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空气中漂浮着微妙的味道,这种味道是从情绪中散发出来的,让服务中心的某些人泄漏出针对性的力量,被义体感知功能捕捉到了。视网膜屏幕中的数据量快速繁殖,不同的标注在人形上跳动着,警告性的红色标注正在增加。在这一瞬间,眼前人形影像的动作在脑硬体的控制下减慢了,刚刚在我们之后进入这个服务中心的几人中,有一个被额外标识出来。
那是一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斗篷中的陌生人,初步判定为女性,连锁判定无法直接透析斗篷的遮掩,这已经足以证明真正遮掩其真实面目的并非斗篷,而是一种“神秘”。斗篷是十分鲜艳的玫瑰红,充满了灼热的活力感。这个陌生女性背对着我和咲夜正在远去,从刚进门开始,就没朝我们俩多看一眼,但是,视网膜屏幕中的数据显示,这个人一直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且,这种气息几乎可以进一步判定为敌意的波动,这个波动自从她进门开始就在朝四面八方发散,不能说只针对我们,但却在我和咲夜的方向最为凝聚。
在脑硬体的判断中,这个陌生女人会在这里朝我们发动进攻的可能性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当然,对于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格外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此时仍旧难以确定。尽管在脑硬体中,她会率先朝我们发动攻击的几率很高,但在她真正动手之前。我并不打算和她打交道。在确定“精神统合装置”的路线前,我不想被任何冲突拖住。
这个不断向四周散发敌意的陌生女性自然很快就被其他人投以关注的视线,感觉敏感的人在这里到处都是,而且,这种敌意越来越强,几乎压倒了从大厅中的其他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妙波动,这让她只走了几部,就变得好似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醒目。若是在其它地方,指不定战斗就这么开始了,基本上。行走神秘世界中的人都不是好脾性,若非有必要的因素,不会对挑衅视而不见,这个斗篷女在这里散发出来的无差别的敌意,简直就像是故意放出找茬的信息。
然而,此时此刻,拥有太多必须克制的理由,每个人都在主动收敛自己的行为。我不知道这里是否提供让人比斗发泄的竞技场,不过。即便有竞技场,也大概没有人会刻意使用吧。无论这些神秘组织对属于政府机构的五十一区有怎样观感。但必然存在警惕的成份,在目前虽非敌人,但也不是朋友的一方地盘上,和不知底细的同行者交战,无论怎么想都是傻乎乎的行为。
因此,在真正有一方主动发起攻击之前,在对方真的施以侮辱性的挑衅前,正如我所看到的一样,大厅中没有人仅仅因为这愈加变得犹如针尖剑刃般的敌意就做出反击的行为。拜这个不知道意欲为何的斗篷女。停留在我和咲夜身上的注意力被大大分摊了。斗篷女终究还是没有将敌意转化为具体的行动,她毫不停留地走向电梯,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交谈声和笑容都在减少,她所准备搭乘的电梯,也主动有人让开。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中,斗篷女在踏入电梯的一刻。那已经变得十分清晰的,如浪潮般不断向四周涌动的敌意,陡然一减,在电梯门合上的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服务中心大厅那好似被冻结般的气氛才开始出现回暖的迹象。自然是有人对这个斗篷女所营造出的气场不感冒,直接表示不满,也有人进一步谈论这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在我和咲夜收集到的声音数据中,没有人能够对这个陌生的女性做出明确的判断——她和我们一样,似乎是第一次到这个服务中心的新人。
“那个人……”咲夜的声音通过数据线传递到我的脑硬体中,“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熟人?熟悉的敌人?”我问道。
“不,不是熟人,但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咲夜的声音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我觉得,她和我很相似。”
咲夜的解释十分模糊,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相似”。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外表。虽然全身都藏在斗篷中,但对方如果没有增高性的伪装,那么,身材绝对将近一百九十公分,比起咲夜要高出一个头来。
看起来,这是一个似乎有点特殊来头的陌生人。
通过初步观察,我已经确认,这里就是席森神父所说的休闲场所,也的确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神秘组织成员,席森神父并没有明说走火他们是否会来这样的地方,但是,既然走火他们是这次神秘组织集会的幕后发起者,又是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一定和聚集在此处的神秘组织不陌生,和我们这些新来者不一样,早已经聚集在五十一区的他们口中,应该有联系走火等人的方法。
