认为,这是某种巫师法术。
除了摔角手和土豆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不在观测范围内,或许已经进入灰雾之中,正如我在离开灰雾前观测到的那两条人影,说不定其中一个就是锉刀。
笼罩在灰雾外的蛛网法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这也是我之所以在出来时没有遭到任何阻力的原因,不过,我不觉得这是因为那名使用蛛网的精英巫师被打败的原因。巫师们龟缩在灰雾中,他们要借此机会做的事情,让他们无法腾出多余的精力来控制法术。动用了三名精英巫师和十四名正式巫师,花费这么多时间,竭尽全力去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让人觉得其会打破当前的局势。
情势的观测和判断,在连锁判定和脑硬体的高速运作下,呼吸之间就已经完成。正在沸腾的灰雾,看上去就像是快要蒸发了一般,离散的气体不断向上喷发,覆盖范围也在逐步增加。在这个过程中,法术的释放越来越激烈。不仅仅是摔角手和土豆,就连刚出来的我也被这些法术锁定了。
在被密集如雨的法术覆盖前,我已经开启伪速掠,朝更外围的地方疾驰而去。同样在往更远处撤离的摔角手和土豆也已经发现我了,不过,在陡然提升了攻击强度,灰雾法术铺天盖地笼罩四周的环境中。与其有精力打招呼,还不如照顾好自己。摔角手和土豆面对劈头盖脸打来的法术。连一点抵抗的想法都没有,除了可以目视到现象的法术,还有更多无法直接用肉眼观测的法术效果已经施加在他们身上,这让他们拼尽全力向外奔跑,但速度却越来越慢,仿佛双脚都灌了铅。
摔角手和土豆都不由得骂娘,但换来的却是他们与灰雾的相对距离反而在渐渐缩短,仿佛他们脚下踩的不是地面。而是一条迅速倒退的传送带。我所遭遇到的情况也和他们差不多,不过。出于能力的绝对差距,这些减益性法术的效果在我的身上并不明显,伪速掠的加速还在持续,我转向摔角手和土豆两人,视网膜屏幕中,他们在察觉了我的行动后。狼狈的表情霎时间雀跃起喜悦的神色。
不过,在我抵达两人身边之前,宛如盖顶乌云一般的攻击性法术,已经当头落下。爆炸、狂风、冰冻、腐蚀性液体,雾状的手掌。乃至于各种奇异的由灰雾构成的活化物体,几乎涵盖了我们四周,直到前方五十米外的范围,几乎没有一丝空余的缝隙,仅有时间上的落差。摔角手和土豆根本无处可避,土豆的身周不断凝聚出光状箭矢,试图击溃所有目标为自己的法术,摔角手没有“神秘”,但是她的身体素质却异常强壮,她选择了紧紧跟在土豆身旁,顺便抱住自己的脑袋。
不时有土豆来不及攻击抵消,亦或是无法抵消的攻击法术落在摔角手的身上,没几下就把她打得灰头土脸,皮开肉绽,身上的衣物也几乎成了破布片,甚至有不少伤口已经开始腐烂,但是,逃跑的劲头却比一旁的土豆更有生气。土豆的身体素质实在太过一般,在光状箭矢无法抵消的攻击法术落在身上时,立刻让他的身体变得一团糟,要不是摔角手不时扯住他的衣领,拉了他一把,说不定早就死在漏网的法术中。
我利用法术的攻击时差,在密密麻麻的法术中快速穿梭,这些法术有许多并非火球那般一次性爆发全部的威力,一部分即便没有攻击到目标,也会变成新的陷阱,又或是在角落窥视的毒蛇,一旦满足其攻击条件,立刻会扑向目标。这意味着,当法术落在地面上,甚至在肉眼中消失了,也不代表威胁彻底消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意想不到的角落里,在视野的死角中,在背后,在两侧,一些潜伏性的法术再一次被激活。
从法术的数量与其攻击方式和节奏来判断,它们并没有受到人为主观的驱使,而是类似遵从某种既定程式进行运作。例如灰雾蛇绳,如果有巫师进行操作,它会灵活得就如同一条真的毒蛇,如今它们的攻击模式却显得极为刻板。我挥舞双刀,斩杀所有邻近身旁,可以斩杀掉的法术,选择一部分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法术作为伪速掠的助推剂。
混乱的而强烈的法术投放,在无法击破义体的情况下,反而会让我的速度急剧攀升。借助这样的能力特性,我在摔角手和土豆的境况变得更糟糕前,席卷过他们的身旁,一手提着一个,在下一个呼吸中就越过了五十米的距离。这个位置已经超过法术攻击的极限距离,覆盖性法术打击所形成的冲击波掀起一阵蒙蒙的气浪,在我提着两人跃上一处外壳受损的元件设备上时,从我的两侧一涌而过。
