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审讯室里，郑万江和黄丽梅提审了舒桂琴，眼前的舒桂琴和以前大不一样，仅仅几天时间，体重减了十多斤，由于极少见到阳光，她的脸色显得特别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心理压力。
“舒桂琴，你对自己的罪行能有正确的认识，这样很好，这也是你的悔过的机会，如果一味的和法律对抗，其后果你十分的清楚，只有坦白交待自己的问题，这才是你唯一的一条出路。”郑万江说。
“我知道罪行的罪行极为严重，但那都是胡丽莉和董依玮一手经办的，我只是一个经办者，没有办法我才这样做，我愿意把实情说出来。”舒桂琴低下头说。
“天马那些资金最后到了谁的手中？”黄丽梅问。
“应该是在周耀乾和胡丽莉的手中。”舒桂琴说。
“请你把详细情况说出来，这可是你立功赎罪的大好时机，法院会根据实际情况处理你的问题。”黄丽梅说。
董依玮和周耀乾的关系早就非同一般，她把天马公司拉到建行营业部这里开户以后，当时舒桂琴并没有发现这里面有问题，还以为是凭她和周耀乾的个人关系，因为杨继光和周耀乾是合作伙伴，这也极为正常，一些大户都是靠关系拉来的，现在实行绩效工资，天马公司是一个存款大户，并且较为稳定，可以提取相当高的绩效工资，这笔钱董依玮完全可以自己得，可是她一分钱没有要，全部分给了营业部的同志，这使营业部的同志很是感激。
可是自今年三月份以后，天马的业务特别的频繁，支取了大量的现金，这些差不多都被曹红薇和赵明辉支走，因为白蓓玲是出纳员，但她来支钱的时候很少。这都不是正常的现象，舒桂琴是营业部的主任，自然会发现这里面问题，她把事情向胡丽莉如实反应。胡丽莉告诉她那是企业自己的事情，天马是行里的存款大户，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企业支现也是正常现象，虽然有些违规。这也是业务发展的需要，不要过分的往心里去，把客户得罪了那还了得，这等于砸了自己的饭碗。
可她毕竟是营业部的主任，真要是出了问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便以规章制度为由限制了天马的现金支付，致使董依玮极为的不满，到胡丽莉那里告了她的状，胡丽莉给她们从中做了调和。说都是为了业务的发展，不要有太大意见，相互间要多体谅一些，后来她渐渐看出了门道，这些钱和周耀乾有关，因为他和杨继光是合作伙伴，这也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也没有往其它的地方想。
有一天晚上，赵明辉和曹红薇到了她的家里，给她送了五万元现金。说是对他们工作的支持，以表示他们的一点心意，见到他们给这么多钱，她的心动了。知道他们肯定有事要找她办，推辞一番便收下了。
第二天早晨，曹红薇找到舒桂琴，让她给出具一张银行对帐单，说是为了应付税务局的检查，帐上不能反映出有太多的资金往来业务和存款余额。那样会引起税务部门的注意，要查他们的银行往来帐目，一些业务就会被他们发现，肯定要补交一大笔税款，企业会吃很大亏，这等于白给税务局一样。
这种现象以前有过，企业为了躲避税务部门的检查，经常做一些虚假的帐务往来，舒桂琴当即按照他们的要求出具了一张对账单，并加盖了公章。
曹红薇又找到舒桂琴，让她在支取现金时给予方便，不要过分的苛刻天马公司，不然会把帐户迁走，这一切都是为了业务的发展。看在那五万元钱的面子上，她不假思索的同意了，反正他们俩都是天马公司的人，有着合法的身份，企业超额支现也是正常的现象，不可能出现问题。在支取现金时便没有再阻拦，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让营业部的人分别办理业务，这样可以减少天马的现金流量，上面来人检查根本看不出来。以后又好几次给他们出具了对帐单，甚至给他们几张空白的对账单帐页，加盖了营业部的公章和个人印章，让他们随意去填写。
曹红薇出事以后，舒桂琴心里极为恐慌，怕把她牵扯出来，那天天马公司新任会计前来核对帐务，由于她没有在家，营业部的人不知道内情，便把存款的实际金额告诉了她们，这才发现银行帐务有企业帐严重不符，便急忙把情况向胡丽莉作了汇报，以便采取应付对策，胡丽莉告诉她不要惊慌，这与银行没有多大的责任，这都是曹红薇她们办的事情，他们是天马的财务工作人员，有着合法的身份办理支款业务，根本牵扯不到银行。
这时，周耀乾接到马成山电话，告诉他天马已向公安局报了案，并且要立即进行调查，周耀乾急忙打电话通知胡丽莉，让董依玮出去躲一躲，董依玮也慌了手脚，急忙驾车出去，没想到遇到了车祸死亡，他们把责任全部推到了董依玮的身上，并和营业部的同志串通好，这一切都是董依玮所为，他们根本不知内情。
公安局到了建行，由于她们统一了口径，并没有发现问题，没有想到公安局查阅了所有的业务，并调看了近期的监控录像，从中发现了问题，并且对舒桂琴实施拘留审查，这让她极为恐慌，胡丽莉暗中警告她并要胡乱瞎说，不然不会出来，只要不说出天马的事情，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她知道胡丽莉的能力和手段，不按照她的话去办，会把责任全部退到她的身上，那她将不会出来，仅凭渎职失职完全判她的刑，公安局找她的丈夫让他前来做工作，由于惧怕胡丽莉的势力，还是不敢把实情说出来，期望胡丽莉能把她给救出去，进来已经好几天，公安局依然没有放她的意思，这使她更加不安，不知胡丽莉打的是什么主意。丈夫告诉她，胡丽莉根本没有活动，反而说着全是她的责任。
舒桂琴这时才如梦方醒，胡丽莉是拿她当挡箭牌和替罪羊。根本就没有把她救出去的意思。不然不会不想办法把她弄出去，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她的希望破灭了，为了减轻她的罪责，主动要求交代罪行。使案件有了转机。
