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天门三人小队,除了那女孩儿以外,其余两人,一为道装中年男性,瓦拉里洛看得出来,此人修为极高,便是与自己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让;另一人年轻英挺,很是阳光,还背个双肩包,简直就是在校大学生,瓦拉里洛也清楚,此人的实际年龄,却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稚嫩。
“贫道昆仑玉清,今与崆峒圆空及天山素文两位小友寻医问药,实乃无奈之举。若非不想胡乱惊扰我天门之主,区区小恙,又怎肯求到先生面前?我看先生气质高雅,定不会是见死不救之人,还望……”
瓦拉里洛不等玉清说完,忽地截口笑道:
“原来你叫素文?来自华夏天山派?”
女孩儿见他笑容和蔼,语气亲切,略带关怀,寒星般的眸中,居然尽是长辈般的喜爱之情,尽管心中不明所以,却也还是微微一鞠,脆生生笑道:
“晚辈正是天山素文,您看我这模样,又怎会是入侵者?您又为何不施以援手呢?要是再拖下去,被门主他老人家知道了咱们的窘境,以后素文怎还还有脸面去见门中同道?”
素文语带娇憨,说到不好意思见门主时,还轻轻吐了吐小舌头。一张圆圆的小脸上,随之显出一个深深的酒窝,笑声极是纯净,不带任何心机。尤其大大的眼睛里,散发的尽是恳求之色,却不带任何讨好之情。
那只是希望,而不是低声下气的乞求!这让瓦拉里洛对素文的喜爱又深了一层,而志在必得之心,却也随之更为坚定。
我瓦拉里洛的弟子,自然是傲视人间的存在,境界可以慢慢修炼,但这份坚强和傲气,却是必备的气质!
只是这几人口中的“门主”到底是谁?又有着怎样的能力?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竟能连素察的黑衣降头也不放在眼中?
瓦拉里洛虽然善良仁慈,却并不迂腐,更谈不上愚笨——如果没有极高的智慧与坚定的心志,又岂能修成极其难得的白衣降头师?
“既然贵门门主如此神通,尔等又何必求到本人门下?”瓦拉里洛淡淡一笑,儒雅的俊脸登时沉了下来:
“我本就是乡间野人,何德何能解去那黑衣降头?何况这解降之举,乃是引来降头师仇恨之举?我在此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又何必将自身处在纷争之中?而且华夏古语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因此,诸位还是求求贵门主救治罢!”
话虽说得斩钉截铁,脸色也颇为沉冷,但一双星目却落在素文脸上,隐隐带有丝丝笑意,似在观察这女孩儿会作何反应。
资质虽好,也需心境纯良,瓦拉里洛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到头来因为心境的原因,被刻苦培养成一只丝罗瓶——不成功的降头师!
素文久在师父飞霞仙子身边,深受喜爱,此时见这俊朗青年眼中神色,竟然与师父平日的慈爱一般无二,不禁也放松下来,伸手扯着这人衣袖,娇声笑道:
“我家门主虽然神通无敌、宽厚仁慈,给予我等门下弟子恩泽极多,咱们感激谢恩都找不到机会,又怎好因这点小事而麻烦他老人家?所以,就求求你啦!看你也是很有风度的人,就帮帮好嘛?”
见瓦拉里洛并不排斥拉衣袖的举动,反倒是脸上笑意渐露,这丫头胆子更是大了起来,继续摇晃着对方宽大袖口,不住的腻声相求:
“咱们这不是不好意思去麻烦门主嘛,你就帮咱一次好吧?就一次,就帮这一次好嘛……”
那情形,哪里是在求人帮忙,纯粹就是小女孩儿撒娇!
其实素文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这初次见面的男子心生好感,而且还不是男女之情,而是晚辈央求家中长辈一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际遇与缘分?
也只有瓦拉里洛知道,实际上,自己下在素文身上的那个小小降头,才是真正的因素。
如果没有这降头的指引,就凭素文与玉清子和圆空三人,也能找到瓦拉里洛的草庐?
如果不是受到降头的影响,从未见面的素文会对瓦拉里洛生出晚辈般的仰慕之情?
虽然使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但瓦拉里洛并不觉得就有损白衣降头师的身份和行事准则——强者就是强者,是游戏的制定者,而不是受规则约束的可怜虫。
“哦?尔等是无颜求贵门主出手,还是不敢?难道贵门主如此狠心,眼见门中弟子身中降头而无动于衷?”
