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加器通过某种方式对整支舰队进行加,在投射之前,众船舰看似固定在平台上,没有任何位移,但实际上,在从平台投射出去前就已经获得了极高的初度。这个初度并不是通过常识中,亦或者肉眼可以观测到的距离移动来完成的。但也正因为其加原理和加过程太过特殊,在减少船舰被投射时的负荷方面就有些不到位。说到底,无论是加投射,亦或者是降低负荷的设计,全都是第一次使用,没有人可以确定实际情况和理论情况的偏差有多大。这也是为什么这支宇宙联合舰队被称为“试验舰队”的原因之一。
搭乘这样的船舰,去往深邃的宇宙,去动一场人类有史以来都没有进行过的战役——只要是还有点理解能力的人都知道其中的风险。任何损失都可以在预料之中,但却也可能在承受能力之外。无论是提出反攻理念的人,还是设计具体过程的人,以及执行命令的人,都需要极为坚定的意志。在质量投射的时候,质量加管理中心的人们也是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吧。
以质量炮为基础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式阿姆斯特朗炮击穿了纳粹巨舰,并通过自身裂解的方式,导向性的碎片向四面八方辐射,转眼间就是更多的爆破和烟火升起。炮弹的碎片撕裂纳粹的载具,就如同撕裂一张纸般容易,不能说没有这些纳粹的载具没有神秘性质的防御能力,至少最常见的纳粹飞艇早已经在过去的局部战争中,证明了它确实拥有神秘性。然而,根据三仙岛的观测,这些载具在防御上的神秘性是普遍的,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共有的,而阿姆斯特朗回旋加式阿姆斯特朗炮似乎在这方面刚好克制了这些载具的防御能力。每击溃一个载具的防御,剩余载具的神秘性防御能力就会被削弱一些。
阿姆斯特朗回旋加式阿姆斯特朗炮的炮弹在裂解后,碎片根据度和距离,总共分成三个批次,第一批次攻击奏效的不到百分之一,但第二批次的攻击,已经是三仙岛根据第一批次的观测数据进行细微调整,针对更强,就是这第二批次的攻击,一口气将纳粹载具集群的神秘性防御降低了三十个百分点,从而让第三批次的攻击获得更大的效果。
试图拦截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升空的纳粹部队就此陷入混乱中,特殊的投射方式,让十五艘船舰构成的庞大舰队仅仅一口气通过了先期凿穿的那比舰队规模狭小许多的豁口,站在海面上眺望,就像是将一个好几倍大的毛绒玩具硬是塞进某个孔洞中,仿佛舰队本身拥有着乎想象的柔软和弹性。只要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能下意识明白,这绝对不是当前科学技术所能做到的事情。
三仙岛的确是最神秘的船舰要塞,但是,排除这个核心,其他十四艘船舰也有着自己的特色和神秘性。联合国与nog的合作,并不是促成这些神秘性的基础,但nog的加入无疑加快了这支实验舰队的组件,加强了除了三仙岛外的每一支船舰的神秘性。
眼下就是成果的展现。
每个人在舰队升空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在大气层内上升的时候,就已经有一艘船舰陷入了面临解体的危境。因为这十五艘船舰并不是统一规划,统一制造,而是联合国各个成员国私下串联合作所开的,因此不仅仅是外观和设备搭载上的个性化,就连性能也有各自的倾向,可以轻易感受到研究者和开者不同理念之间的纠缠和矛盾,种种实验性质的模块按照各自理论上的“最优方式”塞入船舰中,也不可避免在某些意想不到的环境条件下,产生过负荷的情况。面临解体的船舰正是实证例子,它的结构在面对质量加器的加模式时,不得不承受比其他船舰大上五倍的负荷,没有立刻解体已经是其总体结构足够稳固的证明了。
“震动很大,船底尤其密集——”声音被掩饰过,听不出其情绪,但是,对方没有求助,或许是觉得在眼下的加过程中,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帮助自己这边吧。那充满了电子感的声音只是向友舰阐述着己方正在生的状况:“船底甲板撕裂了。”
只要对这艘船舰的外部进行观测,就能轻易理解他们的现况:何止船底,整个船舰在轮廓上都处于一种肉眼可以直接看到的扭曲状态。但从感觉上来说,并不是某种力量从相反的方向扭动,而是它的结构自身产生了偏向,因为这种偏向,自身的重量更加了歪曲构造部分的崩溃。就如同一栋没有横梁的房子,满满倾斜到倒塌。不过,作为预定要在升上宇宙的贵重造物,设计者和建设者绝对不会轻易牺牲结构的稳定性。眼前的一幕只能说,这艘船舰对质量加器的适应要出预想的低。
“你们的船不是按照质量加器的数据进行制造的吧?”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是的,因为一开始只是实验型号,根本就没有想过直接投入使用,所以建造得很快,之后质量加器的资料过来,通知被通知要升空的时候,建设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无论是重新设计还是重新建造一艘都不可能了。最后只能在既有构架上进行修改。”那声音如此解释道。
“完全就是个半成品嘛!”又有声音说:“这样你们都敢升空?”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那声音如此说到:“在理论上,我们是可以承受质量加负荷的。能够升空的战斗力多一艘也好,所以我们来了。”
“可是你们就要解体了!”其他声音大声说到:“开放全舰数据库,或许三仙岛有办法进行软性调整。”
“已经开放了。”那声音说。
高川对他们在内部通讯网络中的争执充耳不闻,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中,放映着已经被抛在身后的纳粹巨舰和纳粹载具,大量的数据流只在角落里滚动。脑硬体在接驳了三仙岛后,就拥有极大的自主性,因为要实时调控三仙岛,乃至于整支舰队,都是高川主观上无法做到的。三仙岛会主动接入所有开放权限的数据库,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好几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只有在完全不符合“最优方案”,以及完全不满足判断条件的情况下,才会将判断和处理的任务交给高川。
显然,如今友舰的濒临解体并不符合交给高川进行判断和选择的条件。
当三仙岛的处理结果显示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上时,他在舰队内部通讯网络中信到:“已经确认权限交接,需要一分钟的时间才能完成最优方案的调整。”
“是的,我这边也接到信息了。”那即将解体的船舰传来回复:“可以清晰感觉到震动的减弱。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尽快启用内部配属的修复程序。”
“我这边的提醒是:你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完全修复,将会在突破大气层后,动力减少到正常情况的百分之三十,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数值。”另一个声音插进来,说到:“这位舰长,你应该明白,仅仅能进入宇宙是不够的,谁也不知道在突破大气层后多久,纳粹就会攻来,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出力根本无法应付一次战役。你们去了也是白死,还不如退出舰队,虽然现在是加过程中,但我这边有脱离加状态的方法,需要帮忙吗?”
