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赫向阿历克斯的鼻梁对面望去,铁矿岭上遍插的深红色旗帜正散发着噩运之光,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旗帜上挂着骷髅头像是一片骷髅海。他不由得向后退却了几步,四蹄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我没骗你吧,奥拉赫。”奥塔垂目看着地面,哀怨的情绪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指向了高地山一侧挡在阿历克斯的鼻梁前的巨鹿尖桩,“这个东西和阿历克斯鼻梁是通往我们大本营的唯一屏障了,我看这尖桩也只能如同其名了。”
奥拉赫不由的张大了嘴巴,他的眼神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对面的铁矿岭。
“奥拉赫,你有听我说话吗?”奥塔噎了口口水,像是陌生人般望向了奥拉赫。
“这是过了多长时间了?”半晌过后,奥拉赫终于向奥塔问了句没头没脑的疑问,像是艰难的从齿缝中蹦出来。
“什么过了多长时间,你是指你昏迷还是这些家伙占据了铁矿岭多长时间?”奥塔摇了摇头,顺便伸出手去摸了摸奥拉赫的额头,“你没问题吧,奥拉赫,你醒后我怎么感觉你说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问你那些家伙占据那边多长时间了!”奥拉赫一把抓住了奥塔贴在额头上的手,不耐烦的顺势将它丢开。
“你轻点,差点把我的手臂甩脱臼!还真是一头倔驴和烈马--是喝了不少你姑姑的蘑菇烤酒吧!”奥塔皱了皱眉,打了一个趔趄,“2天,就2天的时间!我们在高地山的哨岗已经确认我们铁矿岭的所有看得见的岗哨全部被焚毁了。唉——也就是说——我们分散在铁矿岭那边的家人们估计已经全部被杀了!欠我一顿酒的柏考沃比,欠我银币的柯杰温诺。”
“可这些怪物明明拥有巨大的优势,为什么不立即从阿历克斯的鼻梁攻过来呢?我们现在存在的家人可都精疲力竭了。即便拥有天险,这些以数量取胜的无脑家伙们就算拼力气也能在不长的时间内将这里攻陷。”奥拉赫神色变得严峻起来,他抬头望了望红彤彤的天宇,心中深深明白这朝霞之后会有怎样的天气。
“也许它们只是在我们将要被一点点屠戮殆尽的这段时间里在我们家人的面前耀武扬威一下。也或者是他们想直接将我们围死在这凭天险而守的高地山上。后者估计是他们的计划,而且计划也不错,我们可以食用的东西的确已经不多了——啊,一想到酒桶里面空空如也,我就浑身不自在!”奥塔失落的摊开双手,“哦,我的故事就编到这里了,如果你认为我还在编的话。我可要告诉你,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桶酒,在高地山还没有被这些丑八怪们吞噬之前。”
“吞噬?对啊。奥塔,你是否还记得这事?有一年古德拜因收成很少,来向家长借食物,被家长拒绝的事情。”奥拉赫的眼前浮现出曾经的情景,仿佛往事历历在目。
“当然记得,那一年虽然十分平静,但是我们吉尔伯格家人能够分得的食物也不多。所以家长拒绝了。正因为这件事情,你的婶婶,那头强壮的母马——可恶的抬高了麦芽酒价格!哈,真是精彩极了,我和其他吉尔伯格的崽子们和她争吵了起来,那老家伙气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奥塔微微一笑,回味这唯一一次与母马代伦争锋相对时取得的胜利。
“对面的那群灰皮肤和绿皮肤的丑陋怪物看上去来的可不是一千两千,依我看这阿历克斯鼻梁的另一边至少驻扎了成千上万的怪物,它们会和我们比食物消耗的速度吗?我记得在古德拜镇出逃的时候,我们看到哥布林和蜥蜴人正在吃我们家人的尸体。”奥拉赫寒毛倒立,仿佛再次置身记忆的片段中。
“反正亚力克家长正在商议怎么带着家人从阿历克斯鼻梁或者是高地山后山断崖突围。也许是在见不到木精灵或者特里安人援军的两三天后。亚力克阁下说了,这些家伙绝极有可能是采取饿死我们的这种战术。不然为什么它们不乘胜追击我们呢?”奥塔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啊,奥拉赫,不要再无谓的凭空揣测了。亚力克家长的经验一定比你我的经验要老道不知多少!与其在这里瞎想,不如回去休息,蓄养精神,做好突围的准备。”
