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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笨笨伯。听说毛大机帆船沉了,他很高兴,竟站在毛大那个沉船边看了好久。说来也怪了,船沉了为什么还会浮出一副棺材来了。那是一副快要腐烂了的棺材,隐隐地散发出一股臭气出来,还可以看见那棺材里残余的一片白骨。这人不知是谁,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了,现在要受如此之惩罚,被浸在水中,随流水不知逝于何处。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不要多管闲事了。这样想了一阵子,他便不想了,坐在岸边不住地吸着烟,在人们的窃窃私语声中。
这时,笨笨伯的傻儿子佬四出现在笨笨伯身边了,不住地大声地嚷着,说自己的祖坟被人刨了。笨笨伯以为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依旧是自己的祖坟不知被什么人刨了。
笨笨伯二话没说,便走上山,跑到自己的祖坟边,看见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两节断骨在冷风中不住地颤抖。笨笨伯怒了,心想,自己又没有得罪谁,谁竟敢这样害自己,于是,边大声地哭着边不住地骂起娘来了。
这时,月花伯也边大声地骂着边走到笨笨伯身边了,见如此情形,不禁悄悄地对笨笨伯说:“这肯定是毛大干的,机帆船边那副棺材是爹的。”
笨笨伯听见这话,便什么也不说了,扛起了那把锄头,疯了似地跑到了毛大身边,抡起巴掌,狠狠地在其脸上扇了两巴掌了。毛大被打倒在地上了。
这时,一个人站在人群中不住地悄悄地笑着,却又不敢笑出声来,怕毛大听见了找自己的麻烦。这人便是阿金。昨天夜里,他起了个老早,披着淡淡的月色走进了笨笨伯的祖坟边,用锄头把他的祖坟刨开了,而后,扛起棺材放在毛大的机帆船上了。做了这些,他还不解气,硬是把毛大那个机帆船凿了个洞,从而嫁祸于那棺材,让毛大误以为是那棺材作祟。
见笨笨伯找毛大的麻烦,阿金便出面了,说什么自己昨天晚上看见一副棺材沿着小路飞起来了,飞进了毛大那只机帆船里了。
“真的吗?”笨笨伯有点相信了。
“我还能撒谎吗?”
“……”笨笨伯无语了。
于是,笨笨伯找来了几个人了,走到那副棺材边,把那棺材弄起来了,在岸上放了几挂鞭炮,便又抬到山上去了。他相当纳闷,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走”到毛大的那只机帆船上去呢?哦,是了,明天就赶集了,莫非他老人家也想去赶赶集凑凑热闹什么的?这样想着,他便不再恼怒了,不住地给众人散着烟,不住地说着好话。
笨笨伯安葬好自己的老父亲,便又走到毛大那只机帆船边了,与大伙儿一起,跳进小河,尽肩背之力不住地扛抬着沉船,渐渐地,把毛大那只沉船扛起来了。
毛大坐在一边不住地思考着,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笨笨伯的父亲会走到自己的船上来呢?莫非自己将会行恶运了。这样想着,他便相当害怕起来了,坐在那儿,也不知给众人散烟,也不知和大伙儿打声招呼。他坐在那株柳树下,脸色相当难看,几乎哭起来了。
“一,二,三”
“一,二,三”
众人不住地在小河里扛着船,渐渐地,那船从水中露出来了,被拖到岸上了。
天色渐渐地夜了。
毛大便和大伙儿收工了。
这时,阿金又悄悄地溜到那只沉船边,用麻布和石灰把船体上那个不小的洞补上了。
毛大修船人手不够,便走进阿金屋子里,把阿金也找来了,做一天工十多块钱。阿金欣然同意。
修船的地方在一片开阔的河滩上,水浪不住地拍击着河岸,声音相当好听,况且,还有鸟儿不住地在那儿飞舞着,衔着一片片花草,不住地留下美丽的倩影在那个小小的河滩上。
修船的地方与石头村有一段距离,走路的话大概要走一两个小时,还得快走,走慢了花的时间会更多。
其时是三月天气,花正红,鸟语不住地散布在天空,又从天空散布在小河里。
毛大与刘氏还有那么多工人呆在那个小小的河滩里不住地忙碌着,想赶快把船修好,以便去绿萍镇赶集。人们站在一边不住地催着,说自己好久没有去绿萍镇了,很想去看看,再不去的话,也许会把小镇忘掉了。见如此,毛大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不住地催促着工人们,以便早日完工,使人们可以走到绿萍镇去看看美丽的姑娘。
这天,他们又呆在那个小小的河滩上不住地忙碌着,在毛大的催促声中。由于过于忙碌,一个工人还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砍掉了,流出血来了,不住地在地上打滚,骂着毛大的娘了。见有人骂自己,毛大也不干了,凭什么骂老子,老子又不欠你的。于是,他也不住地与那人对骂起来了。
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这不,又下雨了,哗哗的雨声不住地打着毛大的机帆船,几乎把船体都打烂了。这时,一般人便会叫工人们去休息,去躲躲雨什么的,毛大不。不仅不叫工人们休息,甚至还拿起鞭子不住地在那些不想干活的工人们头上打着,以期早日完工。
这时,不知为什么,也许惹怒了老天了,这不,雨下得更大了。雨中,有人似乎还看见一条龙在天空闪了一下,不过,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毛大这时才叫人们不要干了,躲到船体下面去了,权且躲躲这该死的雨。
外面虽然下着大雨,不过,呆在船体下还是相当安全的,几乎一点儿雨也没有。不知谁倡议,说要打打牌解解闷儿,等雨住了,再去继续做事。毛大答应下来了。于是,人们便呆在那个船体下,在大雨声中,打着扑克牌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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