“不,不需要。”面临解体的船舰坚决地回复到:“我们会跟上你们的。”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们是否应该放弃,应该是由三仙岛进行判断,它才是这支舰队的核心。另外,你们对这艘船的判断是错误的,它已经完成调整,还远远没有到变成废品的时候。”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那声音没有坚持自己观点,或许对它来说,并不是十分在意眼前这艘升空就受损的船舰的去留,只是在内部通讯网络提到一个十分可观的现实:“我们只有十五艘船,如果和纳粹大军对上,就必须保持游击,要照顾损失了动力的友舰是十分困难的。一时不慎就会让我们的任务失败。”
“虽然这么说,但也已经晚了。”又有一个声音插进来,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高川感到三仙岛似乎穿透了某一层或多层的“膜”,阻力大幅度降低的同时,肉眼已经可以直接看清地球的球状——在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那是一个由蓝色、白色和黑色构成的巨大球体,三仙岛从体格上与其进行对比,简直就像是漂浮在原子核外的某一种粒子而已。
巨大的冲击力随着视野进入众人的内心,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也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宇宙,看到宇宙中的地球,看到远方的星光,看到虚空和黑暗的存在感比光芒还要强烈,让人不禁觉得宇宙就是如此的暗无天日,深邃而诡谲,在其中生存的危险程度绝对不逊色于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战役。
幸好,他们是来打仗的,而不是被迫在宇宙中生存。这场战役一旦爆,这里有多少艘船能够幸存下来呢?在那之前,几乎没有必要考虑更多的宇宙危险。
质量加的效果在突破了大气层后就开始迅回落,在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哪怕加力消失,但在宇宙真空中本该可以持续很久的即时度值,却也在迅减小。不到五分钟,舰队依靠质量加而得到的度值已经将近于零了,就仿佛这些依靠奇怪方式产生的度又通过另一种奇怪方式还了回去一样。幸好在脑硬体的总体调控下,每艘船舰都开启了自身的动力源以保持度。而差一点就在升空途中解体的船舰也的确陷入了不太理想的情况。
一如之前的某个声音说的那样:这艘船舰需要友舰的协助才能勉强跟上舰队,而这个度让它绝对无法躲过任何一种能量束的攻击。哪怕是实体炮弹,拥有极高射度的也有许多,同样是它不可能躲闪开的。而这艘船舰的性能偏向,却是攻击方面。它的度是舰队平均水准以下,目前是倒数第一,防御力也只是平均水准,综合素质已经下降太多了。
“三仙岛,我舰要打开迷彩了。现在的话,还可以缓推进,但是,越是靠近月球,迷彩的作用可能会大大降低。”有一个声音这么说着,三仙岛便收到了相关的权限信息。
这是一种光学类型的迷彩生装置,通过改变光线,让船舰让人无法直接用肉眼观测到它,但是,敌人是不是人类不提,他们在观测能力上,肯定不局限于人类那脆弱的眼睛。但无论如何,有伪装总比没有伪装更让人心安。高川从谏如流,让三仙岛用迷彩笼罩了整支舰队。这个时候,如果敌人没有观测到,舰队就可以转移到其他备选的路线上。
不过,很少有人对此有所期待。既然纳粹找准了质量投射基地,那么,在升空过程中,舰队也理所当然在对方的注视下,就算进入宇宙后用迷彩隐身,对方也会迅做出反应,以舰队的消失处为基点,重新扫描舰队所在。
说到底,所谓的“隐藏”从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来看,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已。
如果没有受损的船舰拖累,大概其他船舰的选择会是一鼓作气,直冲向月球吧。但是,既然之前建议受损船舰离队的提案没有通过,那么,当时保持沉默和明确反对的所有船舰,在这种时候也必须拿出实际行动对受损船舰进行援助不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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