不过,我既没有和这些神秘组织攀交情的打算,也不打算现在就和走火他们碰面。虽然之前告诉席森神父的话,是在表明我们耳语者和锉刀小队对他们真正的计划感兴趣,想要参一份子,为了达成真正有效的协议,必须和真正的负责人商谈。然而,找到走火他们进行交涉,大部分是锉刀小队的想法,而我们的行动,看起来也真的是在做这样的事情,但真正的目标,却并非如此。
在“精神统合装置”已经在这个五十一区的基地确有其物的情况下,和走火等人商量计划什么的,不过只是掩饰自己行动的幌子,我仅仅是为了确认一条通往“精神统合装置”放置地点的通道而来。破解环状走廊的“神秘”,不过是前置条件。而抵达这个休闲场所,更是途中顺便经过的地点,在看到应该被分别隔离在不同区域的神秘组织竟然可以从各自的住所抵达同一个休闲场所后,我对这种通行机制的兴趣,要比寻找走火等人的想法大得多。
如果可以顺利破解这个通行机制,应该可以大幅度减弱五十一区对我们的行动限制,如果我可以如同之前找到环状走廊的“出口”那样,直接锁定进入这个休闲场所的“门”的相对位置,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在五十一区的大部分地区自由出入。这个休闲场所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中转站”,而进出这里的“门”,便是更有实际意义的“任意门”?不过,即便有这样的可能性,要真正做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但既然这个通行模式没有被关闭,那自然可以认为。它的防御机制足够阻拦有这般想法的冒险者。
至少,对我来说。除了借助境界线的“神秘”,直接从构造这个世界的,或者说,从构造这个五十一区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意识下手,没有其它成功的可能——无论我还是咲夜,都没有近江那样的本事,可以直接破解一个以国家机构为底蕴的神秘机关的管理机制和防御机制,更无法在表面合作的情况下,在主人的地盘上直接用暴力的方式从主人口中获取相关情报。
尽管我没有主动进入境界线的力量。不过,以我对“江”的行为的理解,再一次进入境界线应该不会是太遥远的事情。当我再一次进入境界线,落脚处应该就是正常情况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呆在境界线中,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辛苦,又充满了未知危险的事情,而且。在那种地方,行动极为不便利,所以,长时间停留在这个自己已经抵达的最远的地方。将之作为新的进发基地,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和咲夜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以便在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下,执行下一步的行动。
大致的计划已经通过数据线传递到咲夜的“观星者”头盔中,和过去不一样,这种程度的秘密,我并不打算再隐瞒下去。咲夜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平静,计划所涉及到的许多问题都是她不清楚的,但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和质疑。
“耳语者的计划,总是让人一头雾水呢。虽然我和阿川搭档很多次了,但其实,我从过去就一直不理解,那些计划到底有什么用——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对,因为八景说过了,我们是为了破解末日之谜,阻止末日的来临才做这些事情。不过,我真的不明白,这些计划到底对目标而言有什么作用。”咲夜确认了计划后,对我这么说道:“不过,我很开心自己能帮上忙,虽然不明白,但是,和大家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行动,本身就是很快乐的事情呢。”
“阿夜……”我无法解释什么,有太多无法述说的话语,好似烧红的碳般,梗在我的喉咙。难道我要告诉她,其实,我这个高川的行动,已经彻底背离耳语者成立的初衷了吗?
“没关系哟,阿川。对我来说,无法理解也没关系,只要还能这样在一起就很开心了。在你和近江进入统治局之后,我几乎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和阿川你一起搭档了。”咲夜那边传递而来的声音,即便被电子化,仍旧让我感到充满了情感,“所以,现在我很开心,而且,现在就是这次行动中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我们俩终于又是搭档了,而且,从现在开始,阿川能够依靠的,必须依靠的,就只有我——灰烬使者咲夜。所以,阿川就尽管依靠我吧。只要是阿川的目标,我都会和你一起达成,不管是‘精神统合装置’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因为,我们才是最佳搭档,不是吗?”