受到这阵强烈攻击的干扰,一直以元件设备为节点工作,却已经暴露在外的能量循环网络,变得不再那么稳定。失去稳定性的能量网络激发出更大规模的辐射之光。不少线路出现能量外泄的现象,构成一系列密集的火花和电弧。滋滋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仿佛这些覆盖了大半核心区的能量回路,会在下一刻崩溃,继而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将核心区的一切全都摧毁。
不过,攻击法术在这一波后已经停止,我们与灰雾之间的距离,应该就是这片灰雾的防御限定区域,亦或者,是那些法术的攻击距离极限。只要不闯入这个范围,灰雾就不会主动发动攻击,确认了这一点后,摔角手和土豆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环境比起之前更差了。就像是呆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中,极度的闷热和危险的高能辐射让整个核心区的空气变得压抑沉重,废墟一样的景状,让人仿佛来到了世界末日的场景,只有耸立在正中的高塔毫无无损,但却在这样的景状中被衬托得格外诡异。即便站在高处,除了灰雾、高塔、以及另一侧的咲夜和锉刀小队的其他雇佣兵之外,视网膜屏幕观测不到其他人和活动迹象。仿佛原本退入核心区的神秘组织成员。除了我所观测到的这些,其余的已经在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冲击中死亡。
但是。有一种和这个判断格格不入的感觉。脑硬体翻阅着我在开战前后观测到的数据,视网膜屏幕上罗列一个又一个神秘组织成员的头像。即便在主观中,我从来都没有太过注意这些人,但却不会因此忘记这些人。很快,“金丝雀”的头像被锁定,随即是“迷”的头像。
原生大脑出现一种恍然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回想起不经意就忘却了的某些人和事。不过,脑硬体可没有那么感性,冰冷的数据静静流淌着,除非有什么神秘力量冲破它的防火墙,否则。这些感觉、聆听和观测到的数据,不会因为各种理由被删除或尘封。
脑硬体,不会遗忘和忽略任何已得到的线索,也不会被外力干扰其运转机制,即便有某种远超脑硬体的强大神秘试图干涉,极度敏感的防火墙,也会在第一时间释放出警报。这是超级桃乐丝的杰作,和咲夜的灰烬使者变身一样,是让我在“纸、并、强、凶、狂、神、论外”七个等阶中,位列“论外”的力量。
我身旁的摔角手和土豆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迷”和“金丝雀”的消失,当我问起他们的时候,两人脱口而出:“你说的是谁?”不过,身为神秘组织的成员,他们立刻意识到隐藏在自己这句话中的怪异之处。我们的对话,在神秘学中并不少见,在平时,普通人身上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大多数是神秘在作怪,如今的情况也似乎可以匹配得上,只是,要将自己的存在感从本就经常和“神秘”打交道的人的认知中抹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许躲起来了。”土豆顿了顿,这么说到。他看似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灰雾那边,不过,视网膜屏幕观测他的微表情和一些本能中难以掩饰的小动作,足以证明他的确很在意“迷”和“金丝雀”失踪的状况。
“先别管那些家伙了。”摔角手的表情十分严肃,远处那不断沸腾膨胀的灰雾不再如原先那么厚实,但剧烈的动静却无法让人觉得这是敌人失败的征兆,即便脱离了法术攻击范围,灰雾暂且停止释放攻击性法术,却像是更强烈的风暴即将到来前的平静。摔角手对其他人是死是活没什么兴趣,但是,她的头儿还陷在灰雾之中呢,她并没有掩饰眼眸中的担忧,对我说:“头儿不会出问题吧?高川先生,你在里面碰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碰到。”我平静地说:“里面到处都是迷雾,连近侧的东西都看不清楚,而且有一种干扰感官的力量,让你以为自己在行动,但实际上你什么都没做。但是,在我出来之前,没有遇到任何攻击。如果锉刀也在里面,那么,在我出来之前,她要面对的问题,仅仅是如何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让身体行动起来。不过。