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层亡魂皆冒,此时,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就这样刺下去。在白辛之面前,刺不刺得下去,还真不由自己决定。
他开始召唤千层楼,想直接逃离。白辛之再厉害,也阻挡不了知命境界的他远离。
白辛之冷哼,“就这样想跑。”
诛邪剑光芒大胜,自楼千层手中脱离,仿佛凭空消失,再见之时,千层楼第三层被诛邪剑齐腰斩断,化为紫色光雨,消散于天空之中。
楼千层面色煞白,本命物被毁,自身也将受到严重损伤。
诛邪剑凭空回到白辛之手中,铮铮作响,“老朋友,好久不见。”
白辛之冷眼看着楼千层,“斩你一层楼,以示惩戒。告诉吕轻侯,他既然以江湖的手段对付虚渊,我自然管不着,如果他要动用修者的力量,麻烦请一个能够抗衡整个剑圣门的人来。”
楼千层将断裂的千层楼收入身体中,千层楼的名字本就是虚的,从现在起,直接由三重楼,变成了二重楼。
找一个能够对付整个剑圣门的人来,仿佛天方夜谭。并不是说剑圣门无人能够抗衡,而是其底蕴深不可测。虽然剑圣门每代只有两名弟子,传至现在,也仅仅五十六个人,但是每一个人都是惊才艳绝之辈,他们都有独特的品质。
譬如这个最小的第二十八代弟子,未进入临天山一天的顾小顾。他本身所拥有的坚韧,就足以成就一个人的辉煌一生。这样的人,若是时运不济,注定会在凡尘俗世摸爬滚打,但一有机会,就能够一飞冲天。
临天山风云变化,坐观天下大势,从容淡然。
楼千层不能不恨,千层楼被毁掉一层,他后半生的修行之路将变得尤为坎坷,或许再难寸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除非想要找死,那么就夹着尾巴做人。实力不够之前,绝不敢妄谈复仇。
他选着离开,一步步踉跄地朝着街道的那一头走去,这一个跟头跌的太狠。
“你就这样走了么?”
白辛之平和的语气让他恼怒万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辛之摇了摇头,“我杀你干什么,接着,它暂时归你,既然要用江湖的手段,这把剑自然不能动用,帮小渊好好保存,他自己会找你来拿。”
他将诛邪剑抛给楼千层,楼千层冷然接剑,转身离开。
陆咏苦笑,原来他们处心积虑夺取和保护的诛邪,在老剑圣眼中看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夕遥更是难以理解,“你怎么把诛邪剑给他,岂不是把虚渊送进火坑。”
白辛之朝着顾小顾走去,边走边说,“虽然诛邪剑是我的老伙计,但是剑圣如果只能凭借一把神兵,那么才真是无可救药了。丫头,记得,鼎天剑可以凭依,却不能够完全将念头放在其身上。再是通灵的剑,它终归还是一件器物。”
章华点了点头,“师伯,我记住了。”
“我叫夕遥,你还记得我么?”
夕遥见章华从身边经过,心中更加澎湃,熟悉的感觉就像蛊虫,啃噬着心脏。仿佛夙世相逢,多年的朋友。
“在郡王府,我见过你。”
章华平平淡淡的叙述让夕遥心里一痛,短短一月之期,竟然让她变了这么多。感情的心伤,让人生死相寻,魂不守舍。
“你忘了他了么?”
章华眉头微皱,有些好奇,夕遥怎么知道那么多,“没有什么不能忘的,或许,记得就是为了最终的忘却。”
夕遥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是嘛,真深奥。我给你的修行方法,有没有试一试,能不能开辟出雪山气海。”
高兴之下,竟然忘记了,雪山气海的事情,事关蓬莱人的秘密。其他人没有反应,但老头白辛之的瞳孔微微放光。
“忘了。”
高兴突然被浇下一盆冷水,苦涩难当。
顾小顾有气无力地道,“夕遥,你好歹也关心关心我啊。”
他挣扎着朝白辛之跪下,却被白辛之拉住,“孩子,剑圣门只有入门的三跪,其他时间,都没有跪拜的陋习。你若敬一个人,不是放在膝盖上,而是记在心里。”
顾小顾有些哽咽,“师祖。”
白辛之面露不悦,“不要叫师祖,跟小渊一样,叫我老头,这样叫着亲切。”
顾小顾有些嗫嚅地道,“老头儿,师父他不见了。”
白辛之摆了摆手,“别管他,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带你去临天山。你这甩手师父,这段时间,自身都难保,根本教不了你什么?”
“你们去临天山么,能带我去么?”
傅恒一脸郁闷地看着夕遥,“小子,你说要跟我去云麓书院的,怎么能反悔。”
夕遥真是个无赖,“我是说过啊,也没说什么时候去,短则三五年,长着几十年。”
“夕遥,你不去找你的未婚妻了么?”
夕遥被顾小顾问的哑然,陆轻轻鄙视道,“有了未婚妻,还想着别人,真坏。”
顾小顾认真地看着陆轻轻,“我叫顾小顾,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轻轻展颜一笑,“风符师陆轻轻,以后可是要名动天下的。先前真是个误会,不然也不会咬了你。”
顾小顾看着仍残留血迹的右手,无所谓地一笑,“没事,有这个印记,以后我就绝对忘不了你。”
陆轻轻脸色微红,向着陆咏走过去,小声嘀咕,“你跟他一样坏。”
顾小顾大呼冤枉,“我可不坏,夕遥才是真的坏。”
夕遥一脸黑线,“顾小顾,你要是敢胡说,小心我把你的糗事抖出来。”
白辛之看着年轻人之间的笑闹,微微一笑,“陆丫头,有空来临天山,小顾可比他师父勇敢多了,或许他直接将临天石碑送给你,都说不定。”
陆咏有些激动,他就是观看临天石碑,从而悟出困字符。若是让陆轻轻亲身专研临天石台,必然会有更大的收获。
“老头儿,我能做主么?”
白辛之点了点头,“当然,这么优秀的姑娘,不下点血本,那么容易被你骗的。”
陆咏看了看一旁置若罔闻的陆轻轻,对着白辛之道,“这些事情,决定权还在家父身上。顾小顾,你能不能入了家父的眼中,还得靠你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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