“咲夜……”来自咲夜那边的潮涌般的强烈情感,以电子音为载体,沿着数据线灌注到脑硬体中,让我口舌迟钝,只能沉默着,仍由这炙烈的情感将自己淹没。我无法拒绝,无法说谎,也无法避开,也不想拒绝,不想说谎,不想避开。那么,我决定承受。虽然,这些情感并不纯粹的,只针对我这个高川,但是,它的确有一部分是属于我这个高川的。
那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是我存在于此的见证。
脑硬体抑制着我的情感,但从咲夜处用来的情感,却如同烧红的铁棒在搅动这片平静的水面,我似乎能听到脑硬体在滋滋地冒起白烟,我觉得自己仿佛要坏掉了。但是。我想,在死亡之前能够得到这份情感,真是太好了。
“请问两位是高川先生和咲夜小姐吗?”终于走到我们两人身边的女服务员开口问道。
我和咲夜齐齐朝她望去,她顿时有些紧张,这并不是假装的,我的连锁判定能力没有关闭,通过连锁判定,她的身体再细微的本能变化也无法逃过侦测,这种紧张便是由这种细微的本能反应体现出来。虽然在这个服务中心工作应该不少看到比我们两人更加特立独行的危险分子。而其本身既然能够在五十一区工作,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她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仍旧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在脑硬体的判断中,她真正见识过“神秘”的可怕,乃至于遭到神秘性打击的几率很大,这让她本能产生一种阴影。
根据这个女服务员的**数据来看,她的另一个身份是正常的锻炼有素的女兵。这并不奇怪,大概在这个五十一区里的基层工作人员,都是拥有一定战斗经验的士兵。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我问道,对于她竟然可以叫出我们两人的名字并不感到意外,她明显是为人传话而来。而她的回答也证明的确是如此:“有客人希望可以邀请两位。”
我没有问诸如“邀请者是什么人”,“对方意欲为何”之类的问题,既然对方目标明确,又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和地点,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在得到我明确的答复后。女服务员稍微轻松了一些,引领我们俩人进入电梯,来到三楼的酒吧包厢中。据这个服务员所说,这是整个服务中心中唯一的一处酒吧。也是五十一区平时面向基地内所有人员和因为各种因素参观这座基地的外来者开放的唯一一处酒吧。
酒吧很大,进门就能看到对面足足有二十米长的吧台,和服务中心大厅一样,呆在这里的人龙蛇混杂,来自什么组织的人都有。不过,相对于酒吧宽阔的面积,在酒吧中活动的人,包括在酒吧里提供服务的人员,也没能占满所有的位置。在基地中,所有的照明都来自人工制品,和外界通彻的明亮相反,整个酒吧沉浸在一种淡紫色的静谧幽暗中,普通人的肉眼视力根本不可能看清十米外的他人模样。
在进入酒吧的一瞬间,连锁判定已经将五十米方圆内的物事以透视结构图的方式呈现在视网膜屏幕上,但“观星者”在更大范围的扫描却遭到了强有力的阻挡。不过,因“观星者”这种强制性穿透扫描而产生的警告信号有一部分被“观星者”观测到了。这些现象都能作为判断这个酒吧防御力量的依据,显然,五十一区并没有为此处的防御花太大的心思。“观星者”沿着警告信号的传播线路,直接突破了监视系统的防火墙,获取权限后,直接将摄像头能够观测到位置呈现在我的视网膜屏幕上和咲夜的“观星者”头盔中。
这个监视系统使用的是正常的高科技,并不涉及“神秘”,我觉得,这才是它在初步的抵抗后,短短时间就被“观星者”攻破的原因。“观星者”并不是单纯的高科技产物,其内部构造和驱动系统是近江仿制于统治局中那具用来维修区域安全系统的真正“观星者”,而本身的材质,同样是构造体素材的一种。
毕竟,统治局的产物外表看上去像是高科技,但骨子里却是对“神秘”的应用。高科技的力量来自于对一定适用范围内的规则的解析和利用,而“神秘”的力量,则在于“不可知”。对于不可知的东西,高科技在能够解析之前自然会落于下风。
“观星者”自动式的暴力破解让负责酒吧安全的人员如临大敌,他们的反应完全通过他们自己的系统呈现在我们眼前,不过,在短时间的骚乱和反击准备之后,立刻有人制止了他们。负责带路的女服务员自然不知道酒吧后台发生的事情,她将我们带到一处包厢前时,显示在视网膜屏幕上的实时监测录像显示,虽然酒吧的负责人暂时没有透露出监视系统已经被攻破的信息,但是已经有在这里寻欢作乐的神秘组织成员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一部分人朝摄像头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但似乎不打算深究,更有少数人露出幸灾乐祸,惟恐不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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