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新宋英烈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做贼心虚

既然委员会扩大会议已经做出了决定,范吾成就是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遵照执行,除非他不想再继续留在团队之中——范吾成就是再有怨怼、再不服气,要他因此离开穿越团队、离开北平军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就他目前所知的消息,在这个时代除了自己所在的北平军外,还没有听说过有其他由穿越者组成的团体的存在。现在离开北平军,他范吾成就要一切从头开始,而且是要靠自己个人的力量从头开始。虽说这几年依靠薪水、分红,以及明里暗里的各种灰色收入,其现在的身家已经有近十万贯,可一旦脱离北平军这个强有力的庇护者,像他这样的大富豪便是那些有权有势者眼中的肥羊,随时都可能被人家一口吞掉,更不要说展到北平军这种实力和势力了。

    况且,在范吾成的心里还存了一丝希望,一丝待事态平息之后,自己还有可能会被起复、重新任用的希望。在范吾成看来,以自己多年在商贸部的贡献,以及在商业方面的能力,穿越团队没理由将自己这个有“本事”的成员长期闲置。那是对资源的一种浪费,是一贯主张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将每一名穿越者都视为无价之宝的穿越团队所不能允许的。所以,范吾成宁可现在受点委屈去回家闭门思过,也不愿意与团队闹翻,进而被驱离出去。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在目前穿越团队还没有现其与“飞燕堂”存在不可告人秘密的情况下的一种选择。若是有朝一日这个秘密被人给揭出来,他范吾成只怕就是不被赶走,也会被当成叛徒而受到穿越团队所有兄弟的唾弃与鄙视。到那时,估计他宁可一走了之,也不愿意、更没有颜面再在北平军待下去了。因此,尽管委员会在会上没有提及任何有关其与“飞燕堂”暗中勾结的事情、尽管在离开会场时其表现得很气愤、很无辜、很委屈,可等到离开节度府回到自己的府邸,坐在自己书房之中的时候,范吾成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惶恐不已。

    一来,他与“飞燕堂”的往来并没有避开自己的那几个亲信仆从,而范小五更是从头到尾参与了自己与“飞燕堂”同流合污的全过程,并且充当了自己与对方联络的中间人、交通员,对相关情况、个中细节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旦这小子为了自保而出卖自己,那么有这样一个人证在,自己就是想抵赖都不可能。二来,现在范小五等人都被关押在自己根本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情报部内务司秘密监狱之中,外面根本打探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消息。范小五等人到底说了什么,自己根本无从得知。现在委员会没有提及此事,并不代表其就是完全不知情。没准范小五等人已经把自己供出来了,只是委员会不愿意只凭这几个仆从的一面之辞就定自己的罪,而是像之前抓自己拉拢兄弟、培植党羽一样,先由情报部内务司进行详细调查,待有旁证证实了范小五等人的说法后,再对自己来个突然袭击,趁自己不备将自己一举成擒,从而不给自己反抗或者逃脱的机会。

    想到这里,范吾成的心中更加的不踏实。即便是在自己的府中、即便身边都是自己用熟了的下人和家丁、即便府里的人都因为看出他心情不好、怕不小心惹火了他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而离得他远远的,可范吾成还是疑心重重,总觉得那些远远伺候、或者根本就没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下人、家丁和亲卫们是情报部内务司的秘探、是在监视自己。特别是对经过审查,被认为并没有直接参与范吾成结党营私活动,从而被放回来的范小三、范小七等人,更是如同防贼一样的防着,生怕这几个人是被情报部内务司策反了来监视自己的内线。搞得在情报部内务司没有说过一句不利于他的话、没有揭出过一件不利于他的事、对其忠心耿耿的范小三等人既郁闷又委屈,心里相当的别扭。当然,别扭归别扭,真要让他们为这点委屈就抛弃、背叛范吾成,他们还是不齿去做的——毕竟主仆多年的恩情在那里,不是轻易能够抛掉的。更何况,如果背上个“弃主而去”的名声,今后再想投靠别人门下可就难了。

    实际上,范吾成还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亲信仆从、府里的下人、家丁、亲卫们疑神疑鬼,对外来的访客同样也是不信任。对所有来访者,他一率以身体欠安、概不见客为由,将来人打走——哪怕对方是关心他的兄弟或者是与“大通商行”有往来的商业伙伴。

    可即便如此,范吾成依然心神不定。每次有人来府上拜访、每次从书房或者卧室门外哪怕是传来一点风吹草动、甚至是外面路过的下人、家丁脚步声重了些,都会让范吾成以为是委员会现了他的丑事派人来捉拿他,搞得他神经紧张、心跳加、冷汗岑岑、惶惶不可终日,充分体现出了“做贼心虚”这四个字的内涵。

    如此惶恐不安的过了十来天,预想中的上门抓捕却并没有生。想来是范小五等人还念着主子往日对自己的恩情,同时也意识到了“与‘飞燕堂’堂勾结”远比之前的这个所谓“结党营私”的罪名大得多、严重得多。一旦把这件事揭出来,自己作为这件事情的直接参与者,所受到的连带处罚很可能会比“结党营私”要重得多。搞不好,自己之前的罪行不但不能得到赦免,反而会参与“与‘飞燕堂’勾结”之事而受到更重的处罚。是以,在情报部内务司没有向自己询问有关“与‘飞燕堂’勾结”之事的情况下,还是把嘴巴闭紧为好。更何况,范吾成这次只是被罢了官,回家闭门思过,并没有被彻底打倒,日后恐怕还会有起复的机会。现在自己为其保守秘密,待其东山再起的时候,肯定不会忘了自己的好,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开脱减刑。既如此,自己又何必多那一句嘴,把自己能够早日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也给扳倒了呢!

    眼前的形势让范吾成心中稍安,而随着“闭门羹”吃的多了,那些来范府或打算谈公事、或意图论私交的访客也渐渐死了心,都不再来叨扰。尽管范府门前因此比以前要冷清了许多,却是正合了想要静一静的范吾成的心意,令他可以踏踏实实的在家清静几日。一方面,可以回想一下近一年来自己在拉拢兄弟、培植党羽方面的不足之处,为有朝一日东山再起,需要重新笼络人心时总结一下经验教训。另一方面,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仔细思考一下与“飞燕堂”的关系,希望能找到一条既可以保住自己所剩不多的名声、保住自己在穿越团队、在北平军的一席之地,又不会引起“飞燕堂”那边的不满、不会让对方恼羞成怒将自己与其勾结的丑事抖搂出来的好办法。

    这边范吾成在自己府中苦苦思索为自己摆脱困境的办法,那边刚刚收到郑知微从“隐园”来的加急电报的委员会四位委员,以及其他身在北平、有权参与委员会扩大会议的军事、情报、政务等相关部门的穿越众们也聚集在一起,就电报上所讲的事情进行研究、分析和讨论,以期找出穿越团队、北平军针对此事件该采取的因应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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