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太太转身准备离开,我连忙客气地问了一句:“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苏娜,指挥员同志。笔ΩΔΩ趣』阁WwΩW.ΩbiqUwU.Cc”苏娜冲我微微一笑,友好地说道:“我非常乐意为你效劳!”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等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开始巡查属于我的房间,推开左手那个房间的房门,现这里居然是一间书房,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桌上只有一盏罩着圆柱形灯罩的台灯。靠墙摆着的几个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类书籍。我大致地看了一下,除了少数的俄文书籍,大多数是德文书,因为我不懂德文,所以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书。
我退出了房间,随后关上房门,又推开了另外一个房间的房门。这间屋里摆着一张硕大的欧式铁架床,床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床头柜,柜子上摆着台灯。房间的右侧,是一个顶着房顶的衣柜,我过去打开一看,里面的只有一堆空衣架。
在房间的另外一端,有一排组合柜,在镶嵌着玻璃的柜子里,摆着几套水晶酒具。我拿起一个酒杯,仔细地看了看杯底的商标,现都是产自莫斯科东面的弗拉基米尔市。
推开第三个房间,看到在进门的右侧,放着一张单人床,墙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堆油画。看到画框的一刹那,我的心跳顿时加,心说既然这个房间以前是德军上校住过的,那么一定有不少他搜刮的财物,这些油画没准就是从什么博物馆抢来的名画。
我走过去蹲在地上,一一地查看这些油画。连着看了五六幅,都是一些风景画,不是白桦林就是乡间小道,画家的名字叫格里查依。我努力地思索一阵,觉得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心想这也许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画家,没准就是一名美术学院的学生。
我在看油画之前,曾经数过堆在墙边的油画框有二十四个,连着看了十七八幅画,都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格里查依,我的心情开始变得糟糕,心想我军在收复基辅后,肯定有专人到这里来检查过,将那些价值高的油画都拿走了,只剩下一堆不值钱的画。
看着墙角还剩下四五幅油画,我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继续往下查看的。当我看到手里的油画中,画着一位身穿黑衣的年轻女郎,踩着落在地上的落叶,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时。心跳不禁加快了,因为我以前曾经在网上见过这幅画,名字叫《索科尔尼克的秋日》,是俄国杰出的写生画家,现实主义风景画大师,巡回展览画派的成员之一——列维坦的第一幅作品。
我屏住呼吸,朝油画右下方的签名望去,见上面果然写的是“列维坦”。看清楚画家的签名后,我差点直接从地上蹦起来,这些可捡到宝了,我居然在上级分给自己的住处里,现了列维坦的真品。
正当我打算看剩下的几幅油画的作者是谁时,外面忽然传来了电话铃声。听到声音是从客厅里传出来的,我连忙放下手里的油画,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间。我站在客厅里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现电话摆在靠墙边的一张小小的高脚几上。我拿起耳机贴在耳边,礼貌地问:“喂,请问您是哪里?”
“丽达,是我。”耳机里传出了赫鲁晓夫那熟悉的声音:“怎么样,你对分配给你的房子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我想到赫鲁晓夫肯定知道我的房间里有油画的事情,便抢先对他说:“赫鲁晓夫同志,我在我的房间里现了一批油画。”
“哦,现了油画?”赫鲁晓夫听到我这么说,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道都是谁的作品啊?”
“共有24幅油画,我只看了18幅,都是风景画,其中一幅是列维坦的《索科尔尼克的秋日》。”
“什么,列维坦的《索科尔尼克的秋日》?”赫鲁晓夫听我这么说,不禁羡慕地说:“这可是他的***作,也是唯一一幅画有人物的风景画,这正是那张契诃夫所描写过的作品。从此以后,在他的画面上再也没出现过任何人物,取而代之的只有树林、牧场、雾霭中的春风和俄罗斯的破旧小木房。这些小屋都是默默无声、孤零凄凉,它们就象当时沉默无言、孤寂冷清的沦落人一样。”
我听赫鲁晓夫说得头头是道,便忍不住问他:“另外的17幅画,都是一位叫格里查依的无名画家的风景画……”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听到耳机里传出了赫鲁晓夫剧烈的咳嗽声。我等他咳嗽完毕后,关切地问:“赫鲁晓夫同志,您不舒服吗,为什么咳得这么厉害?”