锉刀的超能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前提是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摔角手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倒是对锉刀十分有信心。“这些巫师到底在搞什么?”她问了一个这里的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出来了。”这个时候,土豆提醒我们,灰雾中又再一次出现新的变化,他并不是第一个发现有人影在灰雾中浮现的人。在视网膜屏幕中。人影被锁定,并迅速对比轮廓数据,在对方出来之前,就已经确定了那是谁。
如同沸腾了般翻滚的灰雾在人影所在的位置凝固,对比起其它位置的动静,这种陡然的凝固极其显眼,就像是一层被冷凝的岩浆。而这些凝固的灰雾不再如最初那般毫无形状,而是结成了一片充满神秘味道的纹饰。这些纹饰一路延伸到灰雾外的地面,没片刻。凝固成纹饰的灰雾宛如洞穴塌方一般,齐齐崩溃出一条通往外界的路线,“刺青”一步步从中踏了出来。
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尾随其后浮现轮廓的身影,并没有进入“刺青”开辟出来的道路,而是转向另一方,在灰雾刚刚露出放射攻击性法术的苗头时,那个身影之前的灰雾。就像是被从内部剖开般,裂开一道齐整的伤口。本是无形无状的灰雾失去流动的状态,无法将这道伤口,反而被人影撕得更大。之后,锉刀提着临界兵器高周波泛域切割装置从中迈出。
接二连三受到干扰,本决定进行反击的灰雾法术霎时间崩溃了,之前因为灰雾沸腾而格外猛烈的法术。在此时就像是精力即将燃烧殆尽,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成型。我觉得这不仅仅是刺青和锉刀的攻击所造成的影响,在灰雾内部,一定发生了一些无法直接观测到的变化。大量抽取了灰雾的活性,让其在最后的疯狂后,终于露出油尽灯枯的疲态。
无论是被刺青凝固摧垮的那部分灰雾,还是被锉刀用临界兵器劈砍撕开的那部分灰雾,呈现出和其它灰雾部分截然不同的惰性,似乎再也无法融回原来的身体中,而我的感觉再一次被应征了。这两个部分的灰雾,挣扎着翻滚了一下,便化作灰烬,随风散去。
灰雾仿佛拥有痛觉一般,在失去了一部分身体后,仅仅是迟钝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在刺青和锉刀确定了我们所在的位置,开始朝这边奔驰而来的时候。遮天蔽日的攻击法术,以及成分复杂的减益法术,从灰雾中喷涌而出,宛如巨浪一般当头扑向两人。
刺青和锉刀两人承受着类似我们撤退时遭遇的阻力,只是在力度上有所减弱,毕竟,此时的灰雾已经不再如最初时完整。随着覆盖区域的扩散,它的体积也越来越松散,不管它的反应再如何激烈,都是不争的事实。
“高川先生”摔角手喊道,她希望我能上去帮忙,而在她的身旁,土豆已经凝聚出光状箭矢,并发射出去,但是数量相对那些扑向刺青和锉刀两人的法术数量来说,仅仅是杯水车薪。
“不用担心,她们两个可不需要我们的帮忙。”我回答到,这也是脑硬体做出的判断。
接下来的情况也是如此,刺青和锉刀的组合,比起摔角手和土豆的组合,在应付力度削弱的同一种局面时,要轻松自如许多。“刺青”手臂上的刺青纹饰随着她的脚步,一路渗入地面,让所有干涉前进状态的法术效果尽皆失效,而毫不客气踏足这条路线的锉刀,同样没有受到影响,两人奔驰的速度,和脑硬体计算出来的速度没有偏差。至于从上方落下的如雨法术,不需要锉刀动用临界兵器,当进入她头顶两米的范围时,就自动停止了,身处这个范围之中的刺青,自然也免遭攻击。
两人的配合走远之后,脱离两米范围的法术这才落在地面上。相比起两人的轻松,土豆释放的光状箭矢几乎没有发挥多大功用,只是发射了一波之后,他便有些讪讪地停手了。
“头儿!”摔角手大声喊道,朝锉刀招着手。几个呼吸之后,刺青和锉刀两人终于脱离法术攻击的范围,跃上我们所在的元件设备平台。还没来得及寒暄,灰雾之中又有变化,新的人影出现,但这一次出来的人,并没有刺青和锉刀两人那么游刃有余。
这个人影就像是身不由己地被从灰雾之中弹射出来,刚脱离灰雾,以抛物线飞在空中,视网膜屏幕的放大影像中,这人张口就喷出了带有内脏碎片的血液。(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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