“嗷呜!嗷呜!嗷呜!”对面的铁矿岭传来一阵阵座狼嚎叫,奥拉赫循着声音放眼望去,只见对面铁矿岭瘫倒的山毛榉旁山道路径上扬起了一阵尘土,一群身着重型铠甲的佝偻身躯骑在庞大的座狼后背簇拥着一名骑在一头通体银灰的大座狼之上的体魄强壮的怪物。
欢呼突然从哥布林们胡乱搭建的临时窝棚群外爆发,哥布林们夹道举起的锯齿弯刀像是一片又一片在铁矿岭上破土而出的摇晃鬼影。尽管手执黑铁长枪的蜥蜴人似乎并没有显现出如同哥布林们一般的兴奋,可依旧沿道恭敬的趴在了地上,伸出了它们细长舌头发出略带恐惧的嘶嘶声。
体魄强壮的怪物伸出了长着长指甲的手,在甩头之间一抹满是凸疣的面门,随即露出了它那双没有眼脸的红色邪眼,在向周围扫视的同时,赤红的邪眼的光彩落在了那些匍匐在地的蜥蜴人身上,它微微闪烁同时于不经意间闪现出了近似于一种轻蔑的嘲笑,只是紧闭的乌唇依旧还露着那对无法包入口中的上挑獠牙。
造型如同蜈蚣脑袋一样的头盔下,那张阴毒的脸很快再次陷入常态;骷髅纹饰的肩甲上,那队尖刺像是蜈蚣勾足般伸展;铜锣一样的护胸后,灰色的胸肌像是一块打磨过的坚石方砖;它的右臂扛着黑得发亮的黑铁棍锤,棍锤尖刺上挂着的碎肉块轻易显露出它嗜血本性。就连它胯下的那头银灰色的大座狼,也如同他主人般强壮,桀犬吠尧的它目露青光,獠牙差互的座狼口角尚挂着未干的鲜血印记。
“coceboлak!”又一次黑语欢呼,清晰的传入奥拉赫的耳中,奥拉赫不寒而栗。
“黑殿山的领袖。柯西波纳克!”奥拉赫想起了曾经生活在古德拜镇的迪格矮人口口相传的梦魇,“只不过它有个令人恐惧的雅号——柯西爵士。”
奥塔的脸色突然大变,变为土灰色的脸上两片嘴唇竟上下搏斗起来,他硬是僵愣在了原地半晌,恐惧的盯看着阿历克斯鼻梁对崖那个代表死亡的巨怪,“你怎么知道哥布林的语义。”
“我唯一忘不了的就是这个迪格矮人们告诉我的词。我原本以为,柯西波纳克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奥拉赫神色严峻,与奥塔一同看向了哥布林和蜥蜴人群中同一个家伙。
只见它扬起了手臂,灵活的五指向它的哥布林和蜥蜴人喽啰们摆动着手势,它一边指了指天,又指了指阿历克斯的鼻梁,最后它移动着那难看的食指直接指向了观望中的奥拉赫和奥塔,长长的指甲黑的发亮。
霎那之间,终于张开乌唇突然发出了咆哮般的狂笑。
声音撼动着铁矿岭和高地山,回响的狂笑像是敲响的丧钟般回荡,就连阿历克斯的鼻梁也被这恐怖笑声惊得坠下了一块本已松动的山石。道旁守卫的吉尔伯格家人们无一不寒毛倒立起来,紧紧握住他们的武器,像是如临末日之敌。
一朵黑云拖动着它庞大的身躯遮住了将要初生的那轮红日,天空渐渐的变得灰暗起来,铁矿岭上早已是鬼影幢幢。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击惊雷落在了高地山山巅,惊得奥拉赫和奥塔又一次的面面相觑。
“不对,它们不会等我们主动攻过去的,相反,是它们准备攻过来。不仅没有机会,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奥拉赫脸色苍白,从齿缝中蹦出了寒意满满的观点。
“这么说...家长...家长他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奥塔的舌头有些打结,似乎连大脑都开始不听使唤。
瓢泼大雨突然之间从翻滚乌云的天空中倾泻而下,伴着天空闪耀的雷电之光。
“我明白了!大雨!大雨过后,这些家伙就会攻过来!分歧!对,我们都见过蜥蜴人和哥布林的对于食物配给的分歧!现在的我们不过是它们圈里的待宰羔羊!亚力克家长一定判断错了!”奥拉赫四下扫射。
“奥拉赫,你得去通知家长!”奥塔抬起手,指挥着驻守在阿历克斯鼻梁周围的吉尔伯格塔泰克,显然他的呼叫声让这些驻守于此的家人们错愕不已。
“这里交给你了!奥塔!”奥拉赫在急雨中甩开了四蹄,一边奔向高地山洞穴,一边高呼着,“所有能战斗的吉尔伯格兄弟!拿起武器到阿历克斯的鼻梁待命防御!不能让哥布林和蜥蜴人踏上我们最后一块净土!这是一场生死之战--而它--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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