“丽达,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你一下。”赫鲁晓夫有点哭笑不得地说:“虽然格里查依还不到三十岁,但是他已经是我国画坛享有盛名的风景画家,他的人品和画品,受到广大艺术爱好者和同道们的一致推崇,享有‘俄罗斯大自然的歌声’的美誉。”
赫鲁晓夫的话一说完,我的脸顿时红了。本以为那一堆画都是无名小卒的作品,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一位如此有名气的画家,连赫鲁晓夫对他都了如指掌。
聊完了油画的事情后,赫鲁晓夫继续往下说:“丽达,我刚接到斯大林同志的电话,他让我转告你,目前就留在基辅休整一段时间,等合适的时候再返回部队。”
听说要让我留在基辅,我不禁有些着急了:“赫鲁晓夫同志,我现在是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副司令员,怎么能长期离开部队呢?”
“这是斯大林同志的意思,谁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赫鲁晓夫用严厉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放缓语气对我说:“丽达,你还是留在基辅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吧,部队里的事情,有科涅夫和索科洛夫斯基两人负责,你就算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于赫鲁晓夫的这种说法,我是深以为然。不管是朱可夫还是科涅夫担任方面军司令员,我这个副司令员几乎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只能提建议而无法做出任何决定。想到这里,我也不再固执己见,而是委婉地对赫鲁晓夫说:“赫鲁晓夫同志,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假如要在基辅生活的话,估计需要添置点什么日用品。”
“丽达,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赫鲁晓夫笑呵呵地对我说:“我会立即派人给你送过去的。”
我急于想知道后面的几幅油画,是谁的作品。因此一放下电话,就快步地走进了房间,继续查看未看完的油画。由于有了刚刚把格里查依当成无名画家的教训,因此我拿起新的一幅油画时,先看下方的画家签名。
看清画家的签名是苏里柯夫后,我才仔细地查看油画的内容。虽然我对油画是外行,但只看了片刻,我就认出这是著名的《近卫军临刑的早晨》,这幅画和《缅希柯夫在别留佐夫镇》、《女贵族莫洛卓娃》被称为苏里柯夫历史画的三部曲。
我手中的这幅油画描写了十七世纪俄罗历史上的一件真实事件:彼得大帝在1698年出国访问时,俄国生了近卫军兵变。彼得大帝得知后仓促回国,立即残酷地镇压了这次兵变。画面的背景是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墙外、圣瓦西里教堂的洋葱顶和挤满围观者的圆形断头台。身穿海蓝色军装的彼得大帝骑在高头大马上,亲自监督处决“谋反”的近卫军。他的背后是整齐森严的行刑队和一排绞刑架,他的右边是一群外国使节和他的宠臣。占据画面大部分前景的是动乱的人群,一些农民装束的近卫军家属围绕在六个即将临刑的近卫军身旁,他们悲痛地哭泣着,形象地表现了近卫军家属在告别上断头台的亲人时的那种痛苦心情。
剩下的五幅油画没有画家的签名,都是一些人物肖像之类的。我看到在一副油画的后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俄语写道:“瓦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谢罗夫,俄国画家,曾师从大师列宾、契斯恰科夫,是巡回展览画派的成员之一。”
我坐在小床边,望着墙角堆着的这些油画,心里在暗自盘算,虽说这些油画都是德国人留在这里的,可等战争结束后,博物馆就会派人到我这里将这些油画都收走,因为这都是俄罗斯的文物遗产,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据为己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是将这些画全部返回给博物馆呢,还是瞧瞧留下几幅作为自己的珍藏呢?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赫鲁晓夫的秘书,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战士。他向我问好以后,冲身后两名战士一甩头,两名战士立即绕过他,走进了屋里,将手里的大提箱放在了墙边。
秘书朝放在墙边的大提箱一指,笑着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这是赫鲁晓夫同志送给你的生活用品。如果还缺少什么,尽管打电话给我,我会为您准备的。”
“谢谢!”我向秘书表示感谢后,客气地问道:“您请进来坐一会儿吧。”
“不用了,将军同志。”秘书笑着回答说:“我还有工作,改天再来拜访。”
我等秘书离开后,关上了房门,将靠在墙边的两个箱子放倒。打开第一个箱子,我看到里面全部是服装,有衬衣、裤子甚至还有布拉吉;再打开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是几个纸盒,我掀开纸盒的盖子,看到里面放着的不同款式的鞋。
我先关上了装鞋的箱子,接着又准备关装服装的箱子,却意外地现在箱盖的夹层里,放着一个大信封。我拿出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厚厚的一叠钞票,面值是一卢布、五卢布和十卢布不等,我点了一下,居然有五百卢布之多。
我起身走到了电话机旁,将装满钱的信封放在了电话机旁,然后拿起话筒拨通了赫鲁晓夫的办公室。等听到他的声音后,我礼貌地说道:“您好,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我是丽达。您派秘书送来的东西,我已经收到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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