素文见他说门主坏话,当即便俏脸一寒,重重甩开他衣袖,横眉冷对,顿时怒了!
“我家门主神灵一般的人物,天门上下,无不爱戴景仰,又岂是你这……所能诋毁的?”
还是受那降头影响,素文小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脏话来。但对门主的维护之意,还是深深打击到了瓦拉里洛。
听她说来,那门主当真就这么厉害,不仅随手可解降头之危,而且还深得了门下弟子忠心,连一句坏话都不能提起?
若是如此,我倒要看看,被素文吹捧上天的家伙,到底有着怎样逆天的本事!
“唔,算我失言。”白衣轻摆,俊脸如冰,瓦拉里洛冷冷道:
“既然尔等门主如此神异,何须我这山野村夫出手自找没趣?尔等还是回去找你家门主相助罢!”
说完看了素文一眼,目光中尽是戏谑,还带有淡淡的失望之色——真有如此强大的门主罩着,这徒弟……可真不容易到手啊!
素文本就娇俏,又极为单纯善良,与门中同道相处极好,自会得到许多青睐。追求者不乏其人,恰好同行的崆峒圆空,便是其中之一。
圆空看似年轻,却也有近三十年修为,只因心法神奇才驻颜有数,保持在入门时的模样。而且古崆峒门下,虽有道号,却是不禁婚嫁,自从见了素文,便觉沉寂已久的凡心重被挑动,于是处处维护,期望得到佳人芳心。此时见这番邦蛮夷不仅对门主殊无敬意,更死死盯住素文不放,哪里还忍得下去?
霍然起身,指着那白衣青年怒道:
“小小降头巫术,就敢如此骄横?真当我天门无人不成!若是惹恼我家门主,休说你这目空一切之人,便是屠尽所有降头师,在我天门也并非难事!玉清前辈,素文师妹,还求他作甚!”
“既如此,不送!”瓦拉里洛轻轻看他一眼,目光掠过玉清子,最后对素文沉声道:
“我瓦拉里洛便在此处,静待贵门门主到来!”
“最后别怪我未曾提醒尔等:那素察在尔等身上所下之降头,目下也不过寻常之物。若他真铁了心要阻止尔等,便是最毒恶的血咒也放得出来!到了那时,又岂是尔等所能抗拒?”
“降头术源自华夏,却又有别于苗疆养蛊、湘西役尸与排教邪术,其间深奥之处,并不下于贵国修真之术。尔等切莫等闲视之,以免悔之不及!”
最后一句叮咛,却是单独向素文所发。至于怒气勃发的圆空,瓦拉里洛理都不理。
玉清子长居昆仑,对降头之术只是听闻,究竟有何厉害并不了解。只是此番出征,整只阎王小队全军病倒,数名修为较低的精英弟子也倒在降头术下,心法不能运转,灵力无法调动,日夜受体内痛苦噬咬,苦不堪言。偏生所有高手除了压制自身降头外,却无法提供援手,这才是急需解救的真正原因。
再加上众人感恩门主,宁死也不愿扰了门主清修,这才因地制宜,决意就在当地寻找解决之法。然而降头本就是黑衣所下,又怎会去解?能解降的白衣屈指可数,又岂是随便就能碰到?
幸好瓦拉里洛就隐居孟海,又看中了素文的资质,才略施手段,将天门中人引来。否则降头师们真要一心躲避,玉清子等人哪里还能找到?
素文只知降头发作的门中同道很是辛苦,圆空也只不忿瓦拉里洛对素文的觊觎,而只有人老成精的玉清子,还能分清其中的轻重缓急,闻言弯腰稽首,沉声道:
“我观先生乃是高人,又何必执着于意气之争?贫道门中道友受降头之苦,日夜哀嚎,惨不忍睹。先生仁慈,又怎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贫道还有些身份,若先生出手施救,便算我昆仑派欠下先生一个人情,日后但有驱使,昆仑也必将完成先生一次心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是极重的承诺了。堂堂昆仑,修真大派,但凡此后瓦拉里洛有何要求,都要为其实现一次,算得上是极给面子的事情,足以抵消圆空之前的不敬之举。
在玉清子想来,如此重喏,这自称瓦拉里洛的解降高手理当不会拒绝——实际上,世间也没几人能抵挡如此诱惑!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瓦拉里洛却只淡淡一哂,目注素文,口中轻道:
“要我出手也简单,更不用你昆仑派的什么承诺,只需……”
瓦拉里洛微微一笑:
“只需素文发下重誓,从此入我门中即可!”(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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