“这笔钱在谁的手里？把钱存在什么地方？”黄丽梅问。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在周耀乾的手里，但我不知道他把钱放在什么地方，如果是他俩有意贪污天马的款项，那是他们早已预谋好的，我们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并且还不止这些，胡丽莉以克隆银行承兑汇票和假存单方式为周耀乾办理不少质押贷款。”舒桂琴说。
“什么，她以克隆银行承兑汇票和假存单为周耀乾办理贷款，那我们在银行帐上怎么没有调查出来。”郑万江有些吃惊地说，如果这样。周耀乾的问题还不止是挪用了天马公司的几千万元，并且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不然不会如此的小心，一门心思和公安局周旋，想方设法转移公安局的视线，其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
“你们当然调查不出来，贷款并不是用周耀乾的名字，而是用了一个假名，这事只有我和信贷部经理张相芳知道。”
“他是用谁的名字，一共有多少贷款？”郑万江问。
他感到事情极为严重。怪不得他和胡丽莉关系如此密切，是看上了银行的钱，利用她把钱弄出来，不然不会用这种方式贷款。
一共是八笔。其中银行承兑汇票五笔，金额四千四百万元，分别用的是通用链条厂、燕化铸造厂、新能源设备总厂名义、存单三笔二千八百万元，用的吴石军名字。银行承兑汇票和存单都是假的，因为银行承兑汇票和存单贷款算质押贷款，不像其它抵押贷款管理那么严格。市行见手续齐全便同意发放。前两天周耀乾以新能源设备总厂的银行承兑汇票又办了一笔贷款，金额一千八百万元，市行已经批了下来，这两天前几可以到达他的帐户。
“周耀乾这些钱都干什么用了？”郑万江问。
“说是用于流动资金，因为建筑行业启动资金特别大，目前房地产行业火爆，有着高额的利润回报，虽说手续是假的，应该没有什么风险，但是目前看来，这是个圈套，他俩是共同贪污这些钱，把我们都给搁进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十分的后怕，我岂不成了他们的替罪羊，胡丽莉一翻脸，说是我一手经办的，那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舒桂琴说。
“周耀乾以什么方式把钱弄走的？”郑万江问。
“是把钱转到和平路分理处，以后把钱又转到了那里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是在打这些钱的主意，一定会以现金方式支出去，这样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也不会查出那些资金的去向。”舒桂琴说。
“这么说分理处的主任也有问题，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黄丽梅说。
“那是当然，和平路分理处主任胡雅婷是她的姨姐，这事情极容易做到，你们可以找他了解情况。”舒桂琴说。
“那为什么不在营业部开户，那样岂不方便得多？”黄丽梅说。
“这样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营业部人多嘴杂，和平路分理处只有四个人，也都是她的嫡系，再有那样现金量太大，过于集中，没有这样隐蔽些。胡丽莉对业务比较精通，自然明白这些。”舒桂琴说。
“在其它方面还有问题，特别是资金方面的问题？”郑万江问。
“一些事情你们可以找主管会计陈晓兰，她负责联行资金的结算工作，如果是他俩合谋诈骗资金，估计还有其它问题，她和胡丽莉关系密切，现在盗用联行资金的事情不少，胡丽莉干了多年的银行工作，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要她俩私下串通好，完全可以把资金弄出去，并且还不是个小数目。”舒桂琴说。
“舒桂琴你今天的表现不错，说明你有悔过表现，如果你早把这些事情交代出来，我们会少走许多弯路。”黄丽梅说。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才这样做，本想胡丽莉能很快把我搭救出去，可是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管我的事情，这也是上了周耀乾的圈套。”舒桂琴说。
郑万江明白了，周耀乾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建行的真相，他通过胡丽莉弄到了大量资金，赵明辉有可能看出了门道，所以才把他给杀了，可随着天马一案的爆发，一些事情对他极为不利，不得不大开杀戒，以保住这些资金，因为资金数量太大，不可能一笔转出去，为了引开公安局的视线，不得不中止了和胡丽莉接近，以求眼前的安定，又通过借曹红薇一百万元现金一案探听公安局的虚实，见公安局并没有往心里去，说明还没有对他产生怀疑，这才开始了行动，可见他做事极为谨慎，如果不采取有力的措施，说不定他还会缩着头不出来，如果舒桂琴不招供，也不会知道有着如此的企图，这样看来，天马那些资金对他来说又是毛毛雨。
从舒桂琴交代的情况来看，周耀乾不单挪用了天马的资金，而且从建行诈骗了大量的资金，但具体金额还不清楚，这已不是短时间的事情，而是密谋了很长的时间，但这些资金到底去了哪里？目前还是个谜，他把蔡婉静调进建行并担任了信贷部经理，胡丽莉又把张相芳任命营业部副主任，这些都有一定的联系，决不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而是事先预谋好的，是为了掩盖人们的耳目，外人看来，这只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因为这事只有极少人知道内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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