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这一声暴喝,尚未消退,院外忽然就传来一阵狂风骤雨般的马蹄声声。紧接着,便是同样一声暴戾到极点的怒喝:
“门口的咱家兵卒快些闪开,哇呀呀,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惹俺家公子出面来找场子——”
典韦?
熟悉到刺耳的暴跳如雷般的嗓子,顿时让刘域喜出望外。这下好了,他一回来,身边终于可以有了一员大将用一用了。
谁知,典韦打马如飞,冲过刘域身边,竟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随便招呼了一声,“公子,某这就去与你出气”,就又快马加鞭,直接纵马跃入了院子。随后,便是一声咚地巨响,显然是人滚鞍下马,双脚故意重重踏出的动静。
唉,早不回晚不回,偏偏事了,这个惹祸精又蹦了出来。
刘域叹口气,只好拖着长矛,又转身返回院中。
吕布眼睛果然非常毒,方才一败,虽然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从刚才双方的百合过招中,凭借着天赋异禀的武学直觉,吕布还是察觉到了刘域无论是在武学还是在功力,亦或是修为上,其实都还有些外强中干。
“若长戟在手,侯爷必不是我吕布对手!”
这句话说得很对,假若吕布是陈到那样忠贞不二的自家大将的话,刘域一定会现在就拉着他,将乌黑陨铁长矛方才简直就像暴起的神奇表现,一一说出来。
其实没人知道,当然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当刘域点齐兵马,因为手下大将几乎全被派了出去,所以只好自己又做统帅,又充大将,想也未想,解开枪衣拿出长矛准备装一下门面。
谁知,结果刚一上路,脱去了枪衣束缚的长矛,便突然发了疯一般不受控制地带着刘域打马如飞,而且就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直接追寻着吕布的踪迹,一下子就找到了他。然后,它就如一个霸道的领舞者,强行带着刘域跟吕布展开了一场在刘域心中,远远还没有准备好的一次武力试探。
当然,结果却还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大惊喜的:
这杆被舰舰吹嘘到天上去了的乌黑长矛,果然是不负众望,在仅仅侵染到了两滴少女圣洁之血,以及李莲天生异香的氤氲,它就有了如此惊人表现。
假若以后真是按照舰舰说的,满足和完成了全部条件之后,当他胯下踏雪绝尘驹,掌中陨铁乌黑长矛,岂不是真的无敌于天下了?
嗯,吕布说的对。看来胆子应该再大一点,或许只须再找到一滴少女圣洁之血,喂养或者滋润黑矛后,可以放胆再来与吕布寻衅一战,而且一定是要他也手持长戟的那种厮杀,再来看看黑矛的威力。
哦不,这样说也不对,应该是包括黑矛在内的皇后方巾、踏雪绝尘驹、智者之靴以及一柄中兴四剑加小篆书,这些物品集齐后所发出来的合体光辉,才应该是舰舰说的最终无敌之要素。
“呀,小贼,且先吃我一飞戟,再捉你去我家公子面前赔罪!”
典韦还在马上,便照着仍盘膝坐于地上调息的吕布射出一飞戟,随即飞身下马,又挺起手中刘域刚刚用少许陨铁给他打造而出的长戟,劈面向他刺去。
“匹夫,尔敢——”
这一次,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魏续不干了,见状双目一张,抢过一旁亲兵的一杆长枪,用力飞出打掉典韦已经有些强弩之末的飞戟,随后看了一眼丁原。
丁原原本以为误会已结,哪里还想得到又跑出这么一个无礼黑汉,二话不说又打上门来,加之刘域尚未返回,不觉也是火大,当即戟指骂道:
“混账,真当我并州无人,我丁建阳可欺吗?魏续,速速将这黑汉给我乱棍打出。侯成,汝去将奉先长戟拿出,然后侍立于他一侧。若再有无知小儿打上门来,尔等只管放手去打,打完自有老爷我去给你们收拾残局!”
“喏——”
魏续喜极而泣,接过自己的亲兵递上来的弯月大刀,哇呀呀一声怪叫,徒步迎向典韦,正好将他勘堪拦下,两人二话不说,便战做一堆。
这时,刘域拖着长矛,也是徒步重新走入院中,黑脸环视了一圈,随即一言不发地站在了院门内侧。
看着竟然有人能与典韦战了近十合,都尚有余力,原本是要出声喝阻典韦,然后强行将带他带回营中,一看之下,刘域马上就改变了主意,索性就让他再闹上一闹又如何。
因为,他忽然想起,这时候的吕布,虽然还是一名低贱主簿,甚至不得不屈辱地去做人干儿子。但其在北地与羌胡、鲜卑作战中的勇猛和神威,还是在为他赢得了血染声名的同时,也为他带来了不少的忠实拥趸和追随者。
这其中,就有让刘域艳羡的高顺及其尚在雏形中的陷阵营。
当然,现在这个高顺,已经有了一个在自己的大军之中。嗯,这次正好趁机问问丁原,他的军中是否还有一个叫高顺的人。这样两下一对,谁是高顺也就自然水落石出了。
至于后来赫赫有名的吕布军八健将其他七人,除了张辽之外,别人也就不足挂齿了。
也就在刘域沉思的片刻中,场中胜负已决。
只听一声断喝,刘域闻声望去,魏续已经在典韦越战越勇的连连重击下,口吐鲜血,摇摇晃晃,强自撑着只差一步,就要委顿于地。
就在这时,一杆粗大的亮银长戟横空伸过来,一把挑起狼狈不堪的魏续,将他轻轻扔到己方的亲兵阵中,随即便是一声略显疲惫但又暗含惊讶的轻吒响起:
“匹夫,不到三十合竟能将魏续打得溃不成军,汝可以与吾一战了。来来来,且看尔能在我长戟下走上几合?”
话音中,丁原忽然从对面走了过来,看着刘域捻须一笑,随即负手望着场内道:
“云上,看来总是要好事成双呀,呵呵。既然他们还要再演武一场,不若你我就陪着他们再胡闹一次,只当是个乐子如何?”
果然是军中、官场中的老狐狸,刘域心中冷冷一笑,点头应道:
“丁大人说了,云上只当奉陪,呵呵。”
话音未落,两杆大戟,已在场中叮叮当当对撞了数十下之多。火光迸溅中,典韦与吕布两条身影,一个犹如山中熊罴,一个恰似出海蛟龙,也是快如闪电一般,来来回回对冲了二十合之多。
然而,待到两人两相交错,双双站定,互视着对方,高下却已立判:
吕布虽然还是一脸疲惫,但却是神定气闲。
典韦则是气喘吁吁,握戟的大手,不知觉地微微颤抖不已。
刘域只看了一眼,心下便已骇然。
回想自己方才与他一战,其中不知多少凶险,自己也许都在陨铁黑矛的神奇战力下给不知不觉躲了过去。
可是,现在是典韦呀,典韦上去了,竟然二十合都已经显露出败相来!
照两人这副状态,估计典韦最多也就能在吕布手下再战二十合,必败无疑,而且还是败得很惨,甚至可能还要重伤。
不行,不能